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閻埠貴自詡是四合院的讀書人,肚子裏確實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部分人全都聚集在這座破敗的小院,除了劉光福兄弟。
「劉光福,劉光天,這兩個王八蛋,肯定是他們去跟條子點的我們。」
圓臉男子恨恨地說了一句,其他眾人也跟着惡狠狠地罵了幾句,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這些人以前都是跟着劉光福和劉光天兄弟掙錢的,後來聽說劉光福兄弟被他們院子的一個老太婆舉報了,閻家兄弟才趁機上位。
其實,說到這個事情,很多人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悔恨,當初閻家兄弟上位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動過同樣的心思。
但是,最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沒敢露面去找那個神秘人,稍微一猶豫就錯過了吃肉的機會。
今天這個事情,說到底就是劉家兄弟和閻家兄弟的鬥爭,他們自然不會摻和其中。
甚至,有幾個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想,是不是可以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閻解放見這些人只是放了幾句狠話,但並沒有表示出要教訓劉光福兄弟的意思,他雖然心裏頭納悶,但也不好說什麼。
於莉腦子精明,一眼就看出這些人心裏在想什麼,不過這時候顯然不適合說這些。
今天晚上只要找出是誰舉報的他們就成,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什麼,今兒就到這兒吧,等這兩天風聲過去了咱再商量做生意的事情。」
閻解成見天色越來越黑,鴿兒市的人也越來越多,反正又沒有糧食,自然不想再多呆下去。
眾人也正有此意,沒錢掙還不如早點回家抱着媳婦睡覺。
大伙兒陸陸續續地從那破敗的院牆出去,很快融入人群消失不見。
閻解成帶着自己媳婦前腳出了鴿兒市,後腳就看見派出所的公安帶着巡邏隊朝鴿兒市衝過來了。
兩口子見狀,嚇得臉都白了,趕緊頭也不回地往家去了。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前院幾乎都沒人,倒是後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兩口子面露疑惑,回了家見最小的解娣正在寫作業,於莉笑眯眯地從褲兜掏出一毛錢遞給閻解娣:
「小妹,嫂子給你一毛錢拿着買糖吃。」
閻解娣一見一毛錢,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一毛錢可以在供銷社買十塊水果糖呢!
「小妹,院子裏出什麼事情了,爸媽怎麼都不在?」
於莉又笑着問了一句,老閻家全都遺傳了公公愛算計的毛病,她要是不掏這一毛錢,這小丫頭片子能跟她墨跡半天。
好在,於莉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不在乎一毛兩毛的小錢。
「說是後院二大爺上班的時候受了傷,剛從醫院回來,大家都去後院了。」
閻解成兩口子聞言,彼此相視一眼,眉宇間多了幾分疑惑:
難道,他們冤枉劉光福兄弟了?
他們今天晚上沒有來,是因為二大爺受傷的事情?
「咱去看看。」
於莉給自己爺們使了個眼色,閻解成摸摸小妹的腦子,叮囑了一句:
「好好寫作業。」
閻解娣得了一毛錢,心裏頭甜滋滋的,仿佛水果糖已經吃到嘴裏了:
「我知道了大哥,大嫂。」
兩口子出了門急匆匆的去了後院,只見劉海中這個二大爺,右腳上纏着厚厚的白紗布,兩個兒子正一左一右的扶着他進屋呢。
院子裏眾人全都站在旁邊看熱鬧,還有些老爺們指着劉海忠的腳,說着他今天在車間受傷的經過。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無非就是拿工件的時候手滑了,工件掉下去正好砸到腳了。
不過,劉海忠運氣不好,這工件起碼十斤重,當場下去就把他右腳的大拇指和二拇指給砸斷了。
當然,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說劉海忠當時一直盯着秦淮茹的屁股看,沒注意到手裏的工件。
「兩個沒用的敗家玩意兒,不能輕點扶着嗎,疼死老子了,養你們這麼大,有什麼用?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劉海中腳上受了傷,嘴巴可沒閒着,不停地喝罵着兩個兒子,劉光福和劉光天兄弟一臉的鬱悶,要不是有這麼多人看着,他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閻埠貴見自己兒子兒媳婦回來了,不動聲色地往人群後面退了幾步,隨即轉身回家去了,閻解成兩口子見狀,趕緊跟着往回走。
一進家門,閻埠貴就皺着眉頭問:「怎麼樣,知道是誰了嗎?」
閻解成和於莉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於莉開口說話:
「爸,大伙兒都去了,就後院兩兄弟沒去,我們本來以為是他們,但沒想到院子裏出了這個事情。」
閻埠貴也點點頭,低着頭又想了一會兒,這才開口:
「這兩天先不要去了,萬一要被抓到了那麼多糧食全都被沒收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於莉聽了這話,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真不愧是老閻家的作風,捨命不舍財!」
不過,公公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先停上一兩天,到時候再看看情況。
至於劉光福兄弟,該盯着的時候肯定還要盯着。
後院折騰了好一陣,劉海忠總算是進了屋子,眾人也各自回家準備睡覺,畢竟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了。
第二天上午,劉光福兄弟早早就起床,開始一趟又一趟地在胡同里轉悠。
只不過,每次進進出出的都會下意識地朝三大爺家看一眼,又或者朝閻解成兩口子住的倒座房看一眼。
閻解成兩口子自從開始經營鴿兒市的生意,晚上睡得晚,早上自然早起不了。
於莉還好一點,有個紡織廠的工作,早上還起得早一點,不過人家不用做飯,一睜眼婆婆就把早飯做好了。
單單就這一點,不止這四合院,整個胡同巷子不知道有多少小媳婦羨慕呢!
今天早上自然也不例外,於莉睡到快八點才起來,簡單洗漱一番,就出了屋子去婆婆家吃早飯了。
她剛一出門,正好碰上從院子裏外面回來的劉光福兄弟,他們兄弟見到於莉好端端在這兒,心底雖然驚訝,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點:
「於莉嫂子,吃了嗎?」
於莉一見這兄弟兩個,也是稍微愣了一下,這才笑着開口:
「沒呢,對了,你爸怎麼樣了?」
劉光福看了於莉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沒有絲毫反常,心底又是疑惑,又感覺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一直壓在心底的石頭終於是不見了。
「就那樣,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修養就成。」
劉光福應付了於莉兩句,就回後院去了。
上午吃飯的時候,兄弟兩個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得劉海忠火冒三丈,立刻就摔筷子罵人:
「兩個不爭氣的玩意兒,吃個飯都不能消停的,愛吃吃不吃滾蛋!」
劉海忠心情極差,事實上從昨天受傷到現在,他的傷口一直火辣辣的疼,心情能好才怪呢!
結果,這兩個敗家玩意兒吃個飯還哭喪着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死了爹媽呢。
劉光福兄弟看了自己爹一眼,放下筷子齊齊從椅子上站起來:
「媽,我吃飽了。」
「媽,我吃飽了。」
二大媽還想說什麼,但見兩個兒子已經跑了,只能幹着急:
「哎,你們」
她話還沒說完呢,兄弟兩個就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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