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如馬,尾如牛,角如鹿,頭如龍,背有鱗甲,五色文毛,一聲九嗥,其名為麒麟。
——《山海經》
九黎是真的呆住了。
看着眼前情緒激昂的少年,感覺這時候給他一把刀子,他都能直接衝上去捅了妖皇。
表情糾結了良久,九黎的眼中滿是意味難明。
「咳!其實其實倒也不至於」
「不!這是國讎,是家恨!」撕下一塊肉,李穆歌一口咽下,「我有一個願望,那便是讓妖族消失,還九洲太平天下!」
「咳咳咳咳!」九黎重重咳嗽了起來,「非也非也,人也好,妖也罷,都是生命,我們不應該厚此薄彼,隨意地抹殺掉一方的可能性。」
「誒?」李穆歌很是意外,這老登政治不過關啊!
就這覺悟,說不準以後就成人奸了。
思想覺悟不夠高,但說不準也真的是因為在人家眼裏,眾生平等,一切生命皆有其存在的意義也說不定個屁啊!
你一個天文閣閣主,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也是注意到了少年的反應,九黎面色淡然,「這個世界上,人也好,妖也罷,李穆歌,你要記住,決定是死敵,還是朋友的,往往不是他們自身,而是更上層的意志。
「如今人妖兩族血海深仇,可要追根溯源,這一切的源頭到底是誰的錯,如今,誰又說得清呢?
「可總不能是他們自己看着對方不順眼,就直接大打出手的結果吧?自前朝覆滅,軒轅氏成為了人族皇族,黃帝勇武,斬妖皇蚩尤,奠定人族千百年基業,即便是現在,妖族也依然低人族一頭。」
一道道烤肉煙霧中,九黎看向了李穆歌。
「但是這一代的妖皇,很不一樣。」
「啊?哪裏不一樣?」李穆歌自覺地充當着捧哏的作用,適時問道。
「妖族與我人族不同,人族是以皇室血脈傳承人皇之位,可向來嗜血好鬥的妖族,則奉承的是強者為尊的道理。歷代的妖皇,無論是修為天賦,無不是世上的佼佼者,可以說,不入聖妖境,連競爭的能力都沒有。
「而當代的妖皇,其本體乃是神獸麒麟,且師從上一任妖皇,可以說是上代妖皇親自教出來的扛旗者」
「等一下!」李穆歌趕忙叫停,「不是,閣主大人,妖皇本體這種信息是我配知道的嗎?您確定您不是想害我?」
「無妨。」九黎輕笑,「你知道,他又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這不是會不會被找麻煩的事情,這是有些事情我真的聽不得,也不想聽!
李穆歌很明白一個道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一切知識訊息的獲取都是有代價的,輕則損失腦細胞,重則丟掉小命。
他還很年輕,不想早早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知識重壓。
這頓午餐蹭得很是艱辛,主要是心累,多次制止住了九黎想要暢談的欲望,他就不理解了,你一個地仙境大佬,怎麼這麼喜歡分享八卦呢?
「那個,閣主大人啊」
「不是說了,叫我老師便可。」
「呃,那個,老師啊,您看您什麼時候離開?順道捎我一程唄?」李穆歌笑得諂媚,「您看,我也沒犯事,也沒幹什麼有損人界社會的事情,來這兒純純就是因為意外,我很冤啊!」
九黎笑着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不行。」
「啊?」
「我不能帶上你。」九黎將最後一塊烤肉咽下,悶了一口烈酒,「我這次來,本就是悄悄來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一個人還好,如果多加上你一個,出去的時候會被有心人發現,得不償失。」
這話九黎當然是騙李穆歌的,走皇室專門留下的官方出入口,如果九黎想,他帶幾個人都可以。
但是李穆歌不知道啊!
這麼一聽,好像也蠻有道理的?
「你為何戴着面具?」
趁着少年沒有反應過來,九黎趕忙轉移話題。
「哦,習慣了。」李穆歌說着,摸了摸臉上的笑貓面具,「一開始是想着隱藏修為的,可戴着戴着,發現挺能裝逼的,就一直戴着了。」
「你倒是挺質樸的。」
「那是。」李穆歌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我這人別的沒有,就是謙遜。」
九黎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個能成大事的。
極其不要臉!
既然能做大事,那麼就代表着,他這一趟來對了!
雖然不懂他身邊那個妖族的丫頭為什麼遲遲不願行動,直接將少年帶回妖界,可既然讓他撿到了這個便宜,那麼無論如何,他也不會選擇拱手相讓了。
修仙界,可沒有什麼先來後到的道理。
「你若是想憑藉自己的能力出去,也並無不可。」
九黎老神在在道。
李穆歌一愣,隨即大喜!
不是他好騙,而是身為一個九年義務教育的好少年,怎麼會懷疑教科書里出現的偉人呢?
所以他信了九黎的鬼話。
「請老師教我!」
李穆歌差點兒納頭便拜了。
「此去以北,在極西北之地,乃是八荒之一,死界。」
九黎舉着酒葫蘆指向西北方向,臉上醉意隱隱,「死界之中,有九洲書院留下的歷練傳送陣,具體的地點我不能告訴你。」
他指了指天穹,「那老東西乃是上仙境修士,靈識靈的很,凡與之有關,他掐個手指頭便能算出來了,雖說同為人族,可有一些事情,不該說的,不能說。
「所以,我只能說,在死界,有你想要的一切。」九黎醉眼惺忪望向少年,「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去了。」
李穆歌感覺自己的心跳一瞬間都慢了一拍。
便宜師父莊周和他說,要抱緊九洲書院院長他老人家的大腿,說不準就能把他帶出去了。
但八荒何其大,想要找到這麼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要是人家還不想讓別人認出來,略施些掩蔽氣息的小手段,那豈不是得找到天荒地老?
而如今九黎直接把九洲書院進入此地的通道直接告訴他了,雖說死界很大,可是卻也好過整個西洲跑要輕鬆許多。
「老師,還能不能再詳細一點?」
李穆歌滿眼希冀,活像臨近期末,找專業老師求撈劃重點的苦逼大學生。
星語:
第823章,第377章,還有第609章,有彩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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