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在公司嗎?!」
「啊?我剛走,怎麼了?」
「你現在趕緊掉頭,上四樓幫我找個東西。」
「章老師在呢,我上去不太方便吧.讓她給你找唄,伱的那些寶貝她肯定知道在什麼地方。」
老周表示自己還是很自覺的,雖然他跟章小茸站一塊不像是會有什麼故事的樣子。
但怎麼說呢~做人要有點邊際感。
白又樓不在,他幾乎是不會跟章小茸單獨呆在一起的。
所以知道章小茸在四樓,他基本上就不會上去,寧願在樓下喝喝茶,哪怕白又樓那些「玩具」很吸引他。
然而白又樓的關注點並不是這個,聽到章小茸在,他反而眉頭一擰,「那你等她走了之後再上去,幫我找一個小瓶子,裏頭裝着一些用紙折出來的星星。」
還要等章小茸走了?什麼東西這麼見不得人啊?!
要知道,章小茸可是連白又樓銀行卡密碼都知道的。
居然還有事需要瞞着她.這讓老周頓時就緊繃起來了。
答應下來的同時,又覺得白又樓說的這玩意,他好像也有點印象
想了一會兒後,猛拍大腿!
好傢夥,難怪要等章小茸走呢!那玩意不是很久之前安鹿寧給的「安慰獎」嘛!
當時老周還嘲笑白又樓來着,同時誇了下人家姑娘,說她人美心善,拒絕你還不忘給個禮物當念想。
現在嘛,迴旋鏢來嘍!
老周第一次感覺自己回公司跟做賊一樣,在車裏貓着,親眼看到章小茸離開後,他才鬼鬼祟祟地下車直奔四樓。
給前台小花嚇了一跳。
等上了樓之後,看着琳琅滿目的東西屬實犯了難。
碼的這麼多東西裏頭,怎麼找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瓶啊?
就在他犯難的時候,一個回頭,身體突然定住了。
因為靠牆的柜子上,就在白又樓的戛納影帝獎盃旁邊,一個被擦得乾乾淨淨的玻璃瓶就擺在那呢。
那叫一個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老周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玩意如此輕鬆就被他找到而開心,反而覺得.樓哥要遭嘍!
這東西誰會去擦?原本應該全是灰才對吧。
只有章小茸。
當然了,看着玻璃瓶瓶口處嵌進去的一些灰塵,老周倒是鬆了口氣,還好,沒被打開過。
只是這種一看就出自女孩子手筆的東西,章小茸就真的一點不好奇嗎?
老周拿着那玻璃瓶,瞪大眼睛晃悠了一下,發現除了裏頭的小星星以外確實也沒別的東西。
給白又樓撥回去電話,「樓哥,找到了,然後呢?」
「你把那些小星星全倒出來,然後挨個打開,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果然!奧妙就在裏頭呢!
老周搓了搓手,頗有一種吃瓜的快樂,「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別廢話,快點!」
催也沒用啊!老周表示自己並不是什麼心靈手巧之輩。
這種紙折的小星星,女孩子疊起來可能很容易,但他這個大老粗,拆的時候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搞壞撕碎了。
鬼知道弄壞了等白又樓回來會不會弄死他
花費了一些時間,老周總算把所有的小星星都給拆了。
一開始拆的幾個裏頭其實是空白的,一度讓他以為白又樓是不是記錯了。
但一口氣全拆完之後,老周還是找到了白又樓真正想要的東西。
「今天我其實很開心,謝謝你。」
「可是我年紀還太小了,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談戀愛.有一點點害怕。」
「我們先當好朋友吧!比一般朋友更好一點的朋友。」
「哦對了,我先去了解一下你哦~背景調查來啦!以前幹了什麼壞事,我可是會知道的!」
「你會給我打電話的吧?電話號碼寫在其中一個小星星上哦~」
「嗯~最好是發信息,打電話我可能會有點不好意思~」
「你不能這樣子直接就說啦!都被我經紀人姐姐看到了,笨蛋!」
「130XXXXXXXXX」
「你不會笨到不知道拆開小星星吧?」
「下次再見到你,我把我的小皮筋送給你好不好?」
「.」
「老周,老周,怎麼樣啦?都拆開了嗎?裏面寫的是什麼?」
白又樓的聲音仿佛將陷入另一個世界的老周喚醒了,他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一句一句念給白又樓聽?
嗯.怪怪的。
當如今跟「顛了」的白又樓開始「同流合污」的老周面對着這些,讓他仿佛想起了十幾年前自己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偷偷跟前排女同學傳紙條的那個下午。
完全生不起調侃的心思,這稚嫩青澀而又懵懂的感情.給他這個老流氓看得感覺「屍體」都暖了。
碼的,好可愛啊!
「老周!」
「哎,我在呢,在呢。」
「到底寫了什麼?」
老周頓了頓,感慨道:「大概總結一下,應該是對你的批評吧。」
電話那頭的白又樓一下子就沒聲了。
因為他能明白老周的意思。
原本是少女小心試探的愛意,只是因為打開的時間太晚,變成了字字珠璣的批評罷了。
「樓哥.」
「嗯。」
「你真該死啊!」老周誠心誠意道。
蹲在廁所里腳都要蹲麻了的白又樓撓了撓頭,啊.這該怎麼說呢~
一份過了期的中獎彩票?
或許~還沒過期。——
劇組這地方,其實階級性還挺強的。
不同於白又樓之前的《爆裂鼓手》劇組,他那劇組就是絕對的草台班子,別說什麼劇組階級性了,自編自導自演,三位一體的白又樓本人,吃的盒飯跟劇組打掃衛生的阿姨也沒什麼區別。
人嘛,也只有在兜里都沒錢的時候才真正的「眾生平等」。
到了人家的劇組,才真正能感受到那種差別。
劇組拍戲現場停了兩輛房車,一輛是安鹿寧的,一輛是陸文遠的。
房車倒不是她們自己買的,而是劇組專門花錢租來的。
只有兩位主演有,其他人完全沒這個待遇。
同樣,酒店也是一個意思。
普通演員和工作人員住在劇組包下的酒店裏頭,這類酒店的特點之一就是廉價,不要指望條件有多好,能有個普通快捷酒店的水平就不錯了。
房間能稍微大點的,都算是劇組的優待。
而大牌們則住在另外豪華酒店當中,往往還都是大套房,並且還要給人家隨行的經紀人、助理、司機、保鏢等等安排好。
白又樓的待遇也差不多,雖然這地兒想找個五星級酒店來也不太容易,但總歸是安排了附近最好的酒店。
嗯.跟安鹿寧還有陸文遠這倆住的是同一處。
「你在廁所呆了好久哦!」
「你一直在廁所外頭蹲我呢?」
「對啊,怎麼啦。」安鹿寧語氣自然道,思維倒是更加跳脫,「咱們去酒店吧!」
聽到這話,白又樓面色古怪地看着安鹿寧,他現在倒是不用怕再被問到小星星的事情了,但他反而更加摸不准安鹿寧這小妞到底什麼想法.
主要是對方並不屬於那種心裏能藏得住事兒的姑娘,這直愣愣的套路,感覺就跟硬往白又樓臉上懟似的。
一邊懟還一邊嘀咕:你倒是吃啊!
感覺他要是「不吃」,這小妞指不定還會急.
「咳咳!」
紅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話說的就跟兩人要去酒店開房一樣。
「白導,晚點可能還有個接風宴」
「算了吧,我還挺累的。」
「明白了,那我跟導演他們說一聲。」紅姐其實已經跟導演等人打過招呼了,她就篤定白又樓不會喜歡這種圈內人際交流專屬的飯局。
但安鹿寧其實還蠻喜歡的,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哎,不吃飯嗎?晚上就回酒店睡大覺?」
白又樓看了看紅姐,兩人來了波對視。
紅姐倒是也直接,給了他一個無奈地表情,意思是:你看着辦吧。
懂了,這小丫頭還真是「無法無天」,經紀人都不是太管得住。
還得靠白又樓來當這個「壞人」。
「我今天早點休息吧,你也早點睡,明天開始給你出歌。」
「歌?什麼歌?」安鹿寧有些迷茫道。
這下紅姐徹底看不下去了,拉着還不太願意的安鹿寧趕緊閃人。
同時表示劇組會有車專門負責白又樓的出行。
當然了,大家其實可以一起回酒店的,但那樣總歸不是太好,被拍到了也是麻煩事。
一上車,紅姐也不裝了,「鹿寧,你稍微矜持一點.吃相太難看了。」
「啊?」安鹿寧居然還有些驚訝,「什麼吃相難看啊?我怎麼了?」
「你還記得白又樓為什麼會來咱們劇組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安鹿寧一時半會還真沒記起來.好半餉後,臉上才露出些許不好意思的神色。
吐了吐小舌頭,「啊呀,忘記了~他會不會覺得我有點笨?」
「鹿寧,咱們嚴肅一點。」
「好!」
一說嚴肅,安鹿寧也是真的配合,那小臉蛋一下子就繃住了。
就連坐姿都變成了小學生坐姿,挺直腰杆,兩隻手放在腿上,那叫一個板正。
紅姐已經不想吐槽小丫頭的不對勁了。
在白又樓出現後,這姑娘畫風都變了。
「咱們不能這麼直愣愣地追人家,你真的要稍微矜持一點,太主動太容易得到的女孩子,有些人不會珍惜的。」
紅姐顯然是很懂如何跟安鹿寧交流的,她並沒有說「你不准談戀愛」這種話。
反而是用一種半贊同的方式,先讓着姑奶奶收斂一些。
這句話給安鹿寧說的臉紅了,真的是滿臉通紅。
連帶着脖子仿佛都充了血。
不過她皮膚實在是太好了,哪怕這樣依然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看上去像是個熟透了的果子。
「很很明顯嗎?」
「你都快黏在他身上了!」紅姐恨鐵不成鋼道。
安鹿寧有些羞惱地拍了拍腦袋,「我我就是想跟他說說話,兩年沒跟他說過話了.」
「你真的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上次提前去杭城也沒說?」紅姐有些不可思議道。
安鹿寧沮喪地點了點頭,「是的呀。」
這.憋壞了吧。
尤其是在紅姐了解到,這兩人甚至連短訊都沒互相發過之後,更是覺得,好吧可以理解。
但她還是再三「警告」了一番安鹿寧,咱們不要那麼不值錢!
「收到!」
一臉鄭重的安鹿寧猛猛點頭,如果不是她非要畫蛇添足還敬個禮的話,紅姐就真的信了。
只希望她這兩天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了。
么蛾子,立馬就出!
白又樓這種人,天才剛黑,你讓他在酒店一直呆着?
怎麼可能嘛!
在酒店的餐廳稍微吃了點東西後,他就聞着味兒出去找酒吧了。
雲南這地方,各種各樣的小酒吧相當多,都能算得上是本地旅遊特色了。
不少文藝青年扎堆望這跑,酒吧艷遇的故事那也是一串接一串的,然後繼續勾引着更多嚮往詩和遠方的文藝青年往這跑。
當然了,白又樓並不是去酒吧找艷遇的,他就單純出去玩。
但離譜的來了。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安鹿寧能閒到趴在房間的陽台上盯着外頭看。
而且,她的視力是真的好!
只是到陽台透口氣的功夫,就一眼看到了換了身衣服,帶着個耳機晃晃悠悠出門的白又樓。
僅僅只是看到背影,白又樓還換了衣服,她依然一眼就確定那就是他。
想都沒想,急匆匆地就往樓下跑啊。
連電梯都沒坐。
年輕小丫頭那股子衝勁是真滴猛,一口氣速降六樓,毫不費力。
好在這時候白又樓也沒走遠,因為他壓根就沒有什麼目標,先是繞着酒店轉悠了一圈,準備找個喜歡的方向溜達過去。
這也就給了安鹿寧一口氣從樓上下來追上他的時間。
不過,在接近白又樓之後,安鹿寧卻不急着喊他。
因為此時的白又樓,帶着個耳機,搖頭晃腦,連腳步都似乎跟着耳機里音樂的節拍一踮一踮的。
完全就是一股子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鬆弛模樣。
奇奇怪怪。
可可愛愛。
看到這一幕的安鹿寧覺得好有趣,下意識地跟在白又樓身後,學着他的動作,就連走路的動作都跟他保持同步.
現在,就變成兩個人一起奇奇怪怪了。
這個酒店附近的人並不多,道路上也沒什麼人,也就偶爾有一些散步的老人經過。
看到這一幕,大部分人只覺得有趣且有愛,會心一笑。
但有人笑不出來。
剛好坐在車裏回酒店的陸文遠心都涼了。
直勾勾地看着那兩人,不說心如死灰那麼誇張吧,但也是真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又一次!
旁邊的胡曼吟這一次屬實是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安慰自家師哥了。
說實話,她已經開始嗑白又樓和安鹿寧的CP了,畢竟怎麼會有人時時刻刻都在演偶像劇啊?!
一次又一次,白又樓這到底是來劇組幹嘛的?他不是來寫主題曲的嘛?
主題曲.難不成就是愛情?
介樣子找靈感?
今晚的月亮還很圓,月光下那兩個「奇奇怪怪」的人,連影子都重疊在一起。
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或許眼前這一幕就很能詮釋有個人陪你一起奇奇怪怪、瘋瘋癲癲,絲毫不覺得對方違和或者腦子有病。
「師哥啊要不你換個姑娘追吧。」剛剛上任的「軍師」胡曼吟一臉悲觀道。
陸文遠挺想反駁的,也想表達自己的愛慕有多麼的堅定不移。
但看着不遠處的那倆人,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好在,生活就是一個悲哀與驚喜交加的過程!
晃晃悠悠的白又樓,突然感覺哪裏不對。
因為路燈下,人的影子是會變化的。
突然感覺自己影子偏出來一塊,他立馬就知道身後有個人跟着
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
這一下很用力,差點沒把安鹿寧給提起來!
「啊?!」
安鹿寧下意識發出一身尖叫,又因為衣服被提的原因,真箇人就好像一隻小烏龜似的,脖子不見了,仿佛縮進了殼裏。
哪怕她很快冷靜下來,用一雙無辜地大眼睛看着白又樓,這模樣,還是一副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捏到她,算是捏到軟柿子嘍!
「你怎麼跟蹤我啊?」白又樓歪着頭,也不鬆手,皺着眉頭看着安鹿寧。
還別說,裝凶的樣子像模像樣的。
給安鹿寧又嚇了一下,表情迅速可憐巴巴,「你你欺負我」
「白又樓,放開那個女孩!」
跟安鹿寧的故事,仿佛總是能有一些鬧劇情節。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每次都有一些奇怪的效果。
而陸文遠這廝的出鏡率也是相當之高。
白又樓也是服了。
居然還踏馬有英雄救美的?!
胡曼吟真的是拉都拉不住啊,這陸文遠看到白又樓那樣子對待安鹿寧,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那是果斷下車就嗷嗷喊。
至於喊完之後看着安鹿寧那迷茫的樣子有多尷尬,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正所謂:
馬戲團里你最忙,哥譚市里你最狂。
麥當勞前你站崗,撲克牌里大小王。
有人認為希斯萊傑是最好的小丑,也有人認為華金菲尼克斯的小丑更棒。
但,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卡文了,這章兒寫完已經凌晨五點了,下一章等我睡醒再寫吧,太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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