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譚晨,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是曾易。
不知道他現在有什麼事。
「我剛從醫院出來,一會要去店裏看看,如果可以去那裏等我吧,我很快回來。」
掛了電話,譚晨乾脆閉眼訓練了自己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分辨氣息,再也不能因為氣息雜亂而影響到自己。
如今快飛車人員眾多,氣息繁雜恰好合適。
譚晨雙眼緊閉,氣沉丹田,沒一會呼吸便沉穩了下來,沒多久腦海中出現了快飛車的俯視圖。
可分為三個區域,五米一個計量單位,五米以內的環境最清晰,第二個五米,能「看見」每個人的動作行為,面部表情略模糊,十米以外就像蒙了層霧一樣,只能大致分辨出有人,會動,再遠就徹底模糊了,但是有限範圍內,他能感知到的信息卻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清晰。
他左邊並排靠窗的座位上有個男孩,七八歲,小捲毛,有點微胖,穿着銀灰色的衝鋒衣,手上始終拿着遊戲機,不知道遊戲太難通關還是裏面的隊友不省心,一張小胖臉始終皺皺巴巴的,一副隨時會爆發的樣子。
譚晨一上車就發現他一直在玩遊戲,手中的遊戲機就一直沒停過。
期間他媽媽還數落了他幾句,「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玩遊戲,多向你們班小凱學習學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為什麼同樣是上學,怎麼人家學習成績優異,受人喜歡,你就天天找家長」吧啦吧啦。
男孩對媽媽的態度極其敷衍,身心沉浸在遊戲裏,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不耐煩,自我放棄,想反駁又不得不忍下來的模樣,讓人憂心。
「defeat!」
遊戲失敗。
終於,男孩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別老一天說來說去說來說去的,你說的不煩我都聽煩了,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能不能換個詞啊,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媽媽愣了,肉眼可見的紅了眼睛,沉默不語。
男孩慌了,心虛的閉上嘴,不玩遊戲也不再看媽媽,只是臉上漏出茫然的表情。
譚晨猜,他不是想真的吼媽媽,也不是真的討厭媽媽,只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讓媽媽不要說他,只能以這麼惡劣的方式保持着脆弱的平衡。
譚晨「看」了一會,收回感知,這個距離剛好在五米以內,他試着將這個範圍擴大,從前往後,從後往前,「視線」被一對小情侶吸引過去。
只聽那女孩說,「今天就要見家長,我緊張怎麼辦?」
男生背靠座椅,笑的一臉幸福的看着女朋友緊張兮兮的樣子,突然沉着臉小聲說道,「寶,如果爸媽不願意將你交給我,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我看那個王什麼玄的人一直在追求你,還總上你家去,你會不會選他不選我(????????????)」
然後,抓着女生的手,可憐兮兮的望着她,害怕,無助,弱小,淚眼婆娑……
誰說男生沒演技,看看,就這麼一個組合下來,女生立馬投懷送抱,將他抱在懷裏,明明自己緊張的一塌糊塗還要強作鎮定的安慰男生。
「才不會,那傢伙哪有你好啊,長的不帥,沒你溫柔,沒有你會疼人,而且我又不喜歡他,我只喜歡我家寶,乖昂,我永遠不會丟下你的。」
不管女生多大年齡,母愛泛濫從不分大小,只要你適當示弱,她就能你放在比命還重要的位置上。
嘖~
譚晨有點酸,給我一個單身狗看這?
拒絕狗糧從我做起,再見!
「視線」一轉進入二層,滿是人的車廂里,在最靠後的位置發現了一個熟人。
是班長蘇錦棠,她正捧着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發出痴漢般的笑容,譚晨好奇的不得了,操控感知想細「看」卻發現自己近不了蘇錦棠的身,再距離一個座位的距離,生生被卡住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拉扯着自己,就差那麼一點點。
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就能「看」到了。
他真的很好奇班長再看什麼,目前隱約能感知到她看的肯定不會是課本,難不成是小說?
霸總?小嬌妻?病嬌風批美男子?
哎呀,好奇!
譚晨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書本封面是什麼。
不知用力過猛還是什麼,蘇錦棠推了推眼鏡,向他這看了一眼,側了側身子,將書頁擋住,繼續嘿嘿的笑着。
你竟然還擋住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容,還不讓我看!!!
譚晨還真就較上勁兒了,而那股拉扯的勁也越來越大,
一心只想前進,根本沒注意自己身體的狀態,此時一層座位上的他一動不動,緊閉雙眼,鼻血橫流,眼角一滴血淚緩緩落下,好在墨鏡沒有摘不細看看不出來。
譚晨還在較真。
他座位左前邊的一個大爺,收拾東西準備下車的時候,不經意的回頭看到他一臉血的模樣,嚇的驚呼出聲!
「啊,死人了死人了,呃——」然後一口氣沒上來暈倒了座位上。
列車員聽到動靜趕忙過來,一個人看大爺,一個人查看譚晨。
到站時救護隊已經在站台等着了。
然後,譚晨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已經看到了,再近一點點,就看到了。
已經隱約能看到書本上的名字,連蒙帶猜的看到五個字,《養家小農女》還沒高興多久,忽然被一股強勁的拉扯力拽了回去。
就像突然從高處墜落,彈到了彈床上一樣,整個人彈了一下,忽然就清醒了。
睜眼依舊一片漆黑,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在快飛車上了。
鼻間飄過消毒水味,還有病房嘈雜的聲音,一些儀器設備的滴滴聲,這裏是醫院?
哪個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
這突然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
一陣急促的高跟鞋的聲音從遠處跑過來,譚晨深吸一口氣,靜心去感知,忽然腦袋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然後就「看見」熊安妮一臉焦急的跑過來,捧着他的臉上下打量。
緊抿着嘴唇,半天不說話,可眼神中的擔憂清晰的印入譚晨「眼中」。
從門口到病床不只十米吧,
這一刻他想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能「看」清楚了人臉了,難道是自己感知能力提升了,範圍擴張了,就這麼簡單?
從門口到床前,譚晨很確定自己清楚的看到就熊安妮的所有表情,還有門口路過的一個護士,她穿的是粉色的護士服,軟底鞋,鞋面還有一隻兔子。
還有熊安妮今天做了新髮型,是溫柔大姐姐那種,如墨般的長髮微微卷翹,耳邊戴着一個水晶發卡,穿的是黑色魚尾裙,米白色荷葉邊襯衣,領口幾顆珍珠紐扣,嗯,還塗了紅色指甲油。
不是特別紅,但是看着就是好看,顯手白細長,握在手心的手感也很好。
近在咫尺的臉,化着淡淡的妝,眉眼滿是憂愁,我見猶憐。
「別擔心,我沒事。」譚晨的安慰非但沒有讓熊安妮放心,反而蹙緊眉頭。
故作淡定,「誰擔心你了,二十萬診金還沒給麼,想耍賴是吧!」
嘴硬心軟,你能騙得了我?
「哦,是這樣啊,那行吧,既然都來了那就麻煩安妮小姐送我去店裏吧,今天有約了。」
熊安妮氣息一滯,明顯感覺到她呼吸頓了一下。
「早知道要跑腿就不來了。」
然後踩着高跟鞋就走了,根本沒打算等他。
不知道曾易找自己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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