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着張立群娓娓道來,所有的事情本來都似乎是割裂的,但是被他這樣一說,分明就是環環相扣,甚至缺一不可。每個人本來都山水不相逢,但是因為張立群的操作,不知不覺中乘坐在了一艘船上。
令狐小蝦也無疑成為了一個「乘客」。他的內心又開始崩騰了,那氣勢洶洶的草泥馬,一匹又一匹踐踏他的身體。關鍵是張立群說還要謝謝他!
真是謝謝他!謝謝他全家!令狐小蝦的心裏暗罵。
張立群看了看令狐小蝦,他當然看得出令狐小蝦很生氣,他當然還看得出令狐小蝦的臉上卻是在笑的。他道:「自然是要謝謝蝦兄,蝦兄的幾次孤身造訪華山,飄忽不定,來去匆匆,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但我華山弟子眾多,逃得過少數人的耳目,卻逃不出那麼多人的耳目。」
令狐小蝦皺起眉頭。心想,居然有人發現自己!
張立群道:「倒也不是蝦兄的輕功不夠好,警惕性不夠高,而是他對華山的地理位置太不熟悉,他以為的隱蔽,其實卻幾乎是在正好處在那個位置人的眼皮底下。只不過,我早就交代過,不管發生什麼,敞開大門,誰都可以來,誰都可以走!」話完,他望了望周邊的華山弟子。
既有弟子回應點頭!
「還有呢?」令狐小蝦強作鎮定地問。
張立群道:「第二點要謝蝦兄的是在華山山腳公然貼出刺殺帖子,想像一下,在華山的山腳下公然要刺殺華山的掌門,如果是在京城,那麼他想刺殺誰!這種行為舉止怎麼會不引起華山派的恨!」
眾人一聽,確是覺得這令狐小蝦的舉動太過兒戲!
「那又如何?」令狐小蝦還是鎮定地問。
「那幾乎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張立群說。「蝦兄的個人行為,卻給了我向我的四位師叔捏造恐慌的理由,我跟他們怎麼說的,陸悠?」張立群朝一旁的華山弟子道。
那叫陸悠的華山弟子也不是別人,令狐小蝦初上華山時,看到他和靈清以及一眾弟子去抓黑狗,後來和靈清鬥氣過招,使了幾招三仙劍法。此刻,他正滿臉愁怨卻又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將張立群的意思傳到傳授自己劍法的鐘一仁處的人正是他。他怎麼想得到會有眼下的這結果。須知,他學會的那一招半式三仙劍法讓他在眾多弟子中都能挺着腰杆。
「陸師弟,你但說便是!」張立群又提醒。
陸悠方道:「我告訴鍾師伯,江湖眾人要攻上華山,其中有一個叫令狐小蝦的着實可惡,揚言貼榜要殺我派掌門孟一丘!」
張立群笑笑,朝令狐小蝦道:「蝦兄,你看,這合情合理嗎?」
令狐小蝦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道:「很合情也很合理!」
張立群朝陸悠道:「然後呢?鍾師伯說什麼?」
「鍾師伯火冒三丈,自是氣不過,他說打狗還看主人,何況是我華山派一派掌門,太不把華山派放在眼中!便答應到朝陽峰來救場!」
張立群點點頭,又與令狐小蝦道:「蝦兄,現在你覺得是不是該謝謝你!」
令狐小蝦卻還是笑着,儘管心裏不是滋味,道:「不用謝!我也只是做了我最想做的事罷了!」他這樣說,反倒讓人覺得搞笑。他又道:「那麼,還有嗎?還要謝我什麼嗎?如果有,我先一併表示不用謝!」
眾人聽他這樣講話,不由笑了起來。特別是沈毛毛,笑着道:「小蝦叔,他要謝你,就讓他來點實在的!」
令狐小蝦納悶,心想,這老毛也真愛起鬨。難道看不出眼下的危機嗎?
張立群嘆口氣,道:「還真有第三點要謝蝦兄!」
「還真有?」令狐小蝦抓起了頭皮。
「真有!第三點就是,謝蝦兄和我師父的兩次交集,展露了世間罕見的輕功,能夠在我師父劍下苟活的人這世上已經很難找出了。尤其是年輕一輩。但看蝦兄的武功路數卻是雜亂無章,想必蝦兄一定有高手指點!」
令狐小蝦搖搖頭,道:「這點又與我何關?」
「自然與你有關,你一方面揚言要殺華山掌門,一方面又展露了強勁的實力,這無疑為江湖群雄的實力拉高了一層。也正因此,才可以讓我岳師伯這樣的人也一起前來了。」
令狐小蝦不再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靈清走到了張立群旁邊,笑眯眯的望着張立群,想說句什麼,卻似乎不太好意思出口,但眼睛已經表達了她的意思,她一定是要誇讚。
張立群當然也看出了她的意思,十分謙虛的道:「這些都是事關華山生存的大計,未和師妹告知,望師妹諒解!」
靈清卻高興,道:「這些都是男人的事,我一個女人又何須知曉呢!師兄運籌帷幄,令人欽佩!」她還是誇了一句。
令狐小蝦看着靈清,他覺得「欽佩」是個好詞語。要說張立群,令狐小蝦是一點都不欽佩,但是,對靈清,他是真的欽佩。他當然不會說任何話,不會給出任何回應。甚至連習慣性的頭皮都不會抓。
「切!」此時,已經在旁邊聽了良久的閻王老子冷哼一聲。她們四大邪神都是認識靈清的,靈清當時看令狐小蝦的眼神也就是現在她看張立群的眼神。她也是女人,她就也懂女人。但世上這麼多女人,她們的各種言行舉止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所以,她只「切」一聲。
一旁,徐風俊總結道:「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所有一切對你有利或不利的因素,全都被你化解成了助你實現目標的手段!」
張立群道:「只是事在人為而已!」
徐風俊道:「但是,你又是怎麼下的毒的呢?」
張立群才想回答,卻被閻王老子搶道:「他毒得一點都不高明,但是卻又十分高明。毒就在他們喝的茶里!」
張立群一愣,繼而哈哈笑。道:「閻王老子果然是用毒高手,這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閻王老子道:「毒不高明,但下毒的流程卻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任誰也不會想到!」
眾人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就在他們要開始對決的時候,華山四個老傢伙坐到一邊喝茶了,毒在茶里,所有人的思路都在對決上,都在想着怎樣贏對方,想着贏了之後的後續,誰會想到會有人下毒!
徐風俊半信半疑地望着張立群。
張立群也不遮掩,道:「我若不下毒,你們幾個還能活到現在嗎?你們以為華山派的高手真的都是沽名釣譽?」
「但是,那樣的話對華山派又有什麼好處呢?並且你是如何控制毒發的時間的?」徐風俊問。
張立群道:「華山派雖然只重劍法,不重使毒這樣的旁門左道,但是畢竟是江湖一等一的大幫派,想要用點奇門異毒卻也不難。我下的毒可以說無色無味,中毒者一旦使用內力,便會逐漸毒發!並且用的內力越大,毒性就越強!」
眾人恍然,這樣一解釋,之前的對決為何會帶些怪異,就一清二楚了。
「至於好處我一開始就已經講了,我說了,打打殺殺,有什麼意義?冤冤相報,何時才了?」張立群說。
這句話,他的確已經說過一遍。
張立群又道:「今日一來,華山派做到了最大程度的自損,希望從此以後,與江湖諸位恩怨兩清,若是看得起華山派的繼續和華山派做朋友,看不起華山派的,現在我張立群就在這裏,和我討要說法便是!只希望,自此以後,江湖少有殺戮,多有平和!」
他這話說得中氣十足,誠意十足,正氣十足。
令狐小蝦心想:壞人能夠做得比好人還好,這傢伙果然是不簡單!靈清卻又笑眯眯地看着張立群。
眾人一時倒是沒什麼話可說。只有那個王德發跳了出來道:「那四個老傢伙中毒也好,不中毒也好,與我青城、點蒼、流雲死去的三位掌門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他,他,」他指着章之賀,話也不敢說,卻終於憋了出來,「除非,他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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