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和小五險些拉肚子拉到虛脫,幸虧南潯及時給我們煎藥,不然我和小五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何時。
我對龍宮的印象也是一差再差,鎮守海域的龍王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也就算了,龍女見到俊男還想霸王硬上弓,雖說公孫小五也不算什麼俊男吧...
但是這鹹海龍宮確是跟我不太對付,不僅讓老娘暈倒了,就連吃個飯還鬧肚子!簡直是個不祥之地!
於是今日一早,我拉着南潯和小五起了個大早,麻溜的收拾好東西打算滾蛋。
我們悄咪咪的溜出了龍宮大門,南潯施法將我們帶出了海域。
我站在岸邊大口的喘着粗氣,周圍的一草一木竟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終於出來了,什麼鬼龍宮老娘一輩子都不要再去!」
公孫小五看着海面,出神道:「得了吧,你不是還弄了張什麼寶貝地圖嗎,別得了便宜賣乖。」
我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我立馬掐起腰嚷嚷道:「是不是你龍女媳婦沒跟出來讓你失落啦,既然你這麼捨不得,那就再回去唄。」
「塗山卿卿!也只有你看不見小爺我的好,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海底小龍人都比你有眼光!」公孫小五被我氣的炸了毛。
我剛要還擊,南潯趕忙阻止道:「好了二位,現在既然出來了,不如抓緊趕路吧,女媧峰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還有很長一段的路程,我們最好在天黑之前走到下一個村子裏,找一個歇腳的地方。」
我揚了揚下巴,吹毛瞪眼的看着公孫小五說道:「好狐狸不跟臭黑狼計較!」
我哼了一聲,轉頭挎着南潯向前走去,公孫小五隻能冷着臉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面,我見他竟然沒有還嘴還出奇的安靜,心裏驀地有些不安,許是我玩笑開大了鬧得有些過火,真的惹他傷心了吧。
我正猶豫着怎麼安慰小五,可沒想到--「公孫公子!你們等等我!」
禾芫提着裙擺踉蹌着從遠處跑來。
『不是吧...她還真的跟來了啊!!』我在內心絕望的嚎叫着。
禾芫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我們三人的跟前,一把拉起小五的手,含情脈脈的說道:「你們昨日不是說好願意帶上我一起的嗎?怎的今日一早竟不告而別,公孫公子當真就如此厭惡禾芫嗎?」
公孫小五的表情有了明顯的愧疚之色,吞吐道:「倒也不是,只是你身嬌肉貴的,怎麼能受得了長途跋涉之苦呢。」
呵呵...這小狼崽可真能裝啊,不知道到底是誰一大早拉着我讓我趕緊帶他跑路的,說生怕禾芫醒了還要綁他做新郎。
禾芫低頭莞爾:「禾芫不怕苦,只要能陪在公孫公子身邊,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禾芫都在所不惜。」
「好好好,一大早光看你倆這一出姑奶奶我的早飯都可以省了,來都來了就跟着一起走吧,正好小五也缺個人陪,你來了我們就更熱鬧了。」我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端起了大姐大的架勢。
「喂!!」公孫小五拼命的給我使着眼色,一聽我說讓她留下來,立刻急得跳腳。
禾芫見公孫小五一臉的不情願,倒也不氣餒,臉上依舊是笑盈盈的:「小女一直久居深海,對外面的事情都不甚了解,可能幫不上公孫公子的忙,但是這幾千年來我一直苦於修煉,法力雖不說是無人可敵,但已足夠獨當一面。這一路上保不齊會遇到什麼事情,公孫公子和舍利弗羅也肯定會有分身乏術的時候,那這個時候我就可以代替公孫公子保護卿卿姑娘了呀,這樣禾芫此行也就不算是全無用處了。」
這一大長溜聽的我真是頭暈目眩,聽到最後我只想給咱禾芫姑娘來一個大大的大拇哥兒,追男人這一塊兒還是數你牛!
「在人間喚貧僧南潯便可。」南潯補充道。
禾芫像得到認可一般,開心的笑道:「是。」
我揮了揮手,招呼道:「快走吧,別磨嘰了。」
公孫小五努着嘴不情不願的被迫接受了禾芫,不過禾芫倒是完全不介意公孫小五的態度,她真的像剛剛說的那樣,只要能陪在公孫小五身邊,她當真什麼都不在乎,就連公孫小五本人的態度,她也不在乎。
我思量了一路也沒想明白禾芫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我苦惱的抓着頭髮恨恨的吐槽道:「這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真是煩死人了!!」
南潯見我如此苦惱,不由得淺笑:「想不到卿卿竟然有這種覺悟,甚好甚好。」
暮色漸濃,太陽也順着西方不着邊際的落了下去,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暗,我們卻離前方的村子還有一段距離,便開始加快了步伐。
「啊,嘶!」禾芫驚呼出聲。
我和南潯走在前面,聽到動靜後立刻轉身向後看去。
只見禾芫跌坐在地上,鞋子上滲着血跡。
「你腳怎麼了?!」我驚訝的跑了過去。
我蹲在地上把她的鞋襪脫掉,只見她五根青蔥如玉的腳趾皆被磨破了,鮮血黏着襪子和皮肉粘在一起,我光是看着都能感覺到疼,更別說她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了。
「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嬌氣還是該誇你能忍,這還沒走兩步路呢就能把腳磨成這樣,你既然都磨成這樣了竟然能忍到現在才喊疼,我塗山卿卿真是佩服。」我一邊從包里掏出傷藥替她包紮,一邊無情的吐槽着。
禾芫此時像個無措的孩子,聲音悶悶的道:「對不起,沒想到還是拖公孫公子的後腿了。」
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個大小姐戀愛腦,蹭的一下站起來,對着公孫小五說:「你的人,你來背,我和南潯先去前面村子看看有沒有住的地方。」
說完,我拉着南潯便跑,只留公孫小五在後面大喊道:「你不是愛沖大姐嗎,你怎麼不背啊!喂!」
公孫小五見我們跑遠了,氣的直跺腳。
禾芫坐在底上,羞答答的低着頭說了一句:「有勞公孫公子了。」
能讓公孫小五這樣敢怒不敢言只能吃癟的情景,我還是第一次見,果然,人就是一物降一物的。
我和南潯到達村子時天已大黑,我倆沿着街道走了許久愣是連一間客棧都沒有找到。
我站在街頭,蕭瑟的風吹打着地上的落葉,我淒涼的感嘆道:「這村兒,也忒窮了點兒吧!!」
這村子可真是奇怪,不僅窮的連客棧都沒有,甚至連燃燭錢都沒有,雖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但也不至於挨家挨戶各個都門窗緊閉黑燈瞎火吧。
俗話說禍不單行,我剛一個轉身,下一秒就和糞車撞了個滿懷。
「我xx!是哪個不長眼的大半夜推糞車啊!!沒看見有人啊!」我嗅着身上難聞的味道怒號着。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糞車後面響起:「實在對不住姑娘,天太黑了我老眼昏花的沒看清楚,無意衝撞了姑娘。」
聽聲音應該是個老頭,還是個有禮貌的老頭。
我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那怎麼辦,我這身衣服可是金線秀的,金珠子串的,現在被弄髒了可就沒法穿了,看你是個老頭我也不為難你了,你就如數賠本姑娘一件吧。」
老頭子聞言立刻着急了起來:「老夫沒有這麼多錢啊,就算把老夫賣了也換不來姑娘的一件衣服啊。」
我裝的像個十足的潑皮無賴:「那我不管,反正我的衣服是你弄髒的,你要是不賠,我就告官府去。」
老頭子一聽官府這倆字,嚇得差點當場給我跪下,興許是他為人老實總是遇上這種威脅之事吧。
南潯這時走了過來,不悅的看着我,說道:「卿卿,做人怎能如此刁蠻無理?」
我用手肘戳了戳他,示意他別說話。
我咳了兩聲,正色道:「要是不想賠我的衣服也行,但你總要給我找個洗漱休息的地方吧,這大晚上的你總不能讓我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吧。」
老人連忙點頭應和道:「這是自然,如若姑娘不嫌棄,可以到老夫的藥鋪上休息一晚,我再給姑娘拿一身我女兒的衣服換上。」
我見計謀得逞,立刻嬉皮笑臉的朝老頭擠了過去,我用肩膀碰碰了他,問道:「我們有四個人,你家住的下嗎?」
老頭先是一愣,隨後答道:「住的下。」
此時小五也背着禾芫從街頭走了過來,我沖他倆揮了揮手,叫道:「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快過來!」
公孫小五的狼鼻子比狗還靈,他還沒走到我身邊呢,便一臉嫌棄的罵道:「塗山卿卿你掉進糞坑裏了嗎!怎麼這麼臭啊!」
老頭聞言尷尬的背過身子把車重新扶起來,招呼着我們跟着他去藥鋪。
我抬手將袖子上的污物一把抹到了公孫小五的臉上,冷嘲道:「要是沒有本姑娘掉糞坑,你家禾芫今天晚上就只能跟咱們睡大街了!不感謝我竟然還說風涼話,死狼!」
公孫小五聞着臉上的污物痛苦的滋哇亂叫着,奈何他背着禾芫騰不出手來打我,我看着一臉看不慣我卻又干不掉我的樣子,心裏實在是痛快極了!
「謝謝卿卿姑娘,你真好。」禾芫趴在公孫小五的背上冷不丁的對我說道。
我看着她真誠無比的眼神,和溫柔似水的笑容,猛地打了個寒戰。
「原來比掉糞坑還難受的是被人肉麻啊....」我在公孫小五的爆笑中終於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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