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一直注意着林菀的臉色,他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
會心一笑,再次開口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不要因為一隻臭蟲壞了大家心情。
大家還沒吃飯吧?
也怪我,剛才光顧着着急,忘了從國營大飯店打包些飯菜過來,這樣,你們等一下,我去打電話包一桌,讓他們送過來,咱在這裏吃一頓年夜飯。
也算是慶祝小菀回歸大家庭了。」
「好啊好啊。」張雨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
國營大飯店的包桌可不便宜,十菜一湯,起步就得三十塊,都趕上普通工人階級一個月的工資了。
一般家庭哪敢這麼造?
一時間,白蕭高富帥的形象在張雨心中無限拔高。
「你跟着湊什麼熱鬧。」秦麗雯瞪了一眼犯花痴的女兒,而後滿臉笑容的看向了白蕭,「小白,你有心就好,能讓小猛住上這麼好的病房我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能再讓你破費。」
「是啊白蕭,醫院有食堂,隨便買點湊合吃一頓吧!」林菀也很感激說道。
「那好吧,我陪你。」白蕭笑笑,二人便出了病房。
林菀關上房門,沒有急着去食堂,而是把白蕭拉到了遠離病房的地方。
「白蕭,我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你看,能不能找人說說情,畢竟,大過年的」不知為何,說這話時,林菀自己心裏都沒底。
白蕭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她說的是哪件事。
微微皺眉,不滿道:「能有什麼隱情,事實擺在眼前,難道小雨和小猛還會撒謊?至於說情這種事只能獲得當事人原諒,找誰都沒用。」
「我只是覺得江河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朝夕相處了五年,陳江河有多穩,她自然清楚。
「不是衝動的人,他會下死手把人槽牙打掉?小菀,退一萬步,你跟他過了五年啊,小猛是你表弟,他動手前想過你的感受沒有?」
既然他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你為何還要擔心他的死活?」
白蕭越說越氣,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而他的話,再次刺激到了林菀。
是啊,他心裏再不舒服,再有氣,也不能動手。
不是夫妻還能成為朋友,至於把臉撕破嗎?
「好了好了,也怪我,話說的太重,我這人你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一會兒我就去打電話給朋友,要是沒什麼大事,就讓他回村里過年吧!」
「真的?白蕭,太謝謝你了。」林菀大喜,一把抱住白蕭胳膊。
「你我不是外人。」白蕭微微一笑,「廣播站的劉站長下午你也見到了,人家很看中你,對你委以重任,明天你就是海州新聞早播報的播音員了,所以更應該整理好心態,不要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到心情。」
說着,他順勢就要去抓林菀的手,只是才剛碰到,林菀便紅着臉將手抽了回去。
「我知道,那我先去打飯。」
「去吧,我也去打個電話落實一下,省的你心裏惦記。」
白蕭滿臉微笑,目送林菀慌張的逃走,不禁想起了那些年夕陽下奔跑的上學時光。
雖然,這些年他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可那是他未曾擁有過的青春啊!
不過,隨着人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白蕭的臉也拉了下來。
還想回去過年?
呵!
做夢。
醫院急診。
各科室專家早已接到消息嚴陣以待,人一到便簇擁着周保國的擔架進了搶救室。
周米滿臉急色,不停來回踱步。
陳江河雖然清楚周保國已經脫離危險,但醫學上沒有百分之百,檢查一下也沒壞處。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周米立刻走上前,攔住了走出來的醫生,追問道:「趙院長,情況如何?」
「周小姐放心,周書紀吉人自有天相,已經無礙了。」趙院長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來,心有餘悸道:「剛才真是太危險了,若非及時放血減輕了顱內壓力,周書紀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
這話一出,周米不自覺的朝陳江河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別針放血解掉顱內高壓,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如此別具一格的行醫方式,看似簡單實則玄妙無窮,若非對人體穴脈了如指掌,一般的醫生可做不到。」趙院長有些欽佩,又有幾分期待,「周小姐,能否幫我引薦一下這位神醫?
周小姐?」
「啊?」周米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忙向旁邊一指,「是陳江河。」
「他?」
趙院長注意到身邊的年輕人,就好似見了鬼一樣。
這也太年輕了吧?
白鬍子呢?仙風道骨呢?
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敢問小同志師從何人?在哪裏工作?」趙院長追問道。
「哪有什麼師承,就是讀了幾本醫書,現在在寨子公社當獸醫。」陳江河笑着自我介紹了一下。
獸醫?
我麻了啊!
趙院長到嘴邊的話直接卡在了喉嚨。
天才,是的,自己這是遇上天才了。
如今才恢復高考沒多久,各行各業百廢待興。
醫院也缺人啊。
而且陳江河年輕,關鍵時刻處理得當,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當獸醫,太屈才了。
趙院長的眼睛越來越亮,竟然當眾拉住了陳江河的手,「小陳同志,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醫院上班?」
這麼突然的嗎?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陳江河心動了,畢竟,他上輩子就是主刀醫生,有機會再次拿起手術刀,一定可以發光發熱。
但心動也只持續了幾秒而已。
這是八零年代,拿手術刀,不如殺豬刀的八零年代。
搞原子彈,不如賣茶葉蛋的八零年代。
何況他沒一沒文憑,二沒學歷,哪怕趙院長破格把他招進來也會處處受排擠。
「謝謝您的好意,我覺得當獸醫挺清閒的。」
見他拒絕,趙院長有些不解,又有些失望,「如果改變了主意,隨時來找我。」
「一定。」陳江河點點頭,然後跟着周米一同走進了搶救室。
這年頭醫院搶救室還是很簡陋的,只有一些落後的醫療設備,跟後世那種無菌封閉的手術室完全沒的比。
周保國已經醒來,不過打着點滴,臉上也套着氧氣,不能說話。
而這個時候,醫生們的後續工作也已經準備妥善,周米簽了幾個字,一行人就推着車離開了搶救室。
陳江河見也沒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索性跟周米說了一聲,便去車子那邊等着。
畢竟,周保國地位在那擺着,那些醫生護士全都拼了命的往前湊,自己犯不着跟這些人去搶功勞。
而且天太晚了,他也着急回去,不然,大哥大嫂這個年怕是過不消停了。
而就在他走出醫院大廳的一瞬間,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江河?」
陳江河猛然轉身,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
「林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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