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活源不語
夢醉這邊還在鈎心鬥角,一旁的兩位女子此刻已經開始了交心談心,二人從夢醉說樹起就聽不懂了。
先是由較為活潑的少女輕觸了曹詰一下,滿臉疑惑地詢問道:「你家相公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啊?」
「這還不簡單,他們自然是在說樹唄!」
「好端端的為什麼說起樹來了?」
曹詰一時語塞,但她自然不能讓外人看出自己的無知,裝出一副很懂夢醉的樣子道:「我家夫君可喜歡種樹了,特別是大樹,定然是瞧見你們這庭院的樹長得好,一時興起了。」
少女滿臉懷疑,可看着曹詰那篤定的小表情也就打消了疑惑。隨着林天的接話,曹詰忍不住追問道:「小妹妹,你家夫君也是喜歡種樹?還喜歡種一片樹林?」
少女神色略顯尷尬,林天喜歡種樹?這事她不知道啊!
曹詰見着此幅模樣,心中也大致有了一個了解,為了防止自己的言語穿幫,趕忙着轉移話題,替少女講解起了自己的御夫之術
「夢大人我們也不必在此拐彎抹角了,你我對這世道皆有自己的看法,完全沒有必要對此爭論不休,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林天終究是忍不住了,這含沙射影的手段還是他們讀書人更勝一籌。
夢醉見林天沒了起初的刁難之意,也就直話直說了:「林大人,我聽聞你曾在一年之內,就將鮮于氏族徹底制服,可否給我講講具體細節。」
林天聽到這,無奈地挑了挑眉:「其實我也沒有用什麼特殊手段,只不過是運氣比較好,這鮮于氏族剛好是這十六氏族中最弱的那一個,他們的家將數額可遠遠不是夏侯家能比的,我不過是秉公處理,他們自會就地伏法,這沒什麼好說的。」
夢醉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顯然是壓根不信他這番敷衍說辭。
林天對此卻是滿臉無辜,雙手一攤滿臉真誠道:「夢大人不是我不說實話,只是這事實就是如此,你可以打聽打聽,這事就是這麼辦的。您之所以會失敗,非您之過,實乃是,時不予,命不求。若說我動了一些手段,也僅是以利益稍作引誘,讓他們率先露出了破綻,可這一切的一切在絕對實力面前,卻都是不值一提的。」
夢醉來之前自然是有先行打探過一番的,所聽得的消息與林天所說之言基本是一般無二,但他心裏清楚,這十六個頂級氏族都不是簡單鼠輩,絕不會被如此簡單的謀劃就輕鬆制服。而且此事也得到了申屠曉君的認同,十六氏族的先後排名絕不只是明面上的這般模樣,當時鮮于氏族可是僅次於夏侯氏族的第二強族,也正是因此夢醉才會認定,林天一定有解決夏侯氏族的好方法。
夢醉平淡語氣中略帶上了一抹哀求道:「我知道林大人一定有好的解決辦法,你也是一方的父母官員,你就忍心看着其餘十五縣的百姓任人魚肉嗎?」
林天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道:「我只是一個福祿縣令,你丹陽其他縣的事與我何干?我只需管理好我福祿縣之事,縱使你們鬧得天翻地覆,也礙不着我的眼!」
夢醉一時間啞口無言,從道義上來講,自己的確是斥責不了他的,不過如此不負責的言論,夢醉還是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你的意思是,你只管你治下之人的生死是嗎?」
「當然。」林天回答得無比坦然。
「那我將丹陽縣令之職轉讓於你如何?」
此言一出,林天久久無言。
林天看似平靜的眼眸中,隱晦地閃過了一抹欽佩。在他的認知里,當官的願意去體察民情就已經實屬難得。夢醉不過是一個遠調流官,如今竟然會為了一群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外地民眾,獻出自己十年寒窗的苦修成果,這已經不是難得一詞可以形容,這分明就是一種另類的奇蹟。
「夢大人說笑了,這官位乃是陛下欽點的,又豈是你我二人可以隨手轉贈的便宜貨。」
夢醉表情堅決道:「此事林大人不必憂心,我既然敢說出口,自有承擔一切罪責的膽氣。」
「您若是真有這般膽氣,還愁何事不可為?夢大人大才,我就不摻和這事了,姜雉送客!」
還在與曹詰嬉笑打鬧的少女,滿臉疑惑地看向了林天,這剛剛不還談得好好的嗎?怎麼就直接趕人了,我的手藝都還沒學全呢!
見着少女沒有動靜,林天只好親自起身送客:「請吧,夢大人!」
「功名利祿你不要,百姓安居你不求,你到底要幹些什麼?」
見林天沒有回話的打算,夢醉也只得領着曹詰拂袖而去。
兩個男人雖是鬧得不怎麼愉快,兩位女子卻是交談甚歡,臨走時還牽着對方的手依依惜別。
待夢醉等人走後,姜雉小跑到了林天身邊,小聲詢問道:「相公,你為何不將那個事告訴夢大人,我看他挺好的啊?」
林天寵溺地摸着姜雉的小腦袋,輕聲解釋道:「我的計劃很快就要完成了,沒有必要再將他給牽扯進來,我們雖然出發目的是好的,可道義上終究仍是錯的,以他的性格,可不一定會認同我們。」
「哦?相公這麼快就摸清楚夢大人的性格了?當初你對人家可是摸索了好久呢!」
看着姜雉幽怨的小眼神,林天心中不禁地一陣蕩漾:「這話是誰教你說的,可真肉麻」
肉麻?姜雉一臉疑惑,不過趕忙回想起曹詰教授自己的御夫小秘訣。
姜雉粉嫩的小拳狠狠地砸在了林天的肚子上,力道之大險些將林天的午飯給錘了出來
另一邊,夢醉非但沒能得到任何幫助,反而是被人狠狠地奚落了一番,此刻心情是異常低落,曹詰對此也是深感無力,安慰人實在不是她所擅長的。
二人共乘着一匹靈駿寶馬,飛快地向着雲中回奔而去。
等到二人歸家之時,已至夜深。小月兒等人已經歇息,夢醉沒有回房,而是坐到了當初跌落下水的小池旁,望着水池中那猶如喪家之犬般的倒影久久不語。曹詰怕夢醉再出意外,只得靜靜地做到一旁的小亭中,默默地注視這裏的一舉一動。
此時夢醉的眉心的戾氣緩緩升騰,夢醉的眼眸越發猩紅,眉心處的傷口緩緩裂開,一隻駭人的魔眼微微展露崢嶸,不過很快傷口就再次閉合,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緊接着,夢醉的周身氣機開始步步攀升,一直未能動彈半步的《盜道經》此刻也是一日千里。
狂暴的氣機在夢醉的周身不斷飄飛,很快便形成出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沒等夢醉仔細感受,滔天的靈氣自發地形成出一個靈液瀑布,整個倒灌進了夢醉的身體,夢醉只覺得自己好像有着用不完的氣力,趕忙按照功法中的特殊靈氣運行軌跡,進行的靈氣淬體。
曹詰看到這邊的情況也是大驚,不過她看着夢醉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反倒是一臉享受,也就沒有過去阻止,只是渾身劍氣涌動,隨時準備應對一切突發情況。
隨着靈氣的澆灌,夢醉的功法境界開始節節攀升,夢醉苦修五年仍未能觸及到的修行門檻,此刻不但接觸到了,更是被一舉踏破,滿身的靈氣堆積,直衝一品之境。
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夢醉身體內的靈氣盡數轉化作了道機,這是成就一品觀道境的主要評判標準。夢醉抬掌一舉,一道灰白色的極光自掌心中凝聚,雖說是光,可在這黢黑的夜裏,卻並不顯得耀眼,反倒還被夜色所遮蔽,影影綽綽的模糊不清。
曹詰看到夢醉恢復正常,趕忙飄了過去,照着小月兒教給自己的方法,一指劍氣滲入夢醉的體內,在一番仔細的探查之後,一直懸着的心才堪堪落下。
夢醉一直盯着手中的道機皺眉不語,當初自己在記憶中看到的道機,可不是這副模樣。那道機雖像此物一般縹緲神秘,可那色彩卻是純白之色,雖然談不上聖潔無瑕,但也絕不會像如今這般暴戾。這樣的修行真的沒問題嗎?
夢醉看向曹詰,只見其周身四柄長劍虛影不斷環繞,這虛影的模樣正是當初曹詰展示出的祖劍模樣。隨着曹詰的氣機收斂,這四柄長劍也是飛回了曹詰體內。
曹詰見着夢醉神色怪異,剛要開口詢問,夢醉卻是兩眼一閉,直直地向着曹詰懷中栽去。
夢醉再次睜眼,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處茂密的山林之中,眼前一隻吊睛白虎,正對着自己發出陣陣怒吼。夢醉下意識的就想逃跑,可不知怎的,卻是如何都挪不動腿腳。
沒等夢醉做出反應,那隻白虎已然飛撲上前,此時夢醉大腦一片空白,還未反應過來,如今這是一個什麼情況,身體就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夢醉一個靈巧下腰,完美的躲過白虎飛撲,他的動作較白虎更為迅捷,乘着白虎還未轉身之際,一把捉住白虎的虎尾,猛地一逮,一個借力翻身騎上虎背。
虎尾傳來的劇痛,直接就將白虎徹底激怒,狂躁地發出陣陣怒吼,夢醉驚魂未定,緊緊地匍匐於虎背之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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