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屍堆!進擊的蟲子!
等到這一場莫名的龍擺尾消散。
葉天龍一行人站着的地方已是滿目瘡痍,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房屋被完全摧毀,只剩下斷壁殘垣,和一堆堆破碎的磚瓦和木材。裸露着的木材被風颳得扭曲變形,有的甚至連插入地中的底柱都被連根拔起,路面被掀起的泥土和碎石覆蓋,坑坑窪窪。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濃烈的塵土和燒焦的氣味。
甚至還多了一種奇異的,像是從蟲類身上散發的氣息。
葉天龍收回視線,眼底泛起一絲漣漪,剛才,木石劍又感知到了水靈珠的氣息!
「天龍你有沒有覺得,氣息好奇怪,比我們剛才進來時受到的氣味更加詭異古怪,會不會是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我也覺得,而且剛才那陣龍擺尾也很奇怪,我在這蕨溪城生活了如此之久,蕨溪城自古以來多水,又在平原,從來沒有遇見過龍擺尾出現!葉鏢師,李姑娘,這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吳雲蹙着眉,將自己所知一一告知眾人。
阮南燭在一旁附和。
葉天龍點頭道:「這氣息確實有些奇怪,而且我總覺得這股氣息似曾相識。不過,那道龍擺尾,我有所頭緒。」
忽然,天地之間一切都靜了下來。
葉天龍若有所思地仰頭往半空中一看,一張黃色的符籙無風自燃。
「果然是攝政王手下人做的事!」葉天龍道。
眾人聞言抬頭看去,天邊的符籙極快地化作了一團灰燼,消失不見。
「是莫挈乾的!」
阮南燭一張包子臉上,眉頭緊皺,眼神凝重。
明明是嚴肅無比的場景,卻因為和他年齡的反差,多了一絲詼諧。
吳雲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南燭,這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可不要變成這樣的大人!」
「那是當然!娘你放心吧!」
阮南燭一臉堅定的承諾。
李文茵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又很快抿起。
空氣中的那股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郁,幾乎到了一種無法忍耐的地步了。
她一臉凝重地看向葉天龍:「天龍,我們接下來如何行事?這股氣息越來越重了,遲則生變!」
葉天龍收回四下觀察的視線,點頭同意:「我們的確應該儘快離開這裏!莫挈不知道還留下了些什麼手段在這裏!」
一行人繼續上路。
天邊夜色昏沉。
殘月被黑霧擋去一半,稀疏可見的星點也一併被黑霧籠罩,冷輝灑在地上也只是勉強讓人可見事物的輪廓,一切都在朦朧的暗影之中。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越往深處走,空氣之中的味道卻越來越重,侵蝕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這股氣息不再是簡單的塵土和燒焦的味道,而是一股屍臭,像是來自屍堆的臭味!
葉天龍手持火把,在隊伍前探路。
火光在寒風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一人的前方。
周圍的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詭異而沉重的氣息,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着他們一行人。
葉天龍忽然用火把晃了一眼前方,心中湧起了一陣怒火。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吳雲母子二人,有些疑惑:「這股味道越來越濃郁了,這裏真的沒有人停留在城中了嗎?」
「沒有了,至少我們離開蕨溪城的時候,城中沒有人,甚至就連太守和那些失蹤的醫師我們都沒有找到。」
吳雲如實相告,眉間籠罩着一層憂愁。
阮南燭也小雞啄食一般點頭:「沒有人了!我之前特地去找過,除了娘,弟弟和我,這裏就是一個荒城!」
「怎麼了嗎,天龍,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李文茵有些關切地發問。
葉天龍開門見山:「但如此,這就有些詭異了,吳夫人,請你捂住阮南燭的眼睛,親眼見證這一切吧。」
「娘,我要看!我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有什麼東西是我見不得嗎?」
阮南燭有些抗拒,掙扎着想要擺脫吳雲放在眼睛的手,卻都沒有效果。
吳雲輕聲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葉鏢師,你發現了什麼?」
葉天龍側過身,火光順勢照向前方。
吳雲和李文茵的瞳孔驟然緊縮,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火光下漆黑的暗影消退,露出在眼前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他們一行人正站在一座由屍體堆疊而成的小山前!
這些屍體蒼白而僵硬,在火光下顯得尤為可怖。
屍體的肢體扭曲,面容猙獰,有的已經高度腐爛,有的則還保留着生前的痛苦表情。屍山之上,更是還有無數的蚊蟲飛舞盤旋,它們在屍體間穿梭,發出嗡嗡的聲響,仿佛是在舉行一場盛宴。
更重要的是,這些屍體的不是死於其他,而是死於尖兵利器!他們身體的各部分或多或少,佈滿着數個血窟髏!
吳雲有些喃喃地重複:「怎麼會這樣?這些人怎麼會在這裏?他們明明應該已經離開了!」
「原來那些氣息是從這裏傳出來的!這麼多人,這麼多屍體。」
李文茵微微退後半步,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腐臭味,令人作嘔。
吳雲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些許,阮南燭透過縫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的身體一顫,沒有聲張,而是主動道:「娘,你們究竟在看什麼,讓我也看看!我已經長大了!」
吳雲回過神,死死地遮住阮南燭的眼。
她深吸一口氣,盡力用平靜的聲音回道:「沒有什麼,別看!聽娘的話!」
「我知道了,娘,我一直在你身邊。」阮南燭道。
葉天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阮南燭,收回了照射前方的火光。
吳雲確認再也看不見眼前駭人的景象後,才鬆開遮住阮南燭雙眼的手。
葉天龍面沉如墨:「如果你們不知情,恐怕就只能是莫挈帶人幹的,不,最有可能是太守身邊的參軍衛裘!」
「可是,衛裘最多也只是一個躺在功勞譜上的公子哥,怎麼會有如此魄力屠城?」
吳雲並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再者,蕨溪城發生這種事,對衛裘又有什麼好處呢?」
「......」
葉天龍沉默了。
凝重的氛圍籠罩着眾人。
阮南燭卻忽然開口道:「有好處。」
「什麼!」
「你知道什麼事情嗎?」
葉天龍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阮南燭。
吳雲一臉駭然,她連忙蹲下身,握住阮南燭的肩膀:「南燭,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這些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
「我知道,娘,我沒有說謊。」阮南燭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他想要水靈珠!我在玩鬧的時候,把爹得到水靈珠的消息告訴了他,沒過多久,疫病便爆發了!」
水靈珠!
葉天龍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吳雲搖頭:「你說什麼呢,不是你爹告訴他的嗎?」
「是我告訴他的,爹明明之前警告過我,不要說出去,但是,我。」阮南燭哭了,聲音啜泣,「都是因為我,爹才不得已將一切公佈出去,這才對蕨溪城引來殺身之禍!
娘,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都是真?」
「是真的!」
吳雲沉默了一下,站起身一掌打在了阮南燭的臉上,隨後又摟住他:「這一掌是替你爹打的!剩下的你欠蕨溪城這些百姓的,你要用一生來償還!
娘幫不了你,但娘不會離開你!」
「娘!」
阮南燭抱着吳雲痛哭。
葉天龍和李文茵對視一眼,剛想走上前安慰二人。
「還真是一番感人至深的親情,呵呵,不過很快就會消失了!」
莫挈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這麼快就來到這,還真是讓我吃驚,不過幸好,給你們的大禮你們也都收到了,捕食草的汁液這些小傢伙可是很喜歡的!」
葉天龍心中一沉,捕食草的汁液是為這些屍山上的蟲子準備的!
嗡嗡嗡!
烏黑得如同海浪一般的蟲潮湧起,沖向葉天龍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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