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之上。
首座之上的仁正雄目光幽然,台下寂靜一片,舞女歌姬俱都噤若寒蟬,來此的客人也是沉默一片。
而導致這種現狀的,正是不久前匆匆趕過來的管家的一句話。
「家主,不好啦!有宗師上門鬧事!」
仁正雄很重視這件事,畢竟他可是知道的,如今的白玉城,真的有一名宗師在晃蕩。
莫非是他?
可是不應該啊!仁家與他並無衝突瓜葛,頂多也就算上一個仁天河,可在廢了其一臂之後,這事兒也算是了了。
更何況,如今的仁天河連個渣都不剩了。
那又是因為什麼緣由?
說真的,他很不想與對方為敵,之前不知道還好,連半隻腳踏入二脈的仁天河都能打殘的狠人,連他都有點兒發怵。
保不准就會陰溝裏翻船了。
而且對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逐光會的人走遠了他才來,恐怕此番絕非打個招呼那麼簡單。
因此,他哪裏還有繼續擺宴的心思了?
趕忙叫停所有表演,將如今仁家的所有修士全部叫了過來,畢竟有備無患。
這些人弱是弱了點,但總能起到些許消耗的作用。
在他的眼裏,除了兒子仁川,其他人他完全不放在心上,都是些消耗品、工具人罷了。
可如此陣仗嚴陣以待了許久,直通此處的主道上愣是沒看到半個人影。
於是,這幽然的視線便飄到了管家的身上。
管家瞬間感到壓力山大。
不應該啊!
他明明看到那三人走過來了啊!
管家感到甚是憋屈。
明明自己說的是實話,可是此刻卻無人相信,甚至懷疑自己謊報軍情,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不憋屈?
「家主,您要相信我啊家主!那人確實是過來了,可是不知道為何,到了現在還沒有」
「行了!」仁正雄揮了揮手,示意他暫且閉嘴。
「我沒興趣去聽你講這些,去前院,自領五十鞭。」
管家的嘴張了張,可是在家主威嚴的目光之下,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閉嘴。
到底去哪兒了?那人不會就是單純露個面,就直接跑路了吧?
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冤種。
要知道,這五十鞭,可真的會死人的啊!
仁家家規家法向來嚴苛,以往也不是沒有不懂規矩的下人被活活打死的慣例,但那時候他是施刑方,此刻成了被打的那個,要說不恐懼,那是假的。
但家主既然已經當眾發話了,定然沒有撤回的道理,這點兒眼力見兒他還是有的。
畢竟今日着實特殊,事無大小,皆代表着仁家的顏面。
而在眾人背後,一條直通後院的小道旁,三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那裏。
「我說,我們到底是在做什麼?」末三無語地望向李穆歌。
「這都不懂?借刀殺人啊!我早看那老東西不順眼了,竟然在大門口攔我!你看,現世報這不就來了?」李穆歌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
「我的意思是,咱們不該現在就上去和他們跟他們打一架嗎?」
「你傻啊!」李穆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末三,「他們人多勢眾,咱們怎麼打得過?要智取,智取懂不懂?」
末三很顯然對李穆歌看她的眼神很是牴觸,不服氣道:「那你說,怎麼個智取法?」
「急什麼啊,要知道,心急是吃不到雞的,想要贏就必須要蹲到天荒地老,耐性決定一切!」
「???」
「不着急,先讓子彈飛一會兒。」
「不是,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末三一頭霧水。
「咳!我的意思是,剛剛在路過廚房的時間,我下了毒。」李穆歌說到此,很是心虛地壓低了些聲音。
「」
不是哥們兒,這麼歹毒的手段你都用出來了,你不好意思個屁啊!
不過這着實是出乎末三的意外,甚至自始至終都是個小透明的季月也瞪大了眼睛。
「那豈不是說」季月語氣興奮。
「那倒不至於,畢竟修士的毒抗還是蠻高的。」李穆歌卻是否定地搖了搖頭,「頂多起到一些限制作用。」
「你下的是什麼毒?有多大的殺傷性?」末三問到了最關鍵的點。
「我想想啊瀉藥、五毒散、焚毒、春藥」
李穆歌報了一堆藥名。
末三:「」
季月:「」
「呼就不問你下春藥是做什麼了,我很好奇,這麼多藥下出去,你就不怕被人看出來嗎?」
「放心放心。」李穆歌拍着胸脯保證,「我還加了除色劑和無味香精,滿滿的都是科技與狠活,沒吃個十年色素拌地溝油都不帶看出來的!」
雖然搞不懂這所謂的「除色劑」一類的都是什麼鬼東西,但是感覺他說的倒是蠻靠譜的,末三選擇暫且相信對方的話。
事實證明,很多高端術語真的很有說服性,那種「我聽不懂但是我大受震驚」的內心感慨,往往會讓聽眾陷入自我攻略腦補的死循環之中。
而洗腦的魅力就在於此。
無知的少女呦,你這腦袋瓜子不太聰明的亞子啊!
李穆歌高深一笑,卻讓末三隔着面具都感受到了一股森冷。
「你剛剛是不是笑了?」末三不確定道。
「噓!安靜!他們要開始了!」李穆歌秒速轉移話題,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
宴席很快恢復如初。
雖然仁正雄心中還是感到隱隱的不安,但是一想自己身邊此刻那麼多是人,而對方卻只有一人,就算是車輪戰,都能把對方活活拖死!
要知道,即便是宗師,也做不到無視一切!
人力終有盡時,一日不入凡仙境,那麼便還是屬於人的範疇。
而是人,便能夠被人海戰術拖死!
這也是八荒這麼些年來依然混亂的原因,因為沒有誰有足夠的武力鎮壓一切異聲,可修士與普通人之間的溝壑卻一直存在,永遠得不到協調。
這就導致了根源問題永遠也得不到解決,八荒也便一直這麼亂到了現在。
如今的三大組織,也只是建立在團體影響力之上,卻無法代表個人。
而權力無法聚集到一人之手,便註定了矛盾與碰撞的必然性。
近乎無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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