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從零開始造反 第189章 史可法遇襲

    只是出了角河堡,他望着遠處黑壓壓的堡城,心底升起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此前他跟着李毅,只需要聽令行事就好。

    如今脫離了碎金軍,脫離了李毅,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天地廣闊,竟然無自己的容身之地。

    沉默片刻,他選擇先去往米脂縣,去拜見洪承疇。

    另一邊,操守府邸內。

    客堂內燭光昏暗,李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剛剛布顏已經稟報了高傑離開的消息,同樣也將今日城門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高傑的離開,對於碎金軍來說不亞於一場地震。

    好在自己之前已經罷免了高傑的職務,總算沒讓辛苦凝聚的軍心士氣再次遭受重創。

    李毅明白,這一切都是艾家和洪承疇在背後鼓動。

    看來自己不施展些雷霆手段,怕是鎮不住這幫魑魅魍魎。

    想到這裏,他取出一封文書。

    這是楊鶴派人讓他三日後去榆林述職的文書。

    此前清澗知縣殘害降寇,破壞招撫大計的文書,讓楊鶴大為震驚。

    他沒想到自己在前面滅火,後面竟然有人拆他的台。

    驚怒之下,楊鶴已經從固原前來榆林,要巡視延綏,處理這件事。

    李毅的眼睛閃爍着火光。

    他要趁着這個機會,全力推動劫富濟貧的策略,好好殺一殺艾家的威風。

    第二天,角河堡照例練兵。

    無論發生什麼事,李毅都不會干擾自己的練兵大計。

    所以他整日巡視校場,中午休息的時候還於兵丁交談兩句,了解他們的精神狀態。

    很顯然,高傑的離開雖然讓大家議論紛紛,可是軍心可用,影響並不大。

    如今高傑徹底離開碎金軍,左司事務需要有人負責。

    之前劉宗敏治軍得力,李毅就讓他掌管左司,而中軍交給布顏掌管。

    只要今後二人再立功升官,李毅就會正式任命他們。

    就在李毅加緊練兵,想要早日擺脫高傑背叛的影響時,史可法的親隨送來了一封書信。

    李毅打開書信,看完之後,雙眼冰冷,渾身散發着殺氣。

    一旁的劉宗敏見了,緊張的問道:「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兩天前,史可法去巡視饑民營地的時候,被人偷襲。若不是當時有一隊官兵正好路過,怕是命都要沒了。」

    劉宗敏驚聲道:「管糧大人賑濟饑民,活人無數,名聲都傳到了角河堡,他怎麼會被饑民打傷呢?」

    李毅冷聲道:「所以,此事斷然不是饑民所為。看來我和史可法劫富濟貧的動作,逼得有些人不得不鋌而走險。」

    說完他看向劉宗敏,沉聲道:「我現在動身去榆林,角河堡一切事務交由你處置。」

    當天,李毅就帶着布顏快馬趕去了榆林。

    等到他進入史可法的住宅,天已經黑了。

    開門的親隨看到李毅,哭着道:「李大人,我家公子等你許久了。」

    李毅點點頭,在親隨的帶領下進了內院主臥。

    剛掀開門帘進去,李毅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草藥味。

    只見史可法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相比之前,顯得無比憔悴。

    看到李毅,史可法有些激動的掙紮起身,卻不停的咳嗽,虛弱的撐不起身體。

    李毅趕忙上前幾步,扶住他。

    「李毅,打傷我的絕非饑民,兵備道抓了許多人,你幫我救救他們。」

    史可法見到李毅,第一件事就是求他去救受牽連的饑民。

    旁邊的親隨抹着眼淚道:「少爺,兵憲大人今早就下了令,那上百名饑民已經被斬首。」

    聽到這個消息,本就焦急的史可法更是急火攻心。

    「噗」的一口,噴出來一灘鮮血。

    旁邊的親隨當即大哭。

    李毅冷冷看着他,低喝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請首善堂的趙郎中。」

    冷厲的眼神嚇得親隨身子一顫,這才冷靜下來,連忙跑了出去。

    李毅扶着史可法,讓他躺下,然後從懷裏掏出來一小瓶大蒜素,給他餵下。

    史可法坦然喝了下去,只覺得一股辛辣竄入口鼻,連連咳嗽。

    李毅為他端來茶水漱口,這才放下心來。

    如今條件簡陋,根本沒有什麼有效的殺菌手段。

    好在碎金軍常備有新鮮提純的大蒜素,能夠治療傷員,應該能治療史可法的傷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毅問道。

    史可法吃力的道:「前日我照例去饑民營地巡視,當時正與一戶饑民交談,誰料到有人煽動人心,對抗官府,混亂之中,我身中兩刀,頭上被打了一棍。幸好當時周圍饑民出手相助,攔下兇徒,隨從才能帶着我返回城內。」

    「你覺得會是誰做的?」李毅問道。

    史可法搖搖頭,但又咬牙道:「雖不知是誰,可無非就是延綏大戶。我依你之計,逼他們捐獻糧食賑濟饑民,他們恨我入骨。」

    「你放心,我會為你找出真兇。」

    史可法搖搖頭道:「李毅,我已知曉艾家在對付你,此時再樹仇敵,對你將更加不利。」

    「他們早就深恨我,就算我不追究,他們也不會放過絲毫對付我的機會。」

    說到這裏,李毅沖史可法咧嘴笑道:「再說,這次他們好不容易露出破綻,不想辦法逼他們浮出水面,接下來賑濟饑民的錢糧從哪裏出?」

    史可法怔怔的望着李毅,苦笑着道:「照你的雷霆手段,他們怕是會後悔千方百計想除掉我。」

    兩人相視一笑。

    李毅安撫道:「你安心養傷。你是制台大人任命的救災主使,我是副使。延綏饑民,我會為你看護好的。」

    聽到這番話,史可法原本焦急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他望着李毅,嘴唇微動,最後只聲音低微的道。

    「延綏十幾萬饑民,就拜託你了。」

    首善堂的趙郎中進了房間診治,只說是氣血兩虧,憂思過重,需要好生靜養。

    聽到這番話,李毅這才放下心來。

    天色已晚,自然有小廝領路,給他們安排廂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毅就去了兵備憲司。

    當初飛山虎一案,門房已經認得李毅。

    進去通報之後,紀先生出面見了李毅。

    兩人在碎金酒樓坐下,自然有好酒好菜端上來。

    上次李毅狠辣的手段,讓紀先生心生忌憚,相比之前,態度和善不少。

    李毅為其斟酒,兩人飲了兩杯,氣氛稍微活絡一些。

    紀先生吃着菜餚,神情如常的道:「李大人,我們之間也打過交道,你這次見我,是有什麼事?」


    李毅笑着道:「紀先生,不知你是否了解管糧通判史可法遇襲一案?」

    紀先生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看着李毅。

    「你問此事做什麼?」

    「我與史可法有舊,他被人打傷,這件事我定然要查清楚。」

    紀先生放下筷子,有些不快道:「李大人,此事我怕是幫不上什麼忙。」

    李毅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紀先生低頭一看,見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眼裏閃過貪婪。

    但是這件事牽扯頗多,他手掌不自覺的按住銀票,猶豫着道:「當時是榆林坐營中軍官麾下的兵丁抓的人,可是他們根本沒拿住兇徒,只抓了一群饑民移交給兵備憲司。」

    「那請問紀先生,兵憲大人為何不經審問,直接斬殺了這群饑民呢?」李毅追問道。

    紀先生眉頭一皺,冷聲道:「這是兵憲大人的事情,你無權過問。」

    李毅注視他良久,而後又拿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紀先生眉頭皺的更厲害,望着銀票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他慢慢站起身來,對着李毅道。

    「前晚確實是有一個人找了兵憲大人。兩人進了書房聊了一個時辰,兵憲大人才下令斬殺饑民。」

    「那個人是誰?」

    紀先生背着手,並不回答。

    李毅心裏暗罵一句,還是掏出來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是巡按御史劉忠州的親信。」

    說完這句話,紀先生再不理會李毅,徑直的下了樓離去。

    李毅坐在酒桌前,沉默不語。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牽扯到劉忠州。

    劉忠州這段時間一直跟着洪承疇混軍功,他插手這件事,定然是有人暗中賄賂,求到他那裏。

    劉忠州的親信是前日來的榆林,如今怕是早就回了米脂縣。

    這樣一來,當時目擊的饑民被殺,兇徒逃走,根本無從查起。

    李毅眉頭緊鎖。

    看來自己想要查出幕後真兇,並非那麼簡單。

    這時候,高小甲從門外走進來,笑着道:「剛剛老孔說看到了師父,我還納悶師父怎麼會在榆林,沒想到真的在。」

    李毅也沒想到高小甲在榆林。

    他指了指凳子道:「坐下說話。」

    高小甲嬉笑着坐了下來,給李毅斟上酒,道:「師父,你怎麼來榆林了?」

    都是自己的心腹徒弟,李毅也沒有隱瞞,將這件事經過說了出來。

    高小甲一拍大腿道:「師父,你要想找出幕後真相,那只能先抓住劉忠州的親信。他一定知道。」

    李毅望着高小甲道:「他既然前天晚上拜訪了王環,怕是已經回去復命了。」

    高小甲笑着道:「師父,你這可就猜錯了。」

    李毅有些不明白。

    「師父,這些狗官的親信可都不是什麼好鳥。他們既然得了令來榆林,辦完事是定要享樂一番的。就算前日晚上見的王環,那昨天一天定會在榆林鬼混,此刻怕是連榆林都沒出。」

    李毅霍然站起身,看着高小甲道:「此事真是如此?」

    高小甲想了想道:「榆林銷金窟都有我的眼線,我這就派人去打聽,師父你在這裏等着。」

    事情峰迴路轉,沒想到還會有轉機。

    李毅等了一刻鐘,高小甲就飛快的跑了回來。

    他滿臉笑容的道:「師父,查到了。劉忠州的親信名叫王凌峰,昨日去了賭坊,晚上又逛了窯子,今早乘馬車出城,怕是還未走遠。」

    李毅聞言大喜,上前拍着高小甲的肩膀道:「這次抓到人,我記你一功。」

    高小甲笑着道:「為師父分憂,是我這個徒弟分內的事。」

    既然有了轉機,李毅也不囉嗦,直接叫上布顏,騎馬出了城。

    他們向南快馬奔馳三十里,終於在官道上找到了掛着巡按御史旗幟的馬車。

    李毅縱馬攔住馬車。

    「是哪個沒長眼睛的賤胚,沒看到這是御史的馬車嗎?」

    趕車的漢子大罵道。

    「出了什麼事?」

    一個穿着綠色直裰,年過三十的王凌峰掀開車簾,目光冷冷的探出頭。

    他一看到李毅,不由臉色大變。

    「李毅,你如何會在這裏?」

    李毅沒想到對方認得自己。

    可他懶得與王凌峰囉嗦,衝着布顏使了個眼色。

    布顏當即將車夫拽下來,用繩索捆綁住,然後扔在馬車裏。

    王凌峰臉色一變,大聲道:「爾等豈敢放肆?我是巡按御史劉大人的人,你們這樣做,是犯了死罪。」

    布顏扯住馬車韁繩,冷冷道:「你是想自己閉上嘴,還是要我幫你?」

    王凌峰聲音一滯,望着神情肅然的李毅,又看着孔武有力的布顏,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官道上車馬頗多,布顏駕着馬車拐進一條小路,行了三四里地,找了片空地停下。

    「李毅,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你放心,我不想害你性命。我只問你,派人殺史可法的人到底是誰?」

    聽到這句話,王凌峰嚇得癱坐在馬車上。

    李毅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盯着王凌峰,冷冷的道:「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回話,不要想騙我。」

    王凌峰戰戰兢兢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毅微微眯着眼睛,背過了身。

    布顏『噌』的一聲拔出匕首,在王凌峰驚恐的目光中,一刀切掉了他的小拇指。

    王凌峰一個讀書人,何曾受過這種酷刑,當即疼的在馬車上打滾,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可是布顏沒有絲毫憐憫,直接將其拎起來,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強勁的力道打得王凌峰身體一僵,像是死魚一樣張大嘴,臉上涕淚橫流。

    李毅跳上馬車,冷冷的盯着他道:「現在能說了嗎?」

    王凌峰趴在馬車上,帶着哭腔道:「是馬家。歸德堡馬家孝敬我家大人兩千兩銀子,拜託他儘快平息史可法遇襲一案,於是我家大人就派我找了兵憲王環。」

    李毅冷冷的道:「馬家一個地方富戶,為什麼能求到你們家大人面前?他就不怕劉忠州拿他們治罪嗎?」

    王凌峰哭着道:「我家大人在榆林的府邸,就是馬家送的。不僅如此,馬家老爺還送了親閨女給我家大人當妾室,所以我家大人才願意出面。」

    原來如此。

    李毅還納悶劉忠州為何會和史可法遇襲一案牽扯上關係。

    沒想到他是得了延綏大戶的好處,關鍵時刻,不出面擺平風波不行了。

    「你知不知道馬家為何想殺史可法?他們派什麼人去的?」李毅追問道。

    王凌峰支支吾吾的低着頭,不敢說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第189章 史可法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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