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長生完全沒有了感覺,滿目儘是黑暗。
整個人沒有緊張,反倒隱隱有些期待。
仔細想想,他都覺得自己有點飄了,一個化虛而已,虛神真神幹掉一大堆,天神宰了三尊,教主差點砍死兩個,現在居然跟着罪無臣來算計聖人。
真是越想越刺激。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四方動盪,陸長生重新見到了光亮。
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充斥着化不開的靈氣,一道道霞光瑞彩瀰漫九霄,看向四方,那種感覺卻很難說清。
當年他要是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都不用去干那些事,十五歲到個化虛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見識過這些地方,他越發覺得貧窮耽誤了自己,要是不然自己現在起碼也是個虛神真神之類的,還用受這些鳥氣?
正當他感慨,白髮真神映入眼帘,看向陸長生眼裏卻滿是森然,再沒有之前的溫和。
不過陸長生卻像是受到了驚嚇道:「前輩,竟然是你,我還以為」
「呵!」那名真神冷笑道:「現在還想說什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白毛真神凝視着他。
陸長生挑眉。
白毛真神也不再多說,而是看向了這片大地深處。
「恭迎太上長老!」
話音落下,天地虛空似生出了變化,一道道光輝瀰漫交疊,原本祥和的一切卻化作了一片陰暗。
只見眼前的虛空在扭曲,伴隨着一股冷到極致的氣息浮現出來。
那是一名老人,不知道從哪裏來到,一步踏出,虛空都在顫慄,在他身上仿佛縈繞着萬劫不朽的法則。
舉手投足都能引動天地共鳴,有無盡的道則灑落。
可最驚人的還是那流淌在這天地間的太陰之力,已經化作法則纏繞在他周身。
老者身形佝僂,皮膚乾枯褶皺,一雙眼渾濁的可怕,步履蹣跚,卻帶着猙獰,仿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即便如此,他身上縈繞的氣息卻可怕到了極致,好似一念間可讓天塌地陷。
陸長生震驚,這就是傳說中的聖人,都這樣了,還帶着這麼可怕的威勢。
「太陰的氣息,呵呵,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
老人開口,聲音很尖銳,讓耳朵都覺得刺痛,神魂在顫抖。
白毛真神跪拜在地,恭敬虔誠。
陸長生就這麼看着,他還是低估了聖人的威勢,即便是一尊已經老到不像話的聖人。
老人也這麼看着他。
白毛真神見狀,喝斥道:「見到我問天閣太上長老還不下跪行禮,找死不成!」
陸長生聞言,不由回過神來。
「看這架勢,很難想像你們憋着什麼心思,都這樣了,我還用敬?」
「你」
「你什麼你,狗東西,小爺只願站着死,不願意跪着活!」陸長生開口。
白毛真神冷笑道:「你」
他想開口說點什麼,結果萬萬沒想到,陸長生居然走到了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同時也伴着陸長生倒吸冷氣的聲音。
「嘶,老梆子,你臉皮挺厚啊!」
陸長生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白毛真神勃然大怒,沒想到他居然敢當着面扇了自己一巴掌。
「孽障,你」
碰!
陸長生抬腳直接踹在了白毛真神身上,果斷開口。
「你什麼你,反正我就化虛修為,拗不過你這老梆子,而且我身體孱弱,碰一下就倒,磕一下就傷,你敢打一下,我直接死給你看,今天隨便你怎麼樣!」
真神跪地,在老人面前他不敢妄動。
或者說,他還真就拿陸長生沒有辦法,這是要拿去奪舍重生的,他不敢動,要是傷到這副身體,該怎麼辦?
罪責自己承擔不起。
陸長生硬氣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感覺到詫異,甚至是震驚。
這年輕人居然這麼勇,當着聖人的面,打了真神的臉,還猛踹一腳。
九玄道:「你是真的敢!」
罪無臣也道:「不錯,有我風範!」
陸長生沒有回應,按照正常情況,自己的確該瑟瑟發抖,奈何自己有着一身錚錚鐵骨,又怎麼會就此屈服?
不過有罪無臣和九玄,這點膽魄也是應該要有的。
反正都到了這種時候,這些人真不敢動他,大概率也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
老人也沒有阻止,反倒是盯着他道:「呵呵,年輕人,你倒是冷靜。」
「那不然呢?」
「不過你要是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只怕也冷靜不下來了!」
「這倒未必!」
陸長生冷哼,現在這種態度表明着自己的氣節。
白毛真神咬牙,心中滿是怒意,卻沒有發作。
老人卻始終在笑,只是帶着幾分猙獰,而後道:「你們退去吧!」
「是!」
幾人應聲離開。
看這樣子,怕是要開始了。
陸長生都已經做好準備。
老人卻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陶醉在其中。
「年輕的軀體,總是充滿朝氣,這種氣息太美妙,也讓人感到渴望,你這副身軀我很滿意!」
陸長生蹙眉,總感覺這老傢伙玩的挺變態。
隨後老人接着道:「尤其你的容貌,這般俊美,世間罕見,竟比女子還要讓人驚艷,擁有它也是一種無上享受。」
嗯?
陸長生意外,聽他這話,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真容,果然就和顧千鈞說的一樣,聖人之下看不穿,可聖人之上已然無用。
看着這個仿若厲鬼的老人,陸長生只覺得膈應。
別人覬覦他的美貌就算了,現在一個老怪物也在誇讚,實在是讓人噁心的很。
只不過也不等他再說什麼,一股力量湧現,縈繞在了他的周身,將他禁錮。
陸長生蹙眉,罪無臣卻道:「別急,時候還不到,別掙扎,配合他。」
「你真的不是和他一夥的?收了錢,把我賣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你是丁點沒有啊!」
「我能信你,這都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韙了,放眼整個天隕,幾個敢像我一樣信你!」
陸長生也是覺得自己很有勇氣,敢信罪無臣。
九玄也開口道:「這聖人太老了,身軀破敗,元神腐朽,以我的感知,大概率還真不是那罪無臣的對手。」
聽到這裏,陸長生挑眉。
與此同時,老人帶着他來到了一座祭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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