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跳下屋頂,直接就往一個房間走去。
屈樂愣愣地看着,左右看了一圈,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客棧。
他們不知不覺間跑到一個客棧的屋頂上來了。
潘筠直接推開門進去,妙真也從屋頂上輕功飛下去,抱着貓跟進去了,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不再搭理他。
屋裏,王璁鬆了一口氣,拉起被子蓋到下巴處,閉上眼睛繼續睡。
結果,他眼睛才閉上,就聽到輕輕地腳步聲沖他的房門來了。
王璁不得不睜開眼睛,在心裏嘀嘀咕咕,到底有完沒完了,明天還得去錢莊換白銀呢,今晚還能不能睡?
腳步在他的房門前停下,他察覺到自己的門被推了一下,沒推開,門口的人停頓了一下轉身走了,不多會兒,隔壁房便傳來輕輕地推門聲,然後是腳步輕輕走進的聲音
王璁:
他這一生也算見多識廣,見過「俠士」們劫富濟貧,劫富濟自己的,卻沒見過「俠士」偷住客棧的。
王璁狠狠地閉上眼睛,翻身,拉上被子繼續睡。
連住客棧的錢都沒有,還想用一萬兩黃金拜入三清山?
想屁吃呢。
第二天,王璁開門,才踏出門檻就聽到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
他不由扭頭看去。
一個一身黑衣黑褲的青年男子同時打開門走出來。
雙方一見面便都不由的一頓,看向彼此。
屈樂覺得這人好討厭,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於是他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走出房門哐的一下關上門,大搖大擺的就往外走。
一個夥計拎着大茶壺經過,看見他也一愣,但對方太理直氣壯,他一時沒反應。
等人從他身邊經過,夥計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等等,客官是何時入住的?」
屈樂只當聽不見,加快了腳步。
王璁抱着雙臂靠在門口上,聞言幽幽道:「別問了,他是昨晚偷偷跑進來的小偷,沒交錢,沒開房!」
夥計瞪大了眼睛,連忙去追,但屈樂已經三兩下不見了人影。
夥計跑回來,着急的問道:「客官,那小偷沒傷到您吧?」
「那倒沒有,」王璁道:「只是我昨晚的房門被推了幾下,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哪來的醉鬼走錯房門了。」
夥計連忙道歉,並代表客棧送他一份早餐。
王璁沉默了一瞬後道:「其實我們是三個人,我兩個同伴也被驚嚇到了。」
恰在此時,潘筠的房門打開來,她和妙真頂着黑眼圈精神萎靡的走出來。
夥計一眼就相信了。
兩個小女孩,夜裏被小偷推門,可不嚇到嗎?
這是夜裏沒睡好吧?看着眼圈黑的。
夥計連忙向潘筠和妙真道歉,然後道:「小店為表歉意,給三位免費提供早食」
潘筠愣愣的聽着,夥計離開了就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王璁,「店家為什麼道歉?」
王璁:「昨夜有小偷偷住客棧的房間,就在我們隔壁,今日一早被夥計發現了,店家以為我們受到了驚嚇,早食是賠禮道歉。」
潘筠就摸了摸心口道:「我的確受到了驚嚇。」
妙真:「小師叔,這屈樂果然人品不端,還窮,連住店的錢都掏不出來,他還能掏出一萬兩黃金?」
潘筠一臉黑,「他就算能掏出來,三清山也不會收他的,資質差成這樣,收他為徒簡直是砸招牌。」
妙真沉默了一瞬,「小師叔不是說他根骨俱佳嗎?」
潘筠一臉嚴肅:「資質和根骨是兩回事,他就適合習武,悟道別想了。」
引動不了靈氣,只能靠以武入道,硬練。
這樣的人,萬中無一,潘筠不覺得屈樂是這樣的天才,所以算了,這筆錢就不該她賺。
王璁:「那黑衣小子叫屈樂?這名字有點耳熟,和陽武屈家有什麼關係?」
潘筠想了想後道:「他舅舅是武林盟主。」
「哦,那就是陽武屈家了,」王璁淡淡的道:「他家有錢,超級有錢。」
潘筠又立刻心動了一瞬,片刻後又搖頭,「算了,修道是為了長生,要是把他收進三清山,大師兄會短命的,而我,會被四師姐立刻斃命。」
王璁不由好笑,「他的資質有那麼差嗎?」
「昨晚我們坐你房頂上教了一個時辰的課,你是沒聽見,還是忘記了?」
王璁輕咳一聲,「小師叔你也知道我能聽見啊,擾人清夢」
潘筠眼睛橫過去,王璁立刻不提了,道:「你們也餓了吧,先去洗漱吧,一會兒該吃早飯了。」
客棧提供的免費早食就是好吃,三人吃得肚子滾圓,然後一起走出客棧。
王璁道:「我要去換銀子了。」
他把租用的牛車牽過來,妙真跟他進屋,其實是把他放在她這裏的幾袋銅錢給他取出來。
王璁把麻袋扛到牛車上,直接牽着牛車就去錢莊。
一直盯着客棧的幾個混混面面相覷,不由低聲暗罵起來,「真是見鬼了,他和那兩個小姑娘的房間我都摸過,裏面連個包袱皮都沒有,到底是怎麼每日變出這麼多銅錢來的?」
「跟着去看看,看他這次換出多少錢來。」
「打又打不過,前天晚上我們半路攔他就傷了三個人,到現在人還躺着動彈不了呢。」
潘筠站在客棧門口看王璁走遠,嘆氣道:「這不是匪是啥,可惜周捕頭就是不認,說我們就是把人捉住,也是被害人和匪徒的關係,拿不到賞銀不說,還可能關牢裏審問。」
妙真:「小師叔,就這樣放過他們,真的不管嗎?」
潘筠揮手道:「等我們離開府城的時候再動手,到時候就不用配合衙門辦案,讓周捕頭有理由把我們抓進去。」
「走,我們去查花不柳。」
潘筠打算去找兩個還活着的受害者,她們的家都不在府城裏,而是在離府城不遠的一個縣城和一個村里。
她們離村子更近一些,就打算先去村里。
一出城門,潘筠就把潘小黑往肩膀上一放,拉起妙真就飛速朝前掠去,用輕功抄近道去那個村子。
跑了沒多久,潘筠和妙真在林子裏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暗搓搓跟着他們的屈樂剎不住腳,唰唰幾聲從她們頭頂的樹枝上飛過,然後哐哐哐砸斷樹枝摔下來。
潘筠和妙真齊齊後退一步,他哐的一下撲倒在她們腳前。
倆人一起低頭看他。
屈樂伸手拿掉頭上的樹葉,撐着手臂抬起頭來看向倆人,張嘴就吐出一嘴的泥,「你們早知道我在跟着你們?」
妙真:「你跟蹤的技術又不怎麼好,怎麼會不知道了?」
潘筠嫌棄他耽誤時間,道:「昨天晚上我們已經談崩了,三清山拒絕收你為徒,你還來幹嘛?」
屈樂:「一萬兩黃金」
潘筠煩躁反問,「你有嗎?」
「我拿出來了,你是不是就答應保證我被玄妙法師收徒?」
「不行,」潘筠道:「你資質太差了,你要是能拿出一萬兩黃金,我最多保證你被我二師兄收為徒弟,排行六。」
妙真立刻咽下一肚子的話,覺得他要排行六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沉默。
屈樂一臉恍惚,「我的資質有這麼差嗎?」
潘筠和妙真一起點頭,那是相當差啊。
屈樂備受打擊,一時沒吭聲。
潘筠催促他離開,「你回去自己認真想一想吧,拜師這種事急不得。」
「不要再跟着我們了,我們有事去做。」
屈樂:「我知道,你們揭了花不柳的懸賞,這是去找花不柳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潘筠皺眉,「你不去找常明威,跟着我們幹什麼?」
屈樂憤憤,「那案卷我就看了一刻鐘,怎麼可能記住那麼多?我一點線索也沒有,打算晚上再去一趟衙門,今天就先跟你們去找花不柳吧。」
順便學一學,到底怎麼查找人犯。
潘筠道:「不用再去衙門了,既然你要分我一半懸賞的錢,我就把常明威的案卷信息告訴你,你今天就去找人吧。」
屈樂一愣:「你都記住了?你什麼時候看的卷宗?」
潘筠:「就在你翻閱卷宗的時候,我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屈樂再次受到打擊。
三人就一起往村子的方向去,潘筠一邊告訴他卷宗信息,等走到村口,常明威的案卷也被潘筠背完了。
她揮了揮手,嗓子有些沙啞的道:「你快走吧,別耽誤我們幹活。」
屈樂更想跟着她們了,「我跟你們一起吧」
潘筠拒絕,「別跟着我們!」
見屈樂不走,潘筠就皺眉,「你要敢跟進來壞我的事,我一定揍死你。」
潘筠走了一段,回頭見他不再跟着,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和妙真手牽着手進村。
這是一個小村子,被害人周婉娘今年二十一歲,她已經生了一個孩子,孩子三歲,事情發生在今年春。
她長得不是特別的漂亮,但身上自帶一股英氣,潘筠和妙真在村子裏晃蕩了半圈就在河邊看見了她。
她正和一群婦人在河邊洗衣裳,潘筠和妙真走近,正聽見她身邊的人勸她,「你別聽你大兄的,真把你接回去再嫁,日子就能好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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