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漫天金烏,一道道黑影映在大地上,完全不知道來了多少。
「這麼敏銳的嗎?」
陸長生忍不住開口。
「很難不敏銳啊!」
老六咂舌,把人家山都搬空了,這都還發現不了,那得多遲鈍!
陸長生無奈,這也是沒辦法,畢竟這麼大片地方,一株一株挖得挖到什麼時候,他們的條件實在不允許啊!
「那現在怎麼辦?」老六開口。
陸長生道:「我怎麼知道!」
「要不走?」
「會不會有點不甘心?我弟弟的仇還沒怎麼報呢!」
顧傾水聞言,一個白眼差點翻死在那。
這話說的,真是叫人感動啊。
老六道:「不想走,那去哪?」
「這得問我弟弟!」
陸長生笑着。
顧傾水無語,這傢伙就是貪。
不過他不是不支持,這本來就是屬於他這一脈的東西,現在是物歸原主。
「往北走吧,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去那裏!」
「嗯!」
陸長生點頭,大致觀察了一下,找准機會就跑,借着山林掩蓋,繞開搜尋,愣是給他跑了出去。
整整跑了一整天,附近的金烏才逐漸變少,不過就在臨近那裏,陸長生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裏是太陽之地,四處充斥着濃郁的太陽屬性,可來到這裏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弟弟,這是哪?怎麼感覺陰森森的!」
「天牢!」
「這有什麼機緣?」
「沒有!」
「那來這幹嘛?」
「不是來躲避搜查的嗎?現在這裏避避,觀望一下!」
「也對!」
陸長生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然而隨着他靠近,卻總感覺哪裏不對。
「這天牢怎麼沒人看守?是沒人嗎?」
「這裏的天牢不用看守,有法陣結界,還有一些特殊的手段,一旦被封禁,沒有手令誰也跑不掉!」
「哦,原來是這樣,還挺高級!」
陸長生恍然。
不過沒人看守也正好,他朝着那裏靠近,一路深入。
說是天牢卻像是一片山脈,四處陰森,在那些山峰四處倒是能看見一條條有大腿粗的鎖鏈,也不知道是捆什麼的。
不管怎麼看都感覺有點蕭條荒涼。
而且也沒見到什麼大凶之類的。
正當他四處逛着,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啼鳴,神念掃過,發現在前方有着一座偌大的擂台。
擂台四周殘破,紋路斑駁已經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
而在上面,一頭金烏沖天而起,太陽之力瀰漫蒼穹,折返而動,雙翼如刀朝着下方斬落。
陸長生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金烏,不過感受着氣息也才化虛境。
他當即靠近,正好見到擂台上一道人影站在那裏,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披頭散髮,衣裳襤褸,手腳上都戴着厚重的鐵鏈枷鎖。
而那些鎖鏈連通着後方的山嶽,其中似蘊含着大道法則,讓人無法擺脫,限制了一切。
此時正被落下的金烏轟飛,身體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兩條手臂被險些被那雙翼斬斷,露出森森白骨。
鮮血浸濕了衣裳,倒在地上,看向前方,雙目猩紅,似有滔天恨意湧現。
「這」
眼見如此,老六愣神。
陸長生也不禁蹙眉。
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犯了多大的錯,可把人家手腳捆起來打,這不是欺負人嘛,一看就是勝之不武。
而那金烏隨着光輝流淌,化作了人形。
那是一名青年,嘴角勾起笑意卻帶着幾分譏諷。
「沒想到你的命這麼硬,這麼多年了,還沒死,可這又有什麼意義?」青年開口,不斷笑着。
中年男子身體輕顫,鮮血還在流淌,蒼白的臉上帶着獰笑。
「你金烏一族還不是一樣,這麼多年了,依舊拿我沒有辦法!」
「老傢伙,別給臉不要臉,再不識相,把東西交出來」
「虎落平陽,無話可說!」
中年男子眼底殺意驚天。
周遭還有幾頭金烏,看向那裏,冷聲道:「族兄,你且休息,讓我等也與這位前輩交手一番!」
「不錯!」
其餘人說話,卻帶着戲謔。
「唉,真欺負人吶!」
陸長生感慨,不過他靜靜看着,畢竟這和他沒有關係。
然而他卻感覺到顧傾水的情緒。
「是他,他還沒死」
「嗯?你認識?」陸長生意外。
顧傾水道:「他是我族的護道人,一尊聖王」
「什麼!?聖王!」
一句話,不管是老六還是陸長生都震驚了。
聖人之上是聖王,是無上的強者,以前他就聽過,沒想到竟然見到一尊活着的。
可既然是一尊聖王,怎麼會被幾個化虛欺負成這樣?
不應該啊!這種級別的人物,一個眼神都能瞪死化虛,現在卻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陸長生愣神。
片刻間,顧傾水的情緒再次失控,要從爐子裏出來,結果卻被陸長生重新按了回去。
「讓我出去」
「弟弟,你冷靜點,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陸長生怕顧傾水冷靜不下來,或者做出什麼事,有什麼意外,畢竟這裏曾是他這一族的地盤,金烏族有什麼手段也未可知。
「救他!」
顧傾水只有這一句話。
陸長生也沒說什麼,隨着眸光落定,一步踏出,磅礴的法力瞬間席捲開來。
「誰?」
幾隻金烏臉色一沉。
下一刻,只見一道道殘影閃過,陸長生在出手,沒有殺伐,而是全都鎮壓。
在場這些,最強不過化虛八層,剩下的更是不值一提。
畢竟連老金烏的兒子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些更不是了。
他也沒有廢話,隨着這些金烏被鎮壓,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儘可能不被外界察覺。
當他落在擂台上,中年男子凝視着他。
「你是誰?」
男子眸中殺意始終不減,他不確定來人想做什麼,畢竟這些年他什麼手段沒見過。
陸長生也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爐子。
顧傾水從爐子中出現,他看向男子,在那一刻仿佛失了神。
男子只覺得熟悉,可眼底寒意依舊在。
二者相視。
顧傾水道:「顧耀前輩,是我」
他說着,眉心處太陽印記浮現,那是這一脈的族紋,也是在這時,男子失神,眼底的殺意寒光消散了。
「傾水,你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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