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負責胎教的陳老師匆匆趕來,直到老遠看到紫藤花架下的酈顏清才鬆口氣。筆硯閣 剛才到胎教的時間了,可接受胎教的人卻不知去向。
看來這偌大的豪門宅院,找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
遠遠看去,紫色花海下,鞦韆輕輕搖擺,白色的衣裙隨風而動,如蝴蝶翩翩起舞,就好似極美的一幅畫。
為了不驚動她的顧客上帝,陳老師刻意放慢了腳步,近前卻發現酈顏清一個人呆呆坐在鞦韆上,垂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落寞。
這麼漂亮精緻的女子,此刻就如同霜打的花兒,蔫頭蔫腦,不才二十四歲嘛,比自己還小好多,可這副老氣橫秋、心事重重的模樣,真讓人摸不着頭腦。
想起那晚這個酈小姐的丈夫半夜三更對孕吐的酈小姐的怒吼,還有酈小姐的婆婆,那個讓人不敢對視的威嚴的女人對酈小姐的淡淡如水,陳老師不免搖搖頭,看來,這個豪門媳婦過得並不那麼如意。
&小姐,咱們該進行胎教了......」陳老師輕聲地提醒着酈顏清。
酈顏清早就看到陳老師過來,只是懶得抬頭,淡淡道,「今天我想靜靜呆一會兒.....」
陳老師雖然看出酈顏清精神不振,但她卻不能偷懶,否則她今天算是白來了,而一堂課就是一千塊呢。
她想了想,笑笑,「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好嗎?」
在酈顏清眼裏,所謂的胎教不過是趕時髦而已,她搖搖頭,「陳老師,我今天真的有些累,我想單獨坐會,你回去吧。」
陳老師沒有走,而是蹲身下去,微笑道,「其實胎教雖然是通過母體給胎兒以各種良性刺激來促進成長,但其實並不光是對胎兒有用,也是為了讓母親有個良好的心情。母親懷孕期間的情緒好壞會影響後代的情緒特徵。母親精神愉快,情緒安定,胎兒才會接受到來自母體的良好刺激,從而促使胎兒生理和心理上的健康成長......」
瞧瞧,連一個外人都看出自己的心情不好了,酈顏清自嘲地扯起唇角,「陳老師,你也看出我心情不愉快嗎?」
陳老師不好意思抿唇笑笑,「其實,我是個外人,我的工作就是給您做胎教,其它的我也不該問,但是酈小姐現在的狀態真的不是很好......」
酈顏清不再言語。
因為很快,這個消息會傳到她的婆婆那裏去。
——
&她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是做給誰看啊!」
路遠舟剛回來就聽到三個保姆小心翼翼的匯報,忍不住張口就埋怨,被周文青喝住後才訕訕住嘴。
三個保姆一看措辭謹慎的匯報還是引發了家庭不和諧,趕緊住嘴惶恐走了。
周文青氣道,「你就不能改改你那毛躁的脾氣?當着外人的面說這樣的話簡直是丟臉!」
路遠舟撇撇嘴,「媽,我就說這個女人會想盡辦法用你的孫子來套牢你,今天她心情不好,明天肯定又胃口不好,後天恐怕得絕食了,只怕到時你的孫子生出來也會營養不良的......」
&說兩句能憋死你?」周文青大怒,「還不是怪你!若不是當初你在外面胡來,現在哪有這些煩心事?!」
提到當初,路遠舟只能閉嘴。
不過,看周文青的臉色,她今天心情似乎很差。
&你怎麼了?」路遠舟問道。
周文青也是剛從外面回來不久,她都沒有想到,酈顏清家的債主都找到她家門上了。
上午她接到公司總裁辦助理的電話,無奈地說是有人找她,但對方只說是一家公司的老總,而且言明有重要的事,且不見她本人不罷休。
她好奇地去了公司,沒想到來人竟然開門見山說是想找酈顏清。
&什麼父債女還?你這是什麼邏輯?酈家公司是酈顏清開的嗎?既然不是,那我建議你們最好找公司的負責人解決,解決不了你們還可以走法律程序,法律判誰的過錯誰就承擔。酈顏清一不是公司的法人,二不是公司的股東,和她有什麼關係?你剛才說到你曾經是公司的股東,那為何你不一起分擔債務?......」
雖然周文青當時就毫不客氣地斥責了那個陳起堂,但一想起他那副賊眉鼠目的模樣就一陣噁心。
酈顏清的父親也真是瞎了眼竟然和這樣的人合作,公司倒了不僅不管,反而來幫着外人來訛詐,也難怪公司有今天的下場。
&個陳起堂雖然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走了,但那個人一看就是陰險狡詐之徒,我覺得他肯定不會罷休......」周文青略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揉着額角。
路遠舟一聽頓時炸了,「我去!這個姓陳的是什麼狗東西居然敢要賬要到咱們家頭上了!這事和咱家根本八杆子打不着!他若再敢來,直接讓保安打斷他的狗腿!」
周文青還沒有說話,路遠舟轉轉眼珠,恍然道,「媽,你說該不會是酈顏清家和那個姓陳的狗東西串通好了吧?把那個爛攤子推給咱家,其實就是變相地訛詐!她家那個小破公司哪能值那麼多錢?......媽我看我們還是小心些,別中了他們家的計......」
&了,你先別亂猜測,一會她會過來,問清楚再說......」
在門口的酈顏清聽到了裏面的對話,這才知道她的婆婆為什麼會叫她過來,只是路遠舟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匕首狠狠插到她的胸口,痛得她兩眼昏花,好容易喘過氣來,她走了進去。
客廳里母子間的談話隨着酈顏清的到來戛然而止。
周文青示意酈顏清坐下,路遠舟本想轉身離開,卻被周文青瞪了一眼,只好不情願地走過去在沙發上找個離酈顏清最遠的地方坐下。
&我剛才都聽到了,」酈顏清目光掃過翹着二郎腿眼睛沖天看的路遠舟,又看看周文青,深吸一口氣,淡淡道,「陳起堂是我爸曾經的朋友,但現在不是了。他要再來,只管告訴他,我家的事和路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媽,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先去休息了。」
酈顏清繞過沙發走到路遠舟身後的時候,路遠舟已經起身,面色不悅,「酈顏清,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爸的公司出事都那麼久也沒有個人來管這邊要賬,怎麼你回趟家之後這要賬的就來了?如今你媽乾脆躲起來,一切成了你的事!而你更逗,當初信誓旦旦說要打掉孩子和我離婚,怎麼如今倒心甘情願地要生下孩子,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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