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在上 第947章 明心寺

    中午12點，京華市東郊，第四道防線被異變魔獸衝出的缺口。

    「天庭」組織組織長東郭郎緩緩地走出缺口，烈日下的光頭熠熠生輝。

    在他的對面，亦緩緩地走來了一個人，藍發藍眼的雨衡。

    「帶來了嗎？」雨衡的語氣中透露着一種雖然極力抑制仍抑制不住的急迫。

    「帶來了。但你們承諾的事，卻沒有辦到。」東郭郎略帶着怒意說。

    「你指的是前夜的事的話，那很抱歉。」雨衡說道，「我們其實是五方勢力的聯軍，有的時候，我對於其它勢力的約束力沒有那麼強，尤其是在他們的利益沒有得到完全滿足的情況下。」

    「你前些天，不是這麼說的。」東郭郎說。

    「東郭組織長，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承諾在怎麼時候有效用，有多大的效用，這是根據實力和形勢來變化的。對不對？」雨衡笑道。

    東郭郎默然。

    「把五葉化神之術交給我，我給你們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內，望仙大陸的聯軍不會對正面的第四道戰線再有任何動作。」雨衡說，「七天，足夠你們做很多事了。」

    「你們這是出爾反爾了。」東郭郎說道，「別忘了，你們現在還沒有把五葉化神之術拿到手。我也可以出爾反爾，不給了。」

    「如果你不給的話，我立馬下令五方聯軍對京華市發動進攻。」雨衡溫和地笑道，「我相信，用不了半天時間，京華市就會成為人間地獄。」

    東郭郎沉默了3秒鐘：「你敢？」

    雨衡依舊微笑：「我說得到，自然做得到。」

    東郭郎再次沉默了3秒鐘：「這次你承諾的七天，我可以相信？」

    雨衡說：「不管信不信，你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東郭郎掌心出現了一個錦盒，隨後它在無形的力量的推送之下，隔空向雨衡飄了過去，直至在他面前一尺距離處停下，盒蓋自動打開。

    裏面飄出一個捲軸。

    雨衡感知了一下，不管盒子和捲軸都沒有古怪，便將其拿在手裏展開，僅僅看了捲軸上的前一兩段文字，便不禁連連點頭，喜形於色。

    「七天。」他將捲軸收到自己的空間裝備之中，轉身飄然而去。

    東郭郎扭身，向後疾馳。

    他本來想回「天庭」組織總部的，不知道為什麼想了件別的事，改變方向，去了西郊的一座寺廟，明心寺。

    他來到寺後的一座浮屠塔邊，對着塔身沉思。

    「你來了。」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穿着皂色的破舊僧衣的長眉老僧，手握着一串串珠大小不一的佛珠。

    「我把五葉化神之術交給了他們。」東郭郎說，「不，不能說就是五葉化神之術，那只是殘篇，還是被人篡改過的殘篇......」

    「但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東郭郎說道，「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而我們照樣要遷都，我們的戰士、百姓照樣還要流血......或者，什麼都改變不了......」

    「可。」長眉老僧說。

    「可？」

    「那本來就是那個世界的東西，不屬於這裏。而且，那是大凶之物，物歸原主也好。」長眉老僧說。

    「但是，我們當初一致認為，從那門秘術之中，可以窺得長生之道。」東郭郎說。

    「這世間哪裏會有長生之道？」長眉老僧說道，「世間萬事萬物，都是平衡的。異世界望仙大陸的仙力因子通過恆界點和臨界點泄往藍星，每多泄出一分，藍星就多一分，望仙大陸就少一分。」

    「修煉這門五葉化神之術的人強一分，另外四個人就弱一分。他若達到至強，另外四個人就會變得至弱直至枯竭。」

    「而當這個人太強，他又會打破天地間的平衡，會有新的法則和規則來對他進行新的限制。」

    「萬事萬物，最終還是歸於平衡。」

    東郭郎默然了好一會。

    「多年不見，你比之前更有所悟了。」他說，「我，凌揚松，金不換、水柔心夫婦，都沒有你這份覺悟。」

    「從異世界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這裏悟道。」長眉老僧說道，「我不像你們一直在塵世中掙扎。心靜下來，所悟的，自然就比你們多了。」

    「你現在的法號叫什麼？跟這寺名一樣嗎，叫明心？」東郭郎問。

    「問心。」長眉老僧說。

    「取義問心無愧？」東郭郎問。

    「問心有愧。」長眉老僧問心和尚說。

    「愧，從何而來？」東郭郎問。

    「從貪中來。貪名、貪利、貪勢、貪生。」問心和尚說，「我們這幾個當時藍星東華國最強的幾個異能者，盛名之下，結為朋黨，自認天下無敵，以名壓人，以名謀利，是為貪名。」

    「我們發現了恆界點，覬覦異世界的寶物，結伴進入永夜帝國當年仙帝大戰的戰場，到處尋找遺蹟和散落的寶物，是為貪利。」

    「貪勢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最清楚。若不貪勢，你怎麼會成為天庭組織的組織長。我又怎麼會輔助你上位。」

    「感覺那門五葉化神之術可使人有長生之望，我們紅着眼睛你爭我奪，各出心計，這是貪生。」

    東郭郎默然了好一會。

    「我覺得真正的完整的五葉化神之術，還是在金不換夫婦身上。」他說，「可是這兩人多年沒有一點聲息，多半是死了。我仔細調查了他們的孩子多年，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你還是不死心。」問心和尚嘆道。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要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這樣的人生才有意義，也能讓自己不斷強大。我現在在東華國異能者世界之中，權位至高，無可匹敵，追求更高的修煉之道，追求長生之道，難道錯了嗎？」

    「不止是我，那位來自異世界的雨衡，也是同樣的想法。這才是有追求的人生，永不滿足的人生。這樣的人生，才不枉這一生！」東郭郎說道。

    問心和尚無語良久。

    「你只顧着自己枉不枉過這一生，有沒有想過，怎樣讓你的下屬們，讓東華國的異能者們，讓東華國的國民們，不要枉過這一生？」

    「前些天，我曾趁夜去看過那些戰線上的骸骨，想到那成千上萬的戰士的生命的凋謝，想到他們父母妻兒的悲傷，心中戚然。你，雨衡，還有很多的人，都想成為偉大的人物，可是也應該想想，這世間的平衡。」

    「不管有沒有五葉化神之術，世間的平衡都是存在的。你們的成功，都是無數下屬們用血汗堆積起來的。」

    「你們還只是小角色。」

    「永夜帝國戰場上，綿延數百平方公里的屍骸，我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有？當年帝位之戰的慘烈，甚至崩碎了空間，讓望仙大陸和藍星這兩個鏡像空間直接建立了恆聯繫。」

    「王者一怒，漂血千里。」

    「你也應該為這世間的疾苦，想想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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