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的家境不錯,而因為從小到大的特殊經歷,在光環人士身邊時而會收到不少的饋贈。
但即便如此,手腕上的冰種玉鐲也實在燙手了一些。
這麼貴重的東西,把她賣了也不好還啊!
因着其他室友都收了的緣故,她不好當面拒絕。
只是晚上小心翼翼把鐲子摘下來輕柔地捧在掌心,準備只剩下她和顧嘉歲兩人的情況下還回去。
連續兩天的開學報到,濱大都成了熱搜中的背景,但第三天開始,新生報到結束,濱大的幾個校門就恢復了門禁刷臉的設置。
非本校學生與教職工禁止入內。
而阿言他們這一批新生也要準備參加軍訓了。
「你們的防曬指數夠用嗎?我買了好多種,都放這裏了,自己用啊。」楚冰冰在六號床的架子上擺了一排的防曬,這是她昨天出門掃貨的成果。
「濱城這個氣候,現在出門軍訓是會曬死的吧。」阿言看了一眼天氣,大早上就已經29度,等到中午還不得30+?這會兒宿舍里都開了空調,在外邊又悶又熱,想想就窒息。
她的家鄉夏國首都寧城,一年四季分明,九月份這個季節已經是最舒服的秋天了。
「說起來,丁鈴應該不參加軍訓吧?」阿言看了一眼掛在柜子把手上的大黑傘。
白天出門丁鈴都得帶傘,入夜才回來,陽氣正足的白天怕不是得把丁鈴這個鬼王給曬得虛脫了?
還有就是顧嘉歲,至少一周的軍訓下來,就算防曬抹點再多,恐怕也避免不了皮膚變黑,應該會開個假條的吧?
「我參加的。」丁鈴此刻抬起頭,深黑色的瞳仁看了過來。
好像是在說,你為什麼覺得我不會參加?
阿言整個人愣住,丁鈴參加?她一個鬼怎麼參加?大白天舉着傘參加嗎?
阿言掃了一眼她的傘和蒼白的臉色,快速找出一個理由:「我看你天天打傘,還以為你紫外線過敏,不能曬太陽呢。」
丁鈴聽到她的話像是有些卡機,腦子轉動理解過後才緩慢點了點頭:「我不能曬太陽,不過別人告訴我,今年是室內軍訓。」
「啊?」阿言愣住。
「真的假的?」易知看了過來。
「哪來的消息啊,可別騙人!」楚冰冰興奮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高中軍訓了半個月她整個人都曬成黑炭了,如果能在室內軍訓也太好了吧。
丁鈴想了想開口:「本來要給我請假的,因為室內軍訓就沒請。」
她的身份特殊,組長本來是要過來一趟的,結果從校方知道了這消息。
「哦哦,這樣啊,丁鈴你家裏人從輔導員那邊知道的吧。」楚冰冰理解了。
她掃了一眼那一排新鮮的防曬,立刻開始分發到每個人桌上:「我昨天都開封了,就算不軍訓每天早晚也得防曬,保質期有限大家趕緊用。」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幾個人的學院大群里都發了室內軍訓的通知,軍訓行程表發了下來,又以宿舍為單位由學姐分發服裝。
學院群里一片歡欣鼓舞,但因為「收到」太多,很快就被全員禁言,又發放了新的通知下來。
「要去領書了。我們軍訓只有一周誒,時間好緊,之後就要直接上課了。」
最新的通知是讓新生去領取教材的,在幾個學院門口。
全宿舍里,只有阿言和顧嘉歲是文學院的,她估計着書不少,招呼了顧嘉歲一聲。
「歲歲,我們拖着行李箱去吧。」
其他三個室友學院不同,都得各自去取書。
前往學院的路上,阿言咬了咬牙,直接開口:「歲歲,我知道你是想謝我,但那個鐲子太貴重了,你這等於白送我濱城十平米的房子,實在不能收。」
顧嘉歲薄唇微張,她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阿言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你要是真想謝我,哪怕隨便做個小手工杯子什麼的我都收了,禮輕情意重嘛,我們是室友,以後要在一起呆四年呢。」
顧嘉歲聽了她這話默然了片刻,阿言不喜這些物件嗎?是覺得貴重嗎?
也是,送禮道歉也應當投其所好。
她從前哪怕給個茶碗也有無數人謝賞感恩,倒是未曾考慮過如此。按照如今這世道,阿言也是才成年的小姑娘,即便有家人饋贈,也未曾掌過大錢,這禮送的貴重,只怕是她半夜忐忑了許久,到底是自己失了分寸,讓阿言如此惶恐。
顧嘉歲心中輕嘆一聲,再度提醒起自己,這裏與從前不同了。
她清冷的面龐上此刻染上一絲溫柔,好似仙子染凡塵,阿言此刻有些看呆了。
只聽她道:「那好,我改日親手再做,你就莫要推辭了。」
這話一出,阿言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好好。」
兩人一起領了教材回去,阿言和顧嘉歲走在一起,還引發了不少側目,不光對於此她習慣就好。
回到宿舍,阿言就將自己包裹了左三層右三層的玉鐲給了顧嘉歲。
中午有學姐來分發的軍訓服,深色的迷彩越野服,上身短袖,下身長褲。320全員試了下尺碼合適後就放在一起扔進了洗衣機。
軍訓生活正式開始,前三天都是在室內做基礎的陣型訓練,安全講座,還有觀看相關的射擊視頻,有教官現場講解,對比高中的軍訓可以說是非常舒服了。
第四天清晨,阿言就發現易知今天不太正常。
易知一大早就出去買回了全宿舍的早餐,阿言注意到她吃的比平時要少一些。
因為易知飯量大,每次其他人沒吃完的早餐她都會來進行兜底,但今天,易知居然沒有把剩下的手抓餅和多餘的肉夾饃吃完!
不光是她,全宿舍都注意到了。
「易知,你今天胃口不好?還是在食堂吃過了?」楚冰冰開口問。
「今天要射擊實訓,為了集中注意力,我少吃了一點。」易知說着。
她心裏是難掩的興奮,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不知道多久沒有摸過槍了,實在是有點手癢。
如今這個世界禁槍,靶場的要求也無比嚴格,但沒想到大學軍訓居然有射擊實訓,雖然是老槍,好歹是真槍!
「還有這個說法啊,那我也少吃點。」楚冰冰立刻咬了兩口糖餅就不再吃了。
阿言無奈看她一眼:「你們學院是明天射擊,今天上午是數學學院,物理學院,文學院和農業學院。」
體育館內,軍訓的同學們排着隊伍,看着前方放置的一列列95式步槍和靶子早已興奮起來。
「真槍啊,我們每人能打十個吧。」
「我們是趴着打,後坐力不知道有多大。」
「可惜就軍訓這一次機會,能多玩幾次就好了。」
如今的打靶很發達,成績實時顯示在電子屏上,還會打印出每個人的打靶成績單子。
「我好怕都打飛啊,打靶成績算不算實訓成績?」
阿言和顧嘉歲同伴,兩人站在一起排的隊列正好挨着隔壁農學院。
易知在女生的隊伍里個子額外高挑,十分惹人注意,竟然被教官點着第一個去打靶。
阿言看着她姿態挺拔,臉上帶着說不清的笑意,像是在緬懷什麼。
為了不妨礙打靶的同學,他們之間是隔着一定的距離,一個人打完下一個人才上前。
阿言和顧嘉歲兩人看着易知走上前去,身旁的男教官剛要張口教導,易知就已經擺好了十分標準的姿勢。
她的熟稔看得教官一愣,本是想找個新生上來教學當錯誤教材的,教官見易知動作這麼標準,頓時改了話頭,讚賞道:「易知是吧,動作非常標準,一看就是很認真學習了視頻。」
「注意打靶......」教官剛張嘴,易知已經扣下了扳機。
「10.9環。」顯示終端宏亮地報出了環數。
阿言看着那教官的臉色頓時凝固住,隨後仿佛在一聲聲報環聲中失去了自我。
「10.7環。」
「10.9環。」
「10.9環。」
......
十發時間轉瞬即逝,電子屏幕里的胸環靶子上唯有靶心被打成了空。
十發沒有一發低於10.6環!
教官愣了半晌兒直到易知起身才鼓掌,「姑娘,你練過吧?」
「家裏哪的?」
這教官本是想拿易知來做個案例,不成想直接成了標準範例,這成績,如果是第一次打靶的新生,也太離譜了!
打靶單子打印出來,十發時間易知只用了50秒,而教官給每個人的時間是三分鐘!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易知完全意猶未盡。
但其他聽到播報聲的同學都無比激動,「一直十環,太厲害了。」
「她能打這麼高,那估計不太難,我們也能打出來吧。」
「害,沒準兒是CS里練出來的,你上你也行。我們肯定打得更好。」一男生道。
易知打完就去了一旁休息,對着阿言和顧嘉歲招手,示意一會兒再說。
這一邊,教官一聲令下,在十幾個槍位前等待的新生早已迫不及待,一個個開始打靶。
此起彼伏的播報聲響起,
「脫靶。」
「7.7環。」
「脫靶。」
「6.3環。」
「脫靶。」
「脫靶。」
等待着的同學們突然沉默了。
剛才看那女同學打的那麼猛,現在怎麼畫風完全不一樣了?
說好的大家一起變成神槍手呢?為什麼都在脫靶?半天一個人打九環的都沒有?
一批一批的同學上前打靶,真正體驗了過後立刻知道,看着簡單和實際操作完全是兩碼事兒啊!十發想要全部打在靶上就很難了,全部10.5環以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那女生叫啥來着?太牛逼了,長得好高,可能家裏就是相關的。」
輪到阿言的時候,已經二十分鐘以後。
「加油。」顧嘉歲對她說。
「嗯,我考個100分回來。」阿言笑着說。
說起來,阿言自己也很久沒去打靶了。
周遭還有許多同學在小聲討論易知,發消息給朋友,阿言心說,這就是光環人物的待遇,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一鳴驚人,震撼全場。
阿言臥倒在地,摸着眼前的95式,說起來,高中陪着許嬌嬌和她的曖昧對象在靶場的時候,他們更多的是選擇手槍和狙擊槍裝逼,而被強拉着過去當擋箭牌的阿言和竹馬,往往在射擊教練的幫助下默默用最普通的步槍進行練習。
□□,95式,81式她都摸過。
她沉下心來集中注意力瞄準。
「10.3環。」
「10.9環。」
「10.6環。」
三個十環一出頓時讓周圍空氣一靜,阿言仿佛能夠感受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遭了,光顧着找感覺,她可不想成為同學口中的風雲人物。
再扣扳機,阿言的瞄準似乎有點飄忽起來。
「7.9環。」
「9.0環。」
......
阿言最後十發的成績是正正好好的100分,但因為中間有過失誤,雖然看起來不錯,但並沒有像易知一樣震撼全場。
教官讚賞了一句:「天賦不錯。」阿言拿着自己的單子就快步走了。
這一上午的時間都是打靶,打靶後的學生可以自由活動,下午是消防演練。
阿言打完跟顧嘉歲說了一聲,她要去趟衛生間,先前等了許久,現在有點尿急。
顧嘉歲打完就去找易知,阿言還沒回來。
「都打完了?可惜就讓打十發。」
易知在後邊看着一排排其他新生打靶,心裏痒痒卻沒有辦法。
顧嘉歲點了點頭,她語氣有些可惜:「是可惜了些,若是多打一些,阿言找找手感,也許可以全十環呢。」
「嗯?」易知在另一邊等着,並不知道阿言打了多少。
「她開場就打了10.3,10.9,10.6,可惜之後有幾槍沒打好,一共打了一百分。阿言去打之前就說要打個一百,結果真是正好打了個一百環。」顧嘉歲說着。
她並不太了解這世界的火銃,但顯然易知的成績是更勝一籌的。
卻不成想,此時易知的臉色微變,「她開場前說打一百,然後就打了一百環?」
顧嘉歲點了下頭:「是啊,當真是巧極了。」
不,這絕不是「巧」一個字就能解釋的。易知面色如常,心中沉重。
上手就能打出三次的十環以上,這可不是瞎子碰運氣,是要有實打實的經驗在手。
阿言仿佛隨意一說打個100分,可一個隨手就能打10環的選手,顧嘉歲所說的中間幾槍沒打好,那絕不是失誤,而是她故意放水!
就像同一張卷子,學渣能考六十分,學霸想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
阿言這是在控分!
她精準地把總靶數控制在了100分。
說打100,就打100。
顯示出自己的實力,卻又並不引人注目。
這是無比熟稔,不知多麼熟悉這槍的人才能遊刃有餘的操作。
高手之姿。
能夠在如今這個世界裏如此熟練地用過這槍,這是多少子彈練出來的手藝?
如此年輕的用槍高手!恐怖如斯!
此時,易知看着笑盈盈跑過來的阿言心下沉沉。
阿言,自己的這位室友究竟是什麼人?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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