李毅靜靜等待片刻,沒有聽到示警的口哨聲,這才放心潛入。
沿着山壁向着山谷奔去,沿途並沒有發現其他暗哨。
看來這群馬賊是有警覺心,但着實不多。
山谷里有幾間茅草屋,馬欄里馬匹嘶鳴,踢着蹄子噴着響鼻。
李毅在夜色的掩護下進了馬欄旁的草屋。
裏面是一排大通鋪,躺着七個人正在呼呼大睡。
李毅忍着刺鼻的酸臭味,慢慢的拔出匕首。
靠門的馬賊感受到有風吹進來,剛睜開眼睛,就見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然後脖頸一涼,溫熱的血水從脖頸噴灑而出,只能發出嘶嘶的喊聲。
好在周圍的馬賊都在打着鼾,根本沒有覺察到危險。
李毅這次有了經驗,先用毯子蒙住馬賊的口鼻,再用匕首刺穿他們的心臟。
隨着他一個接着一個的下刀,不一會整個草屋都瀰漫着腥臭的血腥味。
等到李毅鑽出草屋的時候,身上沾染着刺鼻的血腥味。
他正要奔向另一旁的草屋的時候,突然一聲犬吠聲響起。
兩隻毛髮旺盛的大黑狗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對着李毅狂吠。
李毅拔出雁翎刀,上前一刀斬下一隻黑狗的頭顱。
另一隻黑狗竟然絲毫不怕,飛躍而起向着李毅的喉嚨撲過來。
李毅扭轉身體躲過,刀鋒上撩,直接劃破黑狗的腹部。
一捧血水噴灑而出,黑狗摔倒在地掙扎着想爬起來,但內臟流出,他只能嗚咽着轉到谷堆里。
只是這短暫的意外,就已經驚動了草屋裏的馬賊。
不一會,就有人提着褲子走了出來,舉着腰刀巡視異常。
李毅並不驚慌。
若是能暗殺掉這群馬賊自然是好事。
但被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也就多費些力氣罷了。
強大的實力讓李毅根本不將這些馬賊放在眼裏,直接反身上了草屋屋頂。
這時兩個馬賊發現了李毅的身影,大喊大叫着呼叫同伴,向着李毅這裏圍了過來。
李毅取下金弓,兩道箭矢直接射向兩個馬賊。
其中一人正舉着腰刀怒喊,措不及防之下被一箭貫穿胸膛,慘吼着倒在地上。
另一人很警覺,連忙揮舞腰刀磕飛箭矢,可他根本沒想到還有第二箭跟在後面。
措不及防,被一箭射穿喉嚨。
「弟兄們小心,有弓箭手。」
不遠處一個馬賊立馬驚聲提醒,可他話音剛落,一箭就射穿他的胸膛,瞪大眼睛摔倒在地。
「對方是神射手,都躲好了再出手。」
馬賊頭目發現敵人射術精準,連忙藏在土牆後指揮手下。
兩個馬賊正向着李毅所在的草屋衝殺,聞言就要向着一旁躲閃。
可是他們剛剛轉身,就聽到兩聲箭矢聲。
兩人應聲倒地。
這詭異的箭術讓其餘馬賊嚇破了膽,連忙屁滾尿流的各找掩護,再也不敢露頭。
馬賊頭目臉色鐵青的望着不遠處的草屋,恨得牙痒痒。
剛剛一番交手,對方箭無虛發,而且每一箭都射中要害,加上對方所在草屋的手下,己方竟然不知不覺死傷了十餘人。
他心中暗恨的同時,也有幾分恐懼。
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了這種恐怖的殺神?
「大把頭,對方在屋頂上放箭,咱們的人靠不上去啊。」一個馬賊大聲叫道。
馬賊頭目想了想,咬牙道:「不能等到天亮。你帶着十個人架着梯子硬攻,老子派會射箭的在後面掩護。」
那個馬賊身子一顫,但常年刀口上舔血,他還是一咬牙道:「俺要十兩銀子。」
「成交。」
刀光劍影都是為了錢財富貴。
馬賊招呼十個人,拆了門板頂在頭頂,就向着屋頂沖了過來。
李毅在屋頂上靜靜觀察,發現對方扛着門板衝過來,不由冷冷一笑。
對方確實很聰明,轉眼就能想到克制弓箭手的辦法。
可惜,自己手裏可是三石的強弓。
他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下,緊緊盯着門板。
眼看着門板邊緣露出的手臂,他飛快的張弓射箭,一箭直接洞穿馬賊的手掌,將其釘在了門板上。
只聽到慘嚎一聲,一個馬賊疼的站住腳步,門板也露出了破綻。
李毅早就等着這個時機。
三箭連珠射出,三個馬賊慘叫着栽倒在地。
這下門板直接被丟棄在地,剩下的三個馬賊驚恐的掉頭就跑。
李毅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不一會,逃跑的馬賊盡皆被射殺在地。
這個時候,馬賊的弓箭手才稀稀拉拉的射出來一陣箭矢。
李毅拔出雁翎刀擊飛射來的箭矢,見對方只是無腦亂射,就換了個位置,向着馬賊弓箭手反擊。
雙方你來我往,李毅毫髮未傷,可對方的弓箭手卻被射殺了三人。
這下這些弓箭手也不敢露頭,一個個躲了起來,比鵪鶉還乖巧。
另一塊門板下的五個馬賊嚇得雙腿打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是不等他們抉擇,其中一人就感覺腳踝一痛。
低頭一看,一支箭射穿了自己的小腿。
他慘叫一聲,再也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壓力,瘸着腿向着一旁的土牆跑去。
剩下的馬賊見了也被嚇破膽,丟棄門板四散奔逃。
他們本以為分開逃走,就能躲過弓箭。
可惜他們面對的是連珠箭。
土牆後的馬賊只聽到空中傳來嗖嗖嗖的箭矢聲,不一會五個馬賊盡皆被射殺。
這下躲藏着的馬賊也被嚇破了膽。
他們滿臉驚恐的蜷縮着身子,眼睛裏滿是恐懼。
特別是最後逃到土牆邊的同伴被射穿後頸,那雙凸起的雙眼如同遇到了惡鬼,讓所有馬賊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巴骨竄到了天靈感,齊齊打了個寒顫。
看到轉眼又有這麼多手下被射殺,馬賊頭目目眥具裂。
他恨恨的一拳打在土牆上,眼睛泛紅的死盯着屋頂,恨不得聲撕了屋頂上的人。
夜風吹拂,空氣里瀰漫着血腥味。
整個營地一片死寂,只有滿是恐懼的眼神,和那粗重的喘息聲。
「鬼,一定是惡鬼。咱們殺了這麼多人,一定是惡鬼來索命了。」
一個馬賊承受不住死亡的恐懼,有些神經錯亂的尖叫道。
周圍的馬賊面面相覷,都從同伴眼裏看到了恐懼。
馬賊頭目走上前去,猛然將腰刀刺入那名馬賊的胸膛。
望着馬賊痛苦的握着傷口,馬賊頭目眼神瘋狂的掃視其餘人,怒聲道:
「老子打家劫舍,殺人無數,什麼場面沒見過。就是惡鬼來了,老子也要打得他魂飛魄散,都給老子想辦法,今日不是他死,就是咱們亡。」
惡狠狠的語氣讓其餘馬賊冷靜下來。
一人突然道:「大把頭,那神射手藏在屋頂上,咱們放火燒了屋子,一定能逼他出來。」
馬賊頭目眼睛一亮,連忙讓手下去取火箭出來。
另一邊,李毅靜靜的按摩手臂,等候着馬賊露頭。
就在他恢復臂力的時候,突然遠處射來幾隻火箭。
草屋本就易燃,被火箭點燃之後很快燒了起來。
李毅明白了馬賊們的打算,冷冷一笑,收起了弓箭。
既然對方想要和自己面對面廝殺,那自己就成全他們。
背上金弓,李毅拿着雁翎刀跳下屋頂。
剛剛落下,遠處就有幾支箭射了過來。
七八斗的軟弓射來的箭軟綿無力,李毅隨手磕飛,躲過墜落的火焰,從屋子後面走了出來。
馬賊頭目帶着十餘人圍了上來。
他咬牙切齒的看着李毅,舉着腰刀怒聲道:「你是何人?老子和你有什麼仇?」
李毅冷冷道:「襲擊糧官史可法的是不是你們?」
馬賊頭目猛然一驚,失聲道:「你是官兵?」
「我是角河堡操守官李毅。」
馬賊頭目聽到來人是個操守大人,更是吃驚,連忙向着山谷口張望。
可是山谷口靜悄悄的,根本沒有大隊人馬前來的蹤跡。
「你是一個人來的?」馬賊頭目驚訝的道。
李毅冷笑道:「抓你們,我一個人足以。」
馬賊頭目剛想出口譏諷,可是想到慘死的二十多名手下,只覺得口乾舌燥,竟然一句硬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緊緊握着腰刀,馬賊頭目眼神兇狠的掃視着李毅。
可是他那冒汗的手心,滴着冷汗的額頭,顯示着他心裏的緊張和畏懼。
沉默片刻,馬賊頭目突然道:「你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已經足夠交差了。放過我們,我可以給你一千兩銀子。」
可是讓他驚怒交加的是,李毅輕輕搖了搖頭。
「我想知道是誰派你們襲擊史可法,所以,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
馬賊頭目勃然大怒,怒聲道:「老子看你是找死,殺了他。」
馬賊頭目一聲令下,十幾個馬賊盡皆沖了過來。
讓他們驚恐的是,對方竟然絲毫不懼,悍然對沖了過來。
要知道他們可是有十幾個人,對方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同時對付他們這麼多人。
「真是找死。」
馬賊頭目心中一喜,他唯恐李毅拉開距離放箭,連忙催促手下圍了上去。
可是接下來一幕,讓他雙眼瞪得滾圓。
只見李毅一躍而起,手中雁翎刀竟然一刀斬落兩顆人頭。
伴隨着噴灑的血水,對方宛若殺神一般。
在馬賊驚恐的目光中,李毅左手直接扭斷一人的脖子,然後左手抓住屍體當做盾牌,右手雁翎刀不斷殺戮着周圍的馬賊。
在刀光血影之間,寒光不斷收割着人命,不斷有馬賊被斬斷手臂,砍掉頭顱。
殘肢斷臂拋的到處都是,鮮血染紅了土地,讓腳下變得無比泥濘。
所有倖存的馬賊都驚恐的向後退,他們刀口上舔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可從未見過這麼勇武如同天神般的人。
「是殺神,殺神來了。」
「快跑。」
「鬼啊。」
馬賊們醒悟過來,他們再多人也不可能對付了得這個殺神,繼續廝殺只可能死在這裏。
絕望和恐懼讓他們再無半點鬥志,連滾帶爬的就想要逃命。
李毅根本沒想放過他們。
他丟下卷刃的雁翎刀,取下金弓對着周圍的逃跑的馬賊放箭。
這次他不求殺敵,箭矢只是射穿了逃跑者的大腿。
不一會,四處都是大腿中箭,在地上艱難攀爬的馬賊。
李毅轉頭望向呆若木雞的馬賊頭目。
只見對方呆呆的望着滿地屍首,腰刀跌落,軟綿綿的跪倒在地上。
李毅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冰冷的目光讓馬賊頭目打了個激靈,立刻跪的板板正正。
李毅緩緩走進,俯身盯着他的雙眼,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能吞噬魂魄,嚇得馬賊頭目臉色蒼白,喘不過來氣。
「襲擊糧官史可法的是不是你們?」
馬賊頭目戰戰兢兢的低下頭,剛想說話。
就見李毅抬手制止了他,聲音冰冷的道:「我只會給你一次機會。相信我,要是被我發現你在騙我,你一定會後悔。」
冷厲的聲音嚇得馬賊頭目渾身顫抖,他心中再無半點僥倖,帶着哭腔道。
「是歸德堡馬家。小人是馬家的家生子,帶着一夥馬賊聽從馬家的命令。是馬家老爺下令,讓小人殺死史可法的。」
李毅緩聲道:「馬家老爺是怎麼給你下令的?」
「是通過馬家管家馬順,他是馬老爺的親隨。」
李毅點點頭。
這樣一來,整個事情的經過就十分清楚。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把金銀都藏在了哪裏?」李毅突然問道。
馬賊頭目微微一愣,瞪大眼睛看着李毅,支支吾吾的不想回答。
李毅也不着急,只是冷冷的道:「命都沒了,錢財留着也沒什麼用。你應該不想死之前吃一遍苦頭吧?」
馬賊頭目驚恐的望着李毅,想了許久,突然道:「小人願意將金銀奉上,求大人饒小人一命。」
李毅嗤笑一聲,猛然扼住他的喉嚨,無情的道:「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嗎?」
馬賊頭目一張臉漲得通紅,硬撐着道:「我們藏了一萬多兩銀子,小人一條命不算什麼,可大人願意捨棄這麼多銀子嗎?」
李毅的手掌越來越緊,掐的馬賊頭目喘不過來氣,一雙眼睛滿是絕望。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突然脖頸一松,整個人摔倒在地,拼命的喘息和咳嗽着。
李毅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去將所有活着的馬賊聚集起來,接下來老老實實聽我的話,也許我能饒你一命。」
死裏逃生的馬賊頭目哪裏還敢多說什麼,連忙將大腿被射穿的馬賊攙扶過來。
望着原本四十餘人的馬賊團伙被殺的只剩下六個人,馬賊頭目心中悲痛。
回頭望着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眼裏閃過一絲仇恨,可更多的是深深的畏懼。
李毅也不囉嗦,讓馬賊頭目將所有人捆綁起來。
等到事情處理好,自然是讓他帶着去藏匿金銀的地方。
馬賊頭目戰戰兢兢的領路,兩人爬上一處岩壁,在一處隱秘的山洞裏,有兩個大箱子。
李毅打開一看,裏面都是金銀首飾。
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將金銀放下岩壁,然後用馬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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