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放我走,你肯定會開口......再說,顏素走了,你不擔心她不回來嗎?」
酈顏清沒有回頭,淡淡的話語帶着嘲諷道。
而且,他這是明知故問,這不是他一開始就和自己講的賭約嗎?——顏素若是自願不想離開,她就得留下。
王嵩輕笑,起身,來到酈顏清的身後,凝眸這個淡定的女人,「你們原先動用那麼大的力量想讓曉蘇出去,都沒有成功,如今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你不覺得奇怪嗎?」
很明顯的,王嵩看到酈顏清的身體一僵。
看來,這個女人並不傻。
外人看來她不過是來自投羅網,用自己來換出她的妹妹而已,實際上,她當然懂這裏面的玄機。
只不過對酈顏清而言,她很想說,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不過是顏素精心做的一個局而已。
雖然酈顏清並不想承認,但王嵩這話正戳中她的痛點,心底隨之升起一陣濃濃的悲哀。
這真是諷刺!
外人一直想着是紅杉夜總會在搗鬼的事件,實際上真相不過是如此簡單。
紅杉夜總會並沒有說謊,並不是他們強迫了顏素,而是她的妹妹顏素,根本是不想出來。
所以,正如王嵩所言,之前動用那麼大的力量,卻因為方向錯了,結果當然是南轅北轍。
若不是泰姐的提醒,她也不會這麼肯定。
現在來看,泰姐話里話外,弦外之音很明顯。想來是泰姐受了對方的點撥而已,依照泰姐的聰明,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她的後續工作根本是已經停滯了。
而對方已然猜到在顏素的問題上自己不可能袖手旁觀,所以,只等自己來,「換」顏素出去,至於真正的原因,也只有她和顏素心照不宣而已......
一切一切,只能說顏素太過了解她而已。
沉默一會,她抬眸向外望去。
窗外,修建整齊的草坪如同蔓延開來的地毯,開闊的視線里,藍天白雲,椰樹成林,南國風情盡顯。
她的眼前甚至有一剎那的恍惚,曾經幾何時,她和顏素倚靠在聯排別墅酒店開放陽台的欄杆上,在如此的美景里一邊愜意地喝着椰汁一邊聽顏素嬉笑,「將來咱們的家就這麼挨着」,換來她取笑顏素「羞不羞」的嗔怪,清脆的的笑聲響在別墅上空......
一切恍然昨天,而今她在這裏,顏素卻棄她而去。
再美好的設想也經不起現實的考驗,陳年往事已經在兩個人的面前挖出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又如同扎在彼此心上的那根刺,只要一想,就會刺得心裏流血,而心底的傷,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癒合。
至少顏素是這麼想的,一切一切,不過是顏素為了避免看到自己而已。
如今自己這裏,她或許可以放心地回去看「她的」父母了?
只是,不知道她會怎麼解釋自己沒有和她一起回去。
罷了。
心底掠過一陣濃重的悲涼後,她垂眸下去,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至少,現在的她是安全的,眼前這個泰姐嘴裏「需要多加注意」的男人並沒有對她做出禽獸不如的舉動。
而且,一切都是她和顏素之間的事情,姐妹之間的事情,又何須一個外人來插嘴論道?儘管這個王嵩可能對一切了如指掌。
她不開口,不和這個男人有所交集,這是她的原則。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去和他討論他已經知道的答案,況且,他這麼說,不過是來刺激自己而已。
酈顏清內心神的變化早已經被王嵩盡收眼底,他盯着這個奇怪的女人,着實有些興趣,她明明知道她妹妹的真實想法,卻無動於衷,就這麼如此乖乖地呆在這裏。
酈顏清不回答,王嵩倒有些意興闌珊,說真的,他還真挺想和這個女人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的。
說起來,顏素的確是利用這個姐姐的弱點讓她來了,而且順帶用點不太光彩的手段將她留在這裏。
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在顏素的掌握之中,連王嵩都有些奇怪,「你怎麼那沒有把握?」
顏素給了八個字,「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這話讓王嵩很是驚訝,可是用來對敵的戰術。
所以,他很想問問酈顏清,「你妹妹這樣對你,你什麼感覺?」
當然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她剛才眸底的蒼涼不就證明了一切嗎?
想到這裏,他唇角一勾,輕笑,隨着酈顏清剛才的話題,「我不擔心曉蘇不回來,倒是你,難道不擔心嗎?若是曉蘇一輩子不回來,你就呆這裏一輩子?」
是的,她沒有和顏素有過約定,顏素什麼時候回來。
她轉眸,清亮的眸子望着王嵩,「當然不會是一輩子,而且這和顏素回不回來沒有關係,只是你願意不願意履行和她的約定而已......」
——顏素一定是和你有約定,讓我呆在這裏一陣子,至少在顏素在家的這段時間,她是不會放我出來的。
犀利!精準!
王嵩驚愕之餘心底不免暗贊,這個女人的確是聰明,只不過,她猜對了一半。
他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告訴這個女人關於她被扣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不說呢?他是百利無一害,到時按照對方的要求放人就可以;
要說出來呢?萬一讓程頤之知道是自己摻和在裏面助紂為虐就不好收場了,因為那畢竟是他的家事......
不過,好奇心到底是佔了上風。
他說道,「你這麼說,我不反對,可是,這事說起來還真和她沒有太大關係......哦,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酈顏清冷笑。
王嵩凝眸酈顏清清麗的面容一會,忽然間看着手裏的手機,一會後嗤笑出聲,「這個程大公子,這才多會的功夫,電話、短訊輪番轟炸,好像怕我怎麼着了你似的?」
酈顏清心裏一跳,卻仿若沒有聽見般沒有作聲。
王嵩甚是好奇,走上前去,「你瞧瞧你,我還真沒看見他對哪個女人動心過,你就忍心拒絕他嗎?」
「你誤會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的話題,在已然決定終止後,她已然不想提起。
儘管這樣的話自己聽來都言不由衷,而且說出口的時候心底總是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疼痛,讓她呼吸都有些不暢,她想繞開眼前這個總是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的男人,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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