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夏恆還是逃掉了。
所有新人最後還是落到了這些人手裏,被關在一輛輛木籠囚車中,
倒是那幫倭人,損失慘重,只剩下了三十人,交代了七成!
活下來的,也都骨瘦嶙峋,像是餓死鬼一樣。
大家能看到,那為首的田蛇六郎,臉色黑得可怕!
想想也是,這些悍不畏死的戰士,一定很珍貴。來接受新人,結果反而自己損失了一大半,定然是不可接受的事。
這讓剩下的人都老老實實的,絲毫不敢觸他霉頭。
畢竟當奴隸,總比死了好,這隨便一個倭人,都能把他們全收拾了。
他們乖乖擁擠在囚車裏,仿佛被押送的豬玀,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高辛除了聽到周圍的抽泣聲,還有就是羅岩奄奄一息的喘息。
他傷勢太重了,又是被打爆了牙齒,又是被戰鬥波及到全身血痕,又是被斬斷一條手臂。
此刻流血過多,已經快不行了。
但高辛還是扯下自己的囚服一角,為他包紮斷臂,把血止住。
「謝謝。」羅岩低沉道。
高辛搖頭道:「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羅岩頓時哭出來:「我找到了帝企鵝集團的網絡漏洞,給自己電子書平台刷了兩百萬書幣判了二十年」
周圍人都看過來,好傢夥,不愧是文化人,犯得罪都是為了看書。
帝企鵝可是二十大巨型企業前三,統建了超過一百座大都會,薅他們羊毛豈不是找死?
「你就這麼愛讀書?」高辛問道。
羅岩提起精神:「知識可以改變命運!」
高辛瞪大眼睛,改命嗎?
「那你能教我知識嗎?」
羅岩詫異地看着高辛。
這時旁邊的劉嫡低吼道:「你改個屁的命,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能找到工作嗎?」
羅岩搖頭,他也沒有工作。
劉嫡冷笑道:「那不就是了,你讀得再好,能讀得過AI?這個時代讀書根本沒用,有用的是錢,是勢力。」
羅岩平靜道:「如果沒用,那些富豪子弟為何還要讀書?如果沒用,知識又為何要賣得那麼貴?」
劉嫡愣住,不知道怎麼說,惱羞成怒道:「你有用,你還落到這副慘樣?你再有文化也不如人家拳頭大!」
高辛嘆道:「別說了,我們大家不都一樣嗎?就像他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
「誰跟他一樣?」劉嫡怒道:「我要有他這麼好的家庭,我就不會犯事而淪落到這裏來。」
高辛幽幽道:「不犯事難道就不會進來嗎?」
而羅岩則苦澀道:「原來你們覺得我家庭很好?你們誤會了,我只是普通家庭。我父母早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姐姐將我養大。」
劉嫡一臉不信,旁邊曹洋、程門立雪等人聽了,也都不信道:「怎麼可能?你家庭不好,還能讀技校?」
羅岩低沉道:「我如果家境好,又怎麼會既不是輻射者也不是賽博格?」
眾人一愣,言之有理。
確實很奇怪,哪怕不是特別有錢,也起碼給自己裝副動力骨骼吧?
「那你怎麼讀得起技校的?」高辛詢問。
羅岩不想說,似乎有難言之隱。
程門立雪嘲笑道:「他不是有姐姐嗎?說不定是靠她出去賣呢!」
「你他嗎!」羅岩先是一驚,隨後暴怒,就想要撲上去,但他實在太虛弱,激動得傷口崩開也沒什麼用。
高辛按住他:「都別說了,大家都成了奴隸,吵什麼?想想以後怎麼辦吧」
羅岩又吐出一顆血牙齒,虛弱道:「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在不敢做任何判斷了。」
高辛知道他打擊很大,也沒多說什麼。
程門立雪又嘲笑他:「你的判斷誰敢信?書讀得多又怎樣?還附近沒人,笑死人了。」
羅岩也反唇相譏:「有些父母知道個成語,就給孩子取名用上,以為就會顯得很有文化,結果卻不知怎麼教養孩子,教出狗一樣的東西。」
程門立雪愣住,見他盯着自己才意識道:「你罵我?」
羅岩笑了:「就你還嘲笑讀書?知道自己名字什麼意思嗎?笑掉大牙了。」
程門立雪氣得一拳搗出,打得羅岩真又吐出一顆血牙,嘴裏沒剩下幾顆了。
「我我這名字是效仿開國大將王者榮耀的!你懂個屁!」
「沙灘上要不是聽你在那廢話,我早就走了,又豈會被人抓住當奴隸?都怪你!」
他這麼一說,旁邊人也都眼睛一亮。
是啊,一開始這群倭人可沒來,他們是有機會走的。
高辛護住羅岩,憤然道:「夠了,我們流放的地點和時間,都是人家定好的,早就被海軍拿去賣了,關羅岩什麼事?」
程門立雪瞪眼道:「可怎麼來晚了呢?不應該直接在這等着我們嗎?」
高辛知道,正是這幫人晚來了一些,這才有時間讓羅岩把大家短暫地組織起來過。
「加速了。」高辛嘆道。
什麼加速了?哦!眾人忽然想起來了,軍艦加速了,提前到了地方。
而之所以加速,是因為軍官在路上殺了個R後,說什麼可惜了,然後想趕緊把他們送到地方。
這麼說來,那時候軍官的意思,其實是指計劃中要送的R類輻射者,少了一個,很可能就會少一分錢。
所以才說自己真不想殺人,讓囚犯不要找死,至少不要死在他手裏,反正下了船就不歸他管了。
「我們這些囚犯,就是那些海軍趁機撈外快的貨物」高辛不甘地攥拳。
這時程門立雪也聽明白了他們的話,但卻只是激動道:「是吧!所以其實剛到的時候,是我們唯一逃跑的機會?」
「可惡,都怪你羅岩,若不是你,我們就不會落到他們手裏了。」
他一拳搗在羅岩心口,差點讓羅岩背過氣去。
高辛見羅岩快死的感覺,急忙道:「也不能怪他吧?沒聽到這是什麼大和領嗎?」
「這是人家的地盤,也是專盯着我們來的,就算我們早一步離開,也跑不掉的。」
劉嫡、程門立雪他們卻是怒急了,依舊捶打:「說不定就能跑掉呢?若不是他,也不會被堵死在這。」
「他還騙我們說自己是輻射者,狗東西!」
他們完全沒有之前在羅岩身後唯唯諾諾的樣子,將此刻的境遇全都推在羅岩身上,恨不得將他打死。
高辛奮力將他們推開,自己還挨了兩拳,氣得也怒而反擊。
一時間本就狹小的囚車亂成一團。
「八嘎!」
這裏的吵鬧聲無疑驚動了倭人,那個叫佐佐木的傢伙憤怒地衝來,巴掌一抓就撕開了囚車。
撕拉!手臂粗細的木柵欄就這麼被他扯爛了。
駕車的倭人也停下牛來,好幾個囚犯從車上滾下。
糟糕!大家都慌了,一不留神,聲音大了,竟然惹來了這群兇徒。
那個佐佐木都瘦成骷髏了,依舊能徒手抓爛木頭!
「不關我事,都是這個羅岩,還有高辛他們弄得,吵死了,還動手!」程門立雪他們嚇壞了,急忙辯解指着高辛和羅岩。
劉嫡和曹洋也幫腔,相信他們人多可以顛倒黑白。
佐佐木發紅的眼睛看向高辛他們,高辛正要解釋什麼。
羅岩偷偷拉住他,朝他搖頭。
高辛醍醐灌頂,意識到這幫兇徒現在就是氣頭上,才懶得聽辯解呢,乖乖得反而沒事。
當即他眼觀鼻鼻觀心,呆坐着一副麻木的樣子。
至於羅岩更不用說了,癱在那一身血,都動不了。
果不其然,佐佐木瞥他們一眼後沒管什麼,反而看向還在嘰嘰喳喳的幾人。
程門立雪說着說着,猛然被扼住了喉嚨!
他眼睛嚇得暴凸,抬起手卻不敢打,只是拼命搖晃。
佐佐木卻另一手如雞爪般抓在他臉上,硬摳進去,猛地一扯!
「撕拉!」
一大片臉皮直接被他徒手扯下,血肉模糊。
「呃呃呃呃呃!」程門立雪喉嚨被扼,叫都叫不出來,痛得完全顧不得許多,瘋狂捶打佐佐木。
旁邊的人嚇傻了,癱在地上,當場失禁。
但附近的倭人卻紛紛叫好,發出殘忍的笑聲,個個都像畜生。
佐佐木眼睛更紅,枯瘦的爪子連番撕扯,竟是徒手把程門立雪的皮全剝了!
血肉模糊的屍體早已不動,血流了一地,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腥味。
佐佐木隨手把屍體扔到林子裏,又看向劉嫡。
劉嫡嚇得屁滾尿流,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時田蛇六郎喊了聲:「先回去。」
佐佐木遵命,把人扔回車上,繼續前進。
囚車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顫抖。
車隊繼續向前,再無人敢說一句話,恐怖的氛圍縈繞在所有人心中。
高辛隨着顛簸的路而晃動着,眼珠盯着林子裏的屍體,逐漸遠去,心口有一股鬱氣難懷。
雖然那傢伙很可惡,自己還挨了那傢伙兩拳,但此刻還是只剩下兔死狐悲。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我們必須要跑」一路上沒人敢說話,高辛竟是第一個打破沉寂。
尤其是在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環境下,更顯扎耳。
大家驚悚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外面車隊前後守隊的倭人,要知道輻射者的感官也是很強的,剛才雖然說是動靜大了才惹禍,但並不代表聲音小了,他們聽不到。
不過很快眾人又反應過來,高辛說的是漢語。
雖然世界上主流說通用語,但各個民族還是有自己的方言,比如漢人就說漢語,而那群倭人也有倭語。
「跑出這群人的掌控,還會有其他人。」只有羅岩回應了他,說的也是漢語。
高辛堅定道:「那就離開罪獄島,我是被冤枉的,難道我這一生,就要被這群畜生,折磨到死嗎?我一定要出去。」
說完這話,他的身體反而不抖了,恐懼都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
恐懼來源於未知,而他已經確切地知道了自己的下場,明確了自己的欲求,就沒有什麼好迷茫的了。
羅岩看出他的決心,虛弱道:「好,如果這傷勢我能活下來的話,就一起找機會!」
高辛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他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談論逃跑的事,囚車內的其他人都驚悚。
劉嫡忍不住道:「你想死嗎?不怕我告發你?」
高辛盯着他提高音量:「你試試看啊!」
劉嫡嚇得一抖,急忙看向車外,發現那佐佐木果然看了過來,兩人目光正好對上,驚得他心臟差點驟停!
不過佐佐木只是瞪他一眼,沒有做什麼,就繼續向前。
劉嫡這才鬆口氣,急忙向高辛擺手:「噓!噓!小點聲,你瘋了!」
高辛瞥着他的褲襠:「你拉的屎真臭,下次別拉了。」
劉嫡面色扭曲,他剛才失禁,屎尿齊流,褲子還是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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