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正在向看台走近的師徒二人,正是賀遙與郝甜甜二人。
在賀遙從身上摸出一卷魚線,靈光一閃間,模仿釣魚一般,將魚線一端系了個活扣。
未驚動膳堂內熱火朝天的眾人,悄摸的將郝甜甜掉落的藥瓶吊了上來。
當然,裏面的藥粉已經完全溶解在水缸之中,未留一絲一毫了。
之後,賀遙便應郝甜甜所請,與她一同去教場,見一見她的朋友們。
雖然一路以來,他都見過了…
不過…賀遙跟在郝甜甜身後,眯着眼暗自琢磨。
雖然自家徒兒玲瓏剔透,心思敏捷,遠觀那兩個孩子為人周正,但人心難測,還是得做師傅的再把把關為上。
郝甜甜完全不知師傅的心思,還在為繪聲繪色的為賀遙講述自分別以來,自己的經歷。
這便是樂於安在望遠鏡內看到的一幕。
看見郝甜甜安然無恙的回家,剛還心急火燎着急尋找她的眾人,也都放下心來。
不消一會兒,郝甜甜便帶着賀遙走進了看台,她滿臉笑意的向等着自己的眾人揮手示意。
除了韓非玉只是含蓄的點頭微笑,其餘人都給予她熱烈的回應。
「甜甜姐,變得很放鬆。」
宋星熠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樂於安摸不着頭腦,他仔細觀察着越來越近的郝甜甜。
「看着沒什麼兩樣啊。」
一路相伴而來的韓非玉,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微笑着贊同。
「嗯,她很放鬆。」
雖然郝甜甜此時的微笑與平時無異,但兩人與她相處久了,很容易就發現了,之前她一直未語的壓抑與迫切,突然煙消雲散了,此刻的笑容,只是單純的開心而已。
造成這種差異的人,必定就是此刻跟在郝甜甜身後的老頭子。
二人臉上掛上會心的笑意。
在郝甜甜帶着賀遙剛踏上看台之時,宋星熠便高興的迎了上去。
「恭喜甜甜姐得償所願,找到師傅。」
郝甜甜也喜笑顏開的向眾人隆重介紹了自己的師傅。
「星熠,非玉,這就是我師傅,賀遙,人稱藥萬知。」
韓非玉驚訝的挑飛了眉毛,雖然只看郝甜甜在製藥一途上的造詣,便知其師傅絕非凡人。
但竟然是人稱「盡識世間草藥,心藏藥理萬千」的藥萬知。
藥萬知的名頭,即使是出自幾乎與世隔絕之地的宋星熠,也有所耳聞,一時間崇拜的看向賀遙。
身處眾位年輕人又是憧憬又是激動的視線中,賀遙面上矜持,內心暗爽。
就是這樣!為我歡呼雀躍吧!
自己人知道自己事,看這模樣,就知道師傅又沉浸在別人的崇拜之中,不可自拔了。
郝甜甜不得不打斷師傅的暗爽,為他介紹自己的朋友們。
「這是正源教的韓非玉,樂天門的宋星熠,便是我和你說過的,路上結識的好友。」
「那邊是正源教樂於安,和一眾弟子。」
隨着她的介紹,被點到名字的人,俱是周全的向賀遙行禮示意。
這時輪到賀遙驚訝了。
之前跟在郝甜甜身後,賀遙雖然遠遠見過韓非玉與宋星熠,卻未曾想他們竟然一個是正源教下任掌教,一個是樂天門的高徒。
不過,這人品方面倒是不必擔心了,雖然好竹也會出歹筍,但正源教寄予厚望的繼任者,相必不會是品性惡劣之人。
而樂天門…
賀遙端起世外高人的格調,雲淡風輕的謝過諸位年輕人對自家徒兒的照顧,並摸出一些自製的解毒散作為見面禮,給了每人一瓶。
這可是藥萬知特製的解毒散,傳說可解百毒,市面上有價無市,年輕人們心中驚喜萬分。
宋星熠雙手接過賀遙遞過來的藥瓶,正喜滋滋的來回翻看,耳邊響起老者的問詢。
「魏斂是你的…」
宋星熠驚訝的抬頭望向賀遙。
「是我師傅,前輩與我師傅相識?」
魏斂的徒弟,人品也不必擔心,自家徒兒交朋友的眼光真不錯。
殊不知這看人的眼光,全是吃了不知多少塹,才長出來的智。
想起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隨性灑脫的俊朗青年,賀遙突然有些感慨的嘆息道。
「二十多年前有過一段同路的緣分,多年未見,令師一切可好?」
看着眼前的老者一臉追憶往昔的懷念,宋星熠瞭然,那必定也是一段激情燃燒的過往。
「多謝前輩掛念,師傅一切都…」
突然思及師兄弟幾人的隱憂,宋星熠頓住報喜不報憂的話頭,遲疑了片刻,還是耐不住心中的擔憂,改了口。
「那個,前輩,師傅為了我們,封了幾處大穴,一直壓着修為,不突破大成境界。」
「雖然平日裏看着師傅一切都好,可是我偶爾會聽到師傅止不住的咳嗽,如此下去,可會對身體有不可逆轉的損傷?」
聽了宋星熠的話,賀遙小聲嘟囔道:「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脾氣,總要把所有人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眼前的少年滿眼都是擔憂,賀遙用溫和的話語說出錐心之言。
「武者的經脈,如同人的第二幅血脈,長時間的堵塞,必然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傷。」
宋星熠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嘴唇顫抖地追問道。
「前輩,可有…可有解法?」
「在事情無可挽回之前,解了那幾處大穴的封印,再吃幾副藥調理幾個療程,再突破到大成境界一切便迎刃而解。」
「只是以魏斂的脾氣,肯定是不願解了那幾處大穴,讓你們處在危險之中。」
賀遙看着宋星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再嚇唬他。
「罷了罷了,等此處事了,我去樂天門走上一趟,仔細探一探他的情況,順便也見見老朋友去。」
宋星熠墜到胃底的心重新雀躍起來,他驚喜的向賀遙不住致謝。
許是同門同心,一隻自樂天門而來的黑鴉,正向着明來客棧而去,黑鴉飛過掉落的一片黑羽順風而下,似是有不詳之事將起。
宋星熠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在料峭寒風之中他攏緊薄衫,未做他想,繼續緊盯場中正在進行的比斗。
第五日上午的比試,將參與大比的武者精減至24位,本次門派大比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崇明州排名前20的精英武者即將誕生。
宋星熠心神分做兩半,一邊留心着場上比試的精英們的精彩比斗,一邊又裝作不經意的觀察着剩餘三位未上場的武者。
沒錯,24人的比拼,宋星熠又幸運的抽到了第二輪使用場地的資格。
而他的對手,將在同樣抽中第二輪使用場地的其他三人中產生。
他們三個分別是法華宗慧仁和尚,一位名叫陸三巧的女遊俠,和…崑山劍派歐洛天。
宋星熠的視線只瞟了一眼慧仁和尚賀陸三巧,便不再向二人投射,一眼一眼的全投到歐洛天身上去了。
心意可以說是十分明確了,他想與這位年輕的劍客比上一比。
再又一次暗含了渴求與戰意的視線投射過去時,望見了歐洛天銳利的回視。
許是劍客的直覺,二人誰也沒有移開視線,在正式比賽之前,先進行了一場眼神廝殺。
正在二人難分難捨之際,場中傳來喇叭聲。
「請1號擂台,第二場的兩位武者儘快就位!」
又是誰不舒服遲到了?兩個都吃壞肚子了?
嗯?
1號擂台,第二場!
宋星熠低頭看向手中的票簽…
麻溜的下看台,上擂台去也…
宋星熠剛在擂台上站定,他的對手也飄落站好。
他抬眼一看,眼中戰意更濃,正合他意,對面站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歐洛天。
歐洛天顯然也在關注宋星熠,這位使劍的少年,這幾日未嘗敗績,將諸多高手斬落劍下,實在是戰績顯赫。
歐洛天也早想領教一番。
二人眼神相觸間,俱是戰意盎然,無多廢話,手中長劍森然出鞘,頃刻間二人便過了十幾招。
長劍相觸的錚鳴聲,與四處迸濺的火花,足見二人均為留有餘力。
一個是天資卓越,名聲在外的天才少年,一個是異軍突起,陡然天降的奇異少年。
二人的比斗吸引了場內外絕大多數的視線。
正在多數人在全神貫注的觀看場中二人精妙絕倫的比賽時,有竊竊的議論聲,如燎原之火,越演愈烈。
「你的舌頭怎麼是紫色的!你吃了什麼嗎?」
「嗯?有嗎?就吃了住處的飯食,別的沒了啊!唉?你的舌頭也是紫的!」
「難道是飯菜中有毒?」
「怎麼可能呢?崑山劍派怎麼可能給我等下毒?我們吃的一樣,我的舌頭怎麼沒變。」
「那就是有不軌之人下毒!」
當越來越多的武者被嘈雜聲打擾,不耐的回頭,卻被旁人提醒唇舌變紫之時。
郝甜甜與賀遙神色嚴肅了起來。
「師傅,怎會如此,這麼多人都在無知無覺之中中毒了嗎?」
「此事蹊蹺,看來得去碧海廳一趟了。」
吳印掌事即刻發現了場中的騷亂,當即了解了情況,立在場中安撫武者。
「諸位,諸位莫慌!崑山劍派絕對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覆,請給我一點時間,待我調查清楚,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他接過弟子統計出來的唇舌變紫的武者。
人數竟有五成!
事關重大,吳印掌事當即着人尋找赫連明芳,卻遍尋不到,只能越過掌事者,請落霞山莊弟子為所有武者安排診脈,希望能得到出現此種狀況的原因。
之後便飛速轉身,將情況匯報至碧海廳。
郝甜甜也快速與韓非玉交待了情況,便與賀遙跟在吳印身後而去。
韓非玉則在正源教無一倖免之下眉心緊鎖,只看着二人離去。
而場上的宋星熠與歐洛天,並未受到場下雜亂影響,仍在聚精會神的緊盯着對手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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