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愣了一下。
誰?王金貴?
那不是寨子公社的支書嗎,好像之前也沒什麼交情。
他找自己做什麼?
姚文擺擺手,「不見,讓他趕緊走」
「行!」
「等等」
傳話的人剛要離開,姚文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當年,若非陳江河橫插一槓,恐怕林菀已經是他王金貴的兒媳婦了。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說不定能從他家裏那邊找找機會。
「趕緊把人叫我辦公室來。」姚文道。
「額那好吧。」
傳話的人剛走,姚文便打開抽屜,拿出了一盒好茶葉。
不多時,王金貴便推門走了進來,一臉激動道:「姚站長,可算是見到你了。」
「金貴叔!」姚文同樣很是熱情,迎上前,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這麼多年,身子骨還硬朗吧,我一直想回去看看你們,結果每天事情太多,根本抽不出空。」
「都好都好!」王金貴也是人精,眼眶一紅,直接把感動寫在臉上,而後不忘關心道:「你這傷」
「哦,沒事!」姚文淡淡一笑,「不小心撞了一下。」
「仗着年輕啊,以後可得小心點。」王金貴頻頻點頭。
姚文笑笑,把人迎到茶几旁,為他泡了一杯新茶,「對了叔,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王金貴諂諂一笑,「對你來說或許是件小事,但對我而言卻比天還大。」
姚文心裏暗罵了一句老狐狸,開門見山道:「說說吧,我要是能幫,肯定不推辭。」
「這些日子公社出了點事」王金貴趕忙添油加醋,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到張學武身上,「其實大彪那孩子就是太善良,這才腦袋一熱闖下彌天大禍,我尋思你跟江河是拜把子兄弟,能不能幫忙說項說項?」
姚文心中冷笑,還王大彪善良,腦袋一熱?
拐賣婦女兒童,誰都知道會掉腦袋,他自己不想干,別人還能逼他不成?
不過想是這麼想,但說卻不能這麼說。
姚文苦笑一聲,「叔,實不相瞞,我跟陳江河的兄弟情分早就盡了!」
這話正中王金貴下懷,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光聽別人說他倆兄弟情分盡了,他就傻了吧唧讓人家幫自己走關係,萬一沒有,那他豈不是親手將兒子推進火坑?
得到確定,王金貴一臉惋惜,「既然江河那邊沒辦法說,那你在城裏這些年,也認識不少大人物吧,你看能不能幫忙疏通一下,先把通緝令撤了?」
幫忙?
有空着手來求人的嗎?
姚文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王金貴自然也清楚,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道理。
「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雞腿菇,就是賣給國營大飯店,一塊錢一斤的那種鮮蘑菇,是我們那裏種的。」王金貴道。
合作才能雙贏,
利益麼,給誰不是給。
只要姚文能幫忙,他倒是也不介意分給對方一些利益。
而且,一旦自己拿下陳家兄弟,有姚文這個食品站站長在,銷售的問題也不用自己操心。
姚文眼睛一亮,「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要姚站長幫我兒子把通緝令撤了,到時候我們那產的雞腿菇全都交給你賣,我個人一斤給你勻一毛錢的利潤。」王金貴也不墨跡,直接下注。
不過姚文也不傻,輕笑道:「據我所知,現在都是陳江河在送貨啊,您說的算嗎?」
「現在不算,但馬上就算了。」王金貴神秘一笑。
「什麼意思?」姚文狐疑道。
話說到這份上,王金貴自然地給對方吃上一記定心丸。
「雞腿菇是陳江河兄弟偷偷在地道里種的,沒有任何手續,也沒打過任何報告。
而且,他們現在居然還打算帶着全大隊的人一起種植,這算什麼行為?
這是公然挖社會主義牆角!
我身為寨子公社的支書,抓住這個把柄,你覺得我說的算不算?」
這話一出,姚文整個人都興奮了。
自己正愁沒辦法扳倒陳江河,這不,剛打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頭。
挖社會主義牆角這個大帽子一旦扣上,他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
而且,一旦掌握了雞腿菇的貨源,很快就能聚集起屬於自己的人脈,何況對方額外還會給自己一毛錢利潤,怎麼看,怎麼合適。
哪怕和王金貴這種人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可對姚文現在的處境來說,已經別無選擇。
「但陳家哥倆也不是吃素的。」姚文道。
「放心吧,他們不會有機會了,只要你能幫我兒子把通緝令撤了,我立刻就帶人把那兄弟二人抓起來治罪。」
當然,要是姚站長辦不成,那我只能再去找陳江河服軟了。」王金貴道。
「區區一個通緝令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姚文大言不慚道。
王金貴心頭一喜,趕忙起身鞠躬,「那我就先謝謝姚站長了。」
「叔,你看你這是幹嘛,都是小事。」姚文很是受用的承下,壓壓手,示意對方坐下,「不過我總覺得您不能輕敵,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想您比我更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那你說怎麼辦?」王金貴眼前一亮。
「我倒是有個注意,保證能一棍子下去,那哥倆永世不得翻身。」
姚文眼底閃過一抹陰冷,沉聲道:「咱們可以這樣」
王金貴豎起耳朵,頓時眼冒金光,感覺整個人的思路都打開了。
如果真按姚文的辦法,就相當於加了一層雙保險。
即便最後周保國出面,恐怕也堵不住幽幽眾口。
「姚站長,你跟陳江河可是拜把子兄弟,雖然現在鬧僵了,可也不至於這麼狠吧?」
「我這身傷就是拜他所賜。」姚文鄙夷,都是千年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金貴叔,我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你想要他哥倆的命,咱倆都是為了報仇,所以,我不想這件事出現任何意外,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金貴渾身一顫,點點頭,認真道:「放心,這件事我聽你安排,事成之後,該是你的一分不少。」
「一切好說,大彪的事兒我也會儘快辦好。」
姚文起身送客,王金貴也不做停留立刻回去等消息。
「陳江河啊陳江河,這回,老子必將你釘死在恥辱柱上。」姚文端起茶杯,興奮冷笑,仿佛已經看到了陳江河鋃鐺入獄的場面。
至於王大彪的死活,他壓根不在意。
反正現在有人在前面頂着,事情成了,他便能快速聚集起人脈,到時候不過是順手而為說句話的事。
即便不成,也是他王金貴直面陳江河的怒火,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還全公社最聰明的人,呵呵不過如此。」
說着,他一臉嫌棄,順手將王金貴用過的杯子丟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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