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日記 第一卷 日記篇 第48章 九洲舊曆·涿鹿之戰

    當年姜氏皇族執掌整個舊曆之年，後期的九洲動亂不斷，人妖兩族的衝突逐漸加劇。

    當時的人皇還是九洲共主，傳到了最後一代，炎帝繼承了大位。

    雖然不可否認這是一位一心為民的好人皇，但是對早已腐朽潰散的姜氏統治，還是無法挽回其註定毀滅的大勢。

    蚩尤自立為皇，以妖皇自稱，帶領整個妖族發起了起義與反抗，而一些家族勢力和各大門派組織也在那個亂世之中爭相插上一腳，期冀於能夠以此為契機，奠定九洲霸主之位。

    那一戰，人族與妖族齊聚於西洲，那時整個九洲的中心——涿鹿。

    大戰持續了九天九夜，整個西洲的生態都被毀於一旦。

    最終，人妖兩族的戰爭因為雙方傷亡的人數過多，數以億計的生命都埋骨於西洲，兩族不得不儘快決出勝負。

    於是，兩方最尖端的戰力參戰了，人皇與妖皇廝殺上了九天之上，據記載，那一日，天都被打出了一個窟窿來。

    最後的結果我們如今都已知道，妖皇蚩尤以天外隕石鍛造的妖刀，斬下了炎帝的頭顱。

    不過還有一個說法，那便是炎帝是自刎而亡——

    前朝九洲大陸的最後的一位皇帝，也是最後一位統治整個大陸的皇帝——炎帝，當他站在西洲西京皇城之上，眺望城下的人皇軒轅黃帝，與妖皇蚩尤時，在最後的彌留之際，曾流着淚感嘆道：

    「何至於此？人族也好，妖族也罷，為何非要分出個主次？這九洲浩土，真就容不下兩族嗎？！

    「軒轅，蚩尤，你們以為你們贏了嗎？你們毀掉的，是我九洲黎民百姓的億萬性命！萬千家庭！你們看看這如今的九洲，生靈塗炭，生命比那路旁的野草還要低賤……你們，毀了我九洲的根啊！」

    說罷，炎帝悲愴地踏入神農鼎之中，在這陪伴了他一生的本命靈器中，自爆而亡。

    便是死，他也不願牽連他人。

    ……

    但是無論真相如何，這位可敬的人皇，終究是消弭於歷史的紅塵之中了。

    《九洲·史記》記載，那一日，億民哀悼，天降雷霆，其色如血，西洲西京城上，每當夜深人靜之時，總會聽到有萬人於城牆之上哭嚎，傳說，那是跟隨炎帝而戰死的萬千將士，因執念而不願入輪迴，生生世世被困於西京城中，徹夜為炎帝祭奠。

    上天似也在為這位一心為民的皇帝的死而感到不平，天降血雨，九洲整整被血雲籠罩了三個月。

    再之後，九洲大旱三年，幾乎顆粒無收，萬民哀嚎，路邊隨處可見人妖兩族平民的枯骨。

    那是一段黑暗的歷史，對錯與否，便是連史冊都無法評價，只得將這個問題留給時間，交給後人來解答。

    但無可否認的一點是，半妖的社會地位，無疑是上漲了不少。

    就拿當今人界戰神殿中的「神殿三英」之一——嘉露·迦樓羅，以半妖之身，為人界三大將領之一，受萬民敬仰。

    這也是前朝那位炎帝致力一生的改革中，所留下的些許成果。

    他一直堅信着人妖兩族可以和睦共處。

    炎帝死後，軒轅黃帝成為了新的人皇，並帶領人族驅趕了妖族，立下了不世偉業。

    這個過程，史書之中語焉不詳，至今無法推導出整個過程。

    但是隨着黃帝的繼位，軒轅氏成為了新一代的皇族，在黃帝的領導之下，涿鹿之戰後百廢待興的人界進入了長達千年之久的休養生息時期。

    雖說最終的決戰是在西洲之上，但是在此之前，人妖兩族的戰爭早已席捲了整個九洲。

    而作為決戰之地，西洲在那一次戰爭之後，幾乎成為了一片赤地。

    這也使得西洲即便幅員遼闊，但是卻成為了人界的流放之地，所有的重犯和擾亂人界治安的妖族都被流放至此。

    而因為當年上仙位的戰鬥，整個西洲的天道規則都被打崩了，其外圍的西海猶如天然的牢籠一般，將西洲牢牢地鎖死在其中，舟船難渡。

    有傳言，當年姜氏舊皇族一脈反抗軒轅氏統治的人，都被流放於此。

    ——《舊曆閒談》

    ……

    ……

    ……

    老王頭在獵妖隊裏幹了有些年頭了，每一屆新人換舊人，卻只有他一直留了下來。

    已經頭髮半白的他，身子骨卻依然硬朗，依然是個上衣一脫，就敢跟凶獸玩摔跤的肌肉好漢。

    老王頭的隊伍也是獵妖隊裏死亡率最低的那一撮。

    憑藉着多年的豐富經驗與過硬的實力，他每每都能帶着隊伍凱旋。這也使得老王頭在獵妖這個行業遠近聞名，相當有人氣，新人也更願意加入他的隊伍，因為這對自己的小命更有保障。

    如此良性循環，如今他帶領的隊伍里，個個都是獵妖的一把好手。

    大家也都很信任他這個領隊，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人都叫他「老王頭」了。

    昨天來了個小姑娘，找到他，說是要加入他的獵妖隊，他二話不說直接拒絕了。

    獵妖隊乾的行當是什麼，有多大危險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每一年死在雲夢澤的獵妖隊成員，都不下三位數，但是即便如此，為了高額的暴利，人們還是趨之若鶩。

    不過那個小姑娘太小了，白白淨淨的，一看就知道沒經歷過什麼血雨腥風，來獵妖？那就是在送死。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領隊，他不允許自己的隊伍里存在不穩定因素……這也是他帶的隊伍死亡率低的原因。

    對每一個入隊的人都嚴格審核，特別是心性和抗壓力，這兩點尤為重要。

    重視心性，是為了在危機時刻，能夠將自己的後背放心地託付給對方，而不是還要提防着對方在背後捅刀子；重視抗壓力，是為了在面對強大的凶獸或妖族時，不會亂了手腳，拖累了整個隊伍。

    也正因為他的負責任，所以直接在第一時間裏拒絕了那個女孩……如今的她，並不適合。

    今天與以往沒什麼不同，他帶着隊伍進入雲夢澤，開始尋找妖族的身影。

    這次是蹲點，先找到一個大致的方位和範圍，對其進行實力的評估，在確保能夠擊殺之後，在下一次，他們才會準備充分，來進行圍獵。

    妖族有着莫名其妙的驕傲，特別是雲夢澤的妖族，它們寧可選擇自盡，也不願意落到人族的手上。

    其實老王頭也能理解，畢竟跟妖族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彼此對對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也正因如此，雙方每一次見面，都是絲毫不留餘地的廝殺，招招致命。

    妖族憑藉着雲夢澤的地利，深入其中，獵妖隊就是在送死；可是若不進入，那麼就遇不到能給他們帶來更大利益的妖族。

    這是個死循環。

    不過好在老王頭經驗豐富，他能夠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就判斷出這裏是否有妖族經過，多少次都是在什麼時間。

    憑藉着這份絕活兒，他的隊伍每次總能獲得不小的收益。

    這一次照常帶隊，他沒有帶多少人，只是帶了杜齊這小子來跟着他一起偵察和蹲點。

    雲夢澤浩渺無邊，面積極廣，沒有人知道雲夢澤之中到底有多少妖，更是不知道這些妖都是什麼實力。

    即便每一年進入雲夢澤的獵妖隊伍眾多，但是依然無法摸透這裏。

    甚至於有很多地方都被列入了禁區，不僅是因為其中的天然迷陣，更是因為強大到令人感到絕望的妖族盤踞其中。

    雲夢澤物產的豐富，不僅給外界帶來了暴利，更是給生活其中的妖族提供了天然的成長溫床，可以穩定而快速地成長起來。

    你說為什麼在人界，有這麼一群妖的存在，鎮妖司為什麼不管？

    這就涉及到人界與妖界之間的政治問題了。

    如果人界選擇了滅殺其中的妖族，那麼妖界也同樣會給予回應，殺了所有妖界生活的人族。

    人妖兩界並不是沒有來往的，雖說常年紛爭不斷，但是往來卻從未斷過。

    光就看南洲人妖兩族的和睦相處便可見一斑了。

    人界隨處可見妖族，妖界亦隨處可見人族。

    可能地方待遇上會有極大的物種歧視，但是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會對平民做出「大屠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而且稍有不慎，就會引來人妖兩界的全面開戰。

    到時生靈塗炭，剛剛平靜了幾千年的九洲，又會被捲入毀滅的旋渦之中。

    這是高層掌權者不願意看到的，即便戰爭能夠獲取更大的利益，但是也很容易玩崩，一個不小心，便是改朝換代，一代新臣換舊臣。

    從歷史書中，便能夠看出這一點。

    前朝的姜氏皇族，就是因為掌權者的貪婪與無知，才使得如此強盛的皇朝，最後若山崩之勢無法阻擋，分崩離析。

    沒有人想要再次回到那個動盪不安的時代，即便是再愚昧的掌權者，也明白人妖兩族的大面積戰爭，引來的只有毀滅與死亡。

    誰也不敢賭被清洗的一方是否會是自己，故此，對於獵妖隊這種非法組織，上位者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卻絕對不會對雲夢澤這類妖族聚集地進行全面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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