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遊戲?
劉莽眯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八臂男人。
但他沒有選擇開口,而是在思考對方的話。
有個問題,是劉莽早就發現的。
那就是這裏的縫合怪,幾乎每句話都是在闡述殺絕之地的規則。
當然,也會有謊言。
但既然存在話語中存在規則,那便會有漏洞。
不過冒險者與縫合怪的對賭遊戲,似乎都是冒險者得到物品,但輸掉的代價卻是生命。
可是劉莽又對可以強化肉身的藥劑,非常感興趣。
段戀也是默不作聲,同樣在思考,但是卻沒有頭緒。
因為她想出了幾樣物品,都被自己給否決了。
一來,她身上攜帶的東西,都是必需品。
二來,她身上的每樣東西,都是可以駁斥的。
因為嚴格意義來講,在惡劣環境下生存,每樣物品都是不可或缺的,卻又是可以沒有的。
比如有了刀,就可以更好的防身狩獵,以及製作其他工具。
但若是沒有刀,也可以用石頭來做刀,然後再做其他工具,只是會慢一些。
段戀不清楚這能不能算是駁斥,可輸了就沒命,所以她不會賭。
而劉莽的目光,卻是已經落在了八臂男人身上,仔細的觀察。
幾分鐘後,劉莽指了指被他放在沙發上的金髮美女說:「就是她了。」
「嗯?」
八臂男人愣住了。
段戀蹙眉道:「你不要擅自做主,我不想被你連累你!」
劉莽卻是淡淡一笑,然後對八臂男人說:「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個流浪漢,生活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活了二十多年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我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娶一個漂亮老婆。」
「你是想說,你把她當做你老婆了?」
八臂男人嗤笑一聲。
段戀也心涼了半截,忍不住說:「我們只是臨時組隊,他的選擇與我無關!」
劉莽不意外她說出這話,所以並沒有說什麼。
他只是看向八臂男人說:「是的,她是我老婆,雖然我們才相處沒多久,但我已經深深愛上她了。」
「你認為這種話能騙的了我?」
八臂男人簡直要笑出聲了。
「怎麼?」
「難道對於那人來說,自己的愛人不重要嗎?」
劉莽反問。
「當然」
八臂男人愣了一下,隨後眯起雙眼。
他攥了攥拳頭,把左手伸進口袋裏,然後用右手在另一個口袋裏翻了翻。
「你們贏了。」
他右手拿出了兩管紫色的藥劑,以及兩個注射器遞過去。
贏了?
段戀人都傻了,完全想不出怎麼贏的。
「謝謝。」
劉莽收起藥劑詢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走廊盡頭有洞口,出去後是小鎮,你們要在小鎮完成三次遊戲。」
八臂男人沒精打采的說:「完成了三次遊戲後,自然有人與你們說接下來的步驟。」
「我知道了,謝謝。」
劉莽點點頭,帶着自己的東西便出了溶洞。
段戀也跟了上去,連忙說:「藥劑,有我一份。」
「可你說過,我的選擇與你無關。」
劉莽頭也沒回。
段戀卻是說:「但八臂男人並沒有理會我,我認為如果你輸了,我一定也會被殺掉,我承擔了風險,就應該得到獎勵!」
「你很不要臉,但很有道理。」
劉莽取出一管藥劑與注射器遞過去。
「這個鬼地方殺個人就如踩死一隻螞蟻,我要臉做什麼?」
段戀接過去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小心翼翼的將藥劑與注射器,塞進胸前襯衫內。
劉莽發現,藥劑與注射器藏進去後,竟然沒有一點痕跡,堪比儲物空間!
「我想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贏了?」
段戀也沒在意被劉莽欣賞。
「八臂男左手無名指戴着婚戒。」
「而且他脖子上的吊墜,是半個心形,顯然是情侶款。」
「還有他做飯真的很好吃,但卻都是家常菜,能夠判斷出他經常在家裏做飯。」
「從婚戒與吊墜也能判斷出,他很愛自己的另一半。」
「所以我反問他,難道對於男人來說愛人不重要。」
劉莽解釋道。
「可我還是覺得這太冒險了。」
段戀蹙眉,她感覺這是運氣的成分比較大。
可是劉莽卻搖頭說:「這原本就不是冒險者與縫合怪的對賭遊戲,只是他心血來潮的私人遊戲。」「嗯?」
段戀不解。
劉莽只能停下解釋:「如果是對賭遊戲,冒險者與縫合怪雙方,縫合怪要明確提出對賭,而冒險者也要明確答覆接受對賭,但我剛剛只是指着那個女人說『就她了』三個字,這本就是一種試探。」
「如果是真正的對賭遊戲,那麼對方一定會提醒你明確接受對賭?但他沒有提醒,就說明這次對賭並不受殺絕之地的規則限制?」
段戀恍然。
劉莽點點頭:「如果他提醒我,那我就不會冒險了,但他沒有提醒,我就可以冒險。」
從上一個縫合怪那裏得知,縫合怪想要殺冒險者,是需要在某種規則之內的。
所以劉莽不怕輸,輸了也可以賴賬。
「既然如此,對方為什麼給你藥劑?」
段戀又問。
劉莽笑了笑:「說過了嗎,他很愛他的另一半,我又那樣反問他,如果他賴賬就等於是在褻瀆他和他愛人的感情。」
「都已經在這種鬼地方了,竟然還相信愛情?」
段戀有點鄙夷。
「你應該沒有在高壓環境下生存過。」
「也是這樣的環境,就越是需要心理慰藉。」
劉莽不想再廢話,拿起東西繼續向走廊盡頭走。
段戀跟在身後喊:「要組隊嗎?」
「不要。」
劉莽直接拒絕。
因為他覺得段戀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聰明,否則不會有剛剛那麼多問題。
「我可是女人,很好看,身材也不錯,腦筋還算靈光,不聖母還敢殺人,跟我組隊不虧。」
段戀賣力的推銷自己。
短暫的相處,她已經看得出面前男人的強大了。
強大,並不只是武力值,還有頭腦。
「沒興趣。」
劉莽還是直接拒絕。
如果必須要有個隊友,他會選一個絕對有頭腦的,或者是絕對沒腦子的。
而如段戀這種有腦子,但看上去卻忽高忽低的,不能要。
段戀很詫異,她覺得自己無論哪一點,都是拿得出手的,可現在卻被很直接的拒絕,這是輕視,是嫌棄。
但是,她也沒有過多糾纏。
作為女人,她無比清楚一個道理,上趕子不是買賣。
而且她理想中的隊友,也不是那個自稱是叫「王富貴」的男人這種。
她所需要的,是完全臣服她的,而不是一個她完全無法駕馭的。
而她之所以提出要與對方組隊,也只是想要讓對方幫自己度過難關。
幽長昏暗的走廊中,是兩個人前行的腳步聲。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快要半個小時,才看到了前方有光。
那是個不規則形的洞口,而透進來的光,卻不是天空的藍白色,而是沙塵般的昏暗之光。
段戀向前跑了幾步,來到了劉莽身邊說:「我不喜歡這個顏色。」
「誰在乎呢。」
劉莽回了句,便繼續向前走。
段戀蹙眉,想反駁兩句,可又覺得對方說的沒問題。
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所在,誰會在意她喜歡不喜歡什麼呢?
「總要告訴我你叫什麼吧,我不信你叫王富貴。」
段戀衝着劉莽喊。
劉莽停下,轉過頭問:「那你真的叫段戀嗎?」
「真的,談戀愛的戀。」
段戀點頭。
劉莽也點點頭,然後很認真的說:「我叫季伯常,季的季,伯牙子期伯,黑白無常的常。」
「季伯常嗎?」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而且我們還會再見的。」
段戀說。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洞口,蹙着眉嘀咕:「這名字為什麼有點怪?」
而此時,劉莽已經到了殺絕之地的下一站,絕望小鎮。
如果說溶洞對於新來的冒險者還有溫情,那麼絕望小鎮就只剩下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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