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拿着項圈,帶着眾人也繼續搜索特別好的藏身點。
躲貓貓,是老鼠的最後手段,不得不做足準備。
高辛也沒理他,看了看時間,兩點過十二分了。
在美美和光頭男這幫人身上,耽誤了好幾分鐘,高辛撇撇嘴,趕緊帶着蘇勒查看各個房間。
「三樓也有廚房誒。」
「你們看,冰箱裏還有食物。」
「好香的燒雞。」
蘇勒留着口水,從冰箱裏拿出了各種食物,桌上還有燒雞、有披薩、有水果,還有各種冷凍的肉和蔬菜。
高辛也在櫥櫃裏,發現了一些吐司麵包,當即拆開聞了一下,沒有什麼問題,直接就開吃。
自打被審判流放開始,他就只吃了很少的東西。
吃不下,盡想着怎麼申冤了。
到了罪獄島後,就更是滴米未進了。
此刻又餓又渴,看到食物沒什麼問題,趕緊先吃飽喝足。
「得多吃點啊,之後還不知道那幫倭人給不給飯吃呢。」蘇勒說着,甚至還將一些食物進行打包,塞在口袋裏。
高辛見了急忙制止:「不要帶。」
蘇勒愣了:「啊?難道這裏的東西,不能帶出去?」
「不,我們還要躲藏,不要隨身攜帶氣味重的東西。」高辛認真道。
這時美美走了進來,抓起水果也吃了起來:「你想得真周全啊。」
見他還是跟上自己,高辛也沒多說什麼。
蘇勒則將食物拿出來,單獨用袋子包好,放在桌上:「明白,那就回頭要走的時候,再來拿吧。」
高辛隨便吃了點,當即又離開,往四樓走去。
不過,通往四樓的樓梯盡頭,卻是一扇門。
四樓是個閣樓,沒有走廊,而這扇門上了鎖,根本進不去。
「這竟然還是保險門,周圍也佈置得很牢固,根本別想撞開啊。」蘇勒查看了一下說道。
高辛沉吟道:「你說輻射者能撞開嗎?」
蘇勒想了想說:「佐佐木的話肯定可以,那傢伙之前的戰鬥你又不是沒看到,這門恐怕攔不住他。」
「不過外面這四個,就不好說了,感覺他們戰鬥時的風範,差了佐佐木一個檔次,說不定這門可以攔住他們。」
高辛微微點頭:「趕緊找鑰匙!」
兩人當即回頭,卻見美美攔在樓梯上,環抱着雙臂對他們笑。
蘇勒不解:「你要跟就跟着唄,別擋路啊,美女。」
美美一笑,伸出手來,赫然捏着一把鑰匙:「是你們擋住我了才對」
高辛愣住,隨後讓開了路。
美美上前,很快將保險門打開了
三人魚貫而入,美美反手又把保險門鎖上。
蘇勒驚喜道:「你怎麼有閣樓鑰匙啊!」
美美白了一眼:「當然是找到的啊,就在二樓一間主臥的床頭櫃中,我一翻開抽屜,裏面就躺着這把鑰匙。」
「之前跟你們分開後,我就到處找這把鑰匙能開的東西,來到這四樓發現能開,馬上就回去找你們了。」
「怎麼說?現在還要不要我跟着你們?」
高辛已經檢查了一下閣樓,沒什麼東西,就堆了一些雜物和箱子。
他沒時間翻找箱子,第一時間來到閣樓的窗戶前,向下觀察,測試視野。
還別說,視野好得很,閣樓前後左右四個窗戶,能看到豪宅四個方向的全景。
眾人聚集在前窗,可以俯瞰到整個前院,乃至包括院牆外面的區域。
正看到四名輻射者,在院門外激戰!
顯然這麼久過去,又發生了一些事,大概是一幫人想通了貓狗死敵的情況,所以三人商量好了圍攻銀手青年。
此刻銀手青年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乃至被打得相當悽慘。
「這傢伙活該,你們看,他身上被砍了好多刀。」蘇勒笑道。
高辛點頭,銀手青年以一敵三,非常悽慘,身上到處掛彩,有種隨時要完蛋的感覺。
只要大家都想清楚這局遊戲中貓的情況,那麼這種結果是很正常的。
對老貓來說,還不能進院子的這段時間,是最難熬的,堪稱九死一生。
畢竟最後貓的收益太大了,這是他應該承受的代價。
這也是一定要等最後時刻再找貓談判的原因,實在是有很大概率,銀手青年根本不能活着走進來
開局非老鼠禁止入內的這二十分鐘裏,就是給強者爭奪誰當貓的。
「等着吧,找找有沒有繩子,或者製作一些繩索。」高辛說道。
眾人都明白,這閣樓四通八達,除了那扇保險門以外,他們還可以從任何一個窗戶又爬下去,非常方便。
所以肯定要提前準備繩索,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蘇勒找到一些摺疊帳篷,上面有繩索,甚至滑輪,當即拆卸起來。
隨後吐槽:「這閣樓哪都好,就是沒有時鐘。」
「嗯。」高辛環顧一圈都沒看到鍾,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感覺過了好一會兒,應該差不多兩點二十分了,但肯定還早,因為光頭男還沒去談判。
「這個閣樓設置得如此牢固,還四通八達,明顯是給老鼠準備的好地方,但也不會那麼好心完全沒有坑。」
「主辦方是故意不設置時鐘的,而其他樓層的掛鍾,都很巨大,無法搬動,而且只有在特別暴·露,特別開闊的地方才能看到。」
「這就是讓老鼠躲得很深的時候,不知道時間,而想知道時間,就得冒險離開藏身處,去開闊區域。」
蘇勒困惑道:「這有什麼意義呢?」
高辛聳聳肩道:「人通常是沒有時間感的,在密閉空間,失去時間參照,又精神高度緊繃的話,會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如此,誘導老鼠在還不應該走出藏身點的時候,就離開藏身點,暴·露在老貓的視野下,繼而增加風險。」
美美看向高辛:「這是鍾慢效應,由於高壓下會使人的心率加快、血壓升高,從而使人感覺時間流逝得更慢。其次,人在高壓力下會產生更多的腦內多巴胺,這會使人的注意力更集中,更加敏銳地感知周圍的環境,從而使時間感變得慢下來。」
「你不是沒讀過書嗎?竟然知道這種知識?」
高辛錯愕地看向美美:「這還要學?這不是有腦子就知道的事嗎?不過你說的原理我倒是不清楚。」
美美撓了撓:「呃好吧,你非要這麼說的話」
「可你之前的計劃,可不是有腦子就能想得到的啊這場遊戲若不是你的提醒,我還想傻乎乎跟狗談判呢。」
高辛平靜道:「我一點也不聰明,只是想問題力求思考所有可能,代入所有視角,說到底,不過是用心二字罷了。」
「用心?」美美感覺這個回答很敷衍。
高辛認真道:「你不知道嗎?其實真的只要用心就可以了,在我看來,其實你非常聰明,腦子轉得很快,就是太不用心,有些問題沒有去考慮。」
「而我則非常笨,要想很多很多,才能把事情想明白。」
美美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還是在罵自己。
「怎麼?難道我告訴你可以跟貓合作,你還想不通嗎?」高辛問道。
美美說道:「那倒沒有,我一聽就懂了。」
高辛點頭道:「那不就是了,你多聰明啊,就是不用心。」
「」美美無話可說。
想了想嘆道:「你這傢伙對聰明的定義,怎麼感覺跟常人不一樣?」
高辛聽了,竟然苦澀道:「其實我想的很多定義,都和別人不一樣。」
「從小到大,別的孩子脫口而出的常識,往往是我以前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甚至是我壓根就沒想到的說法」
見他有些苦惱,美美問道:「為啥會這樣?」
高辛嘆道:「我父親從小,除了一些人間真情、人倫之道讓我銘記遵守外,就不教我任何知識,哪怕是一些人人都懂的常識,也要逼我自己去想。」
「完後他甚至不告訴我,對或者不對,只是讓我繼續自己想,自己驗證。」
「想不到就用心,用真心,一直想!所以我到現在,已經習慣了默默觀察,考慮各種可能。」
「但我真的很笨,我怎麼可能想得到所有可能呢?」
「所以這就導致,我後來去社區讀書時,成績總是倒數,完全跟不上其他人。老師教得很快,隨便一句話,都仿佛是天書。而其他學生都聽得懂,就跟他們之間有暗號一樣。」
「而我卻傻乎乎,不明白,往往要花費數倍,乃至數十倍的精力,才能搞清楚老師在課堂上在講述什麼。」
美美傻眼,這也太可憐了。
他的很多認知竟然真的跟別人不一樣,從小到大,都缺乏人類所了解的常識,別人說話仿佛自帶密碼本,而唯獨他沒有似得。
高辛他得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讓自己跟上來,現在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說話啊?想想就心酸。
隨後美美怒道:「這什麼父親啊!太不負責任了,生了卻不好好教!」
「小孩懂什麼,不都得靠大人帶嗎?他是幹什麼的?連常識都不教,你讀書能跟得上才怪了。」
高辛說道:「他被稱為賽博巫師,是整個社區知識最多的人。」
「什麼?竟然是賽博巫師?」美美一愣。
所謂賽博巫師,就是現在依舊還在堅守人類科技體系的人,在很早以前,被稱為科學家。
當然,最強AI燃帝,發明了一項項人類認為不可能的產物,證明了人類科技走進了死胡同,已經沒有未來可言。
一個小小的冷核聚變,一群人類科學家研究了幾十年,連其中的皮毛都理解不了,便可見一斑。
燃的科技,如同不可名狀之物,原理是教都教不會的,人類根本無法理解。
按照燃的說法,人類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極限,正如同兩百萬年前的古猿思維,不可能理解高等數學一樣。
這樣的事實,令許多科學家崩潰,無法接受他們竟然對於真理的探索,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一些人就這樣放棄了,接受了『人類無法理解真理,科技只要會用就行了,原理只有燃知道』的命運。
但還有一些人不願放棄,仿佛遠古的巫祝們不甘於被時代所遺棄一樣。
到處蠱惑人心,希望人們不要放棄人類自己的科學。
他們秉持着科學精神不斷地嘗試破解AI科技,寄希望於重鑄人類榮光。
當然,迄今為止也沒有什麼重大成果。
始終也還是舊時代人類知識與技術的傳承者,AI科技產品的運用者而已。
美美看了看高辛,沒想到他的父親,就是一名賽博巫師。
雖然外界歧視賽博巫師的知識,可那畢竟是有一定作用的,是人類曾經建立的科技體系,很多時候也挺靈的,只是在AI科技上處處吃癟而已。
如今在這島上,主要是人與人之間相鬥,賽博巫師的知識也會有用武之地,恐怕是僅次於輻射者的一種存在了。
當即美美好奇道:「那他教了你嗎?」
高辛搖頭:「沒有,直到他病死,也沒有教過我任何一項賽博巫術。」
「這什麼狗屁父親啊!你不是他親生的吧?」美美怒道,她感覺這個父親對高辛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虐·待兒童。
怎料高辛臉色一變,斜她一眼,徹底不說話了。
美美自知失言,暗道恐怕還真不是親生的,這下可能戳到高辛痛處了,當即不再多言。
三人沉默一會兒。
蘇勒一笑,打圓場道:「行了,我們不是在說鐘的事嗎?大不了多待一會兒,沒說兩小時的時間一到,就得趕緊離開啊,如果這真的很安全的話,我大不了藏三個小時!」
美美接口笑道:「有可能你以為三小時了,其實才過去一個多小時。」
「這裏一沒有太陽參照,二沒有時鐘,想確定時間,只能靠一二三樓的掛鍾。」
「當然,我們要是真能藏得住很久很久,那也沒關係。」
「這種小設計,只是增加我們的心理緊張的,讓我們待更長的時間,受更多的折磨。」
高辛臉色恢復平靜,淡淡道:「老鼠的求生之法,躲藏只是最底線的手段!」
「如果只是靠躲藏,就太被動了。真到了那一步,生死不由人,堪稱絕望。」
美美慘笑道:「而老鼠無計可施,最後只能絕望地躲藏在陰暗角落,聆聽着老貓獵殺的腳步,那種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遊戲會結束的恐懼大概就是權貴們所喜聞樂見的。」
蘇勒罵咧道:「那些權貴真是變態啊。」
這時三人瞥見有人影沖向庭院大門口,急忙站直俯瞰。
「來了,這麼久才到兩點二十嗎?不,應該是還差兩三分鐘。」蘇勒呢喃着,的確感覺過去了很久,結果才過去這麼點時間。
只見跑去談判的,正是光頭男和曹洋。
光頭男嘰里呱啦,手舞足蹈,顯然在跟激戰的四人,快速講述老鼠的方案。
眾人在閣樓聽不清,但銀手青年很快說道:「哈哈哈,好啊,貓鼠雙贏,我還省事了。」
「虧你們想到這個,沒問題,我答應了,保證不踏入豪宅一步。」
銀手青年果斷答應,其聲音洪亮,似乎故意喊得樓盡皆知。
這讓高辛微微皺眉。
不過美美和蘇勒很高興:「太好了!他答應了!」
光頭男也是狂喜,他和曹洋兩個人,極盡卑微,連連感謝。
但這卻把另外三人給氣到了,尤其是沒有身份的兩人,恐怕肺都要氣炸。
他們的生命竟然就這樣被決定了!還是被一群老鼠!
讓這群老鼠進去找項圈,結果老鼠不跟他們合作,反而跟貓合作?如何不怒?
「你還想進去?老子宰了你!」那個被稱為東燦哥的持刀壯漢,攻勢越發狂暴,完全是搏命的手段。
「還有這群老鼠!」蒙面矮個子也是發瘋,各種飛鏢揮灑,除了配合東燦哥以外,絲毫沒有顧及。
甚至有幾鏢,故意往院門裏射。
不過光頭男和曹洋也很精明,他們早料到狗會發瘋,可能波及他們,所以躲得位置很好,是卡在院門邊上,屬於外面之人的死角。
此刻見事情搞定,又小繞了一圈,跑回豪宅,迅速躲到提前找好的地方,從頭到尾都不暴·露在這些人的攻擊範圍內。
「啊啊啊啊!」門外的人很急很氣,但也無可奈何,還是主要把精力放在銀手青年的身上。
拼了老命地要搏殺他!
可銀手青年,一味地防禦,閃躲。
雖然傷勢慘重,但卻硬撐了下來。
突然,他雙臂硬抗了一擊重斧,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地的瞬間一個翻滾,滾進了院子。
「哈哈哈哈!」他猖狂大笑着,並沒有被點殺,因為已經是遊戲開始二十分鐘之後了,他熬過了最難熬的時刻。
「阿西吧!」東燦哥見他笑容可憎,恨不得衝進院子殺了他。
蒙面矮個子死死抱住東燦哥的大腿,看樣子是在說不要衝動。
可東燦哥還是忍不住,直接擲出刀,勁射目標。
銀手青年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竟是連這一刀都躲不開,依舊是抬手格擋。
可他擋偏了,或者說還是沒徹底擋住。
長刀勢大力沉,直刺而來,在銀色護臂上一滑,只是錯位開,依舊插進了青年的腹部!
鮮血淋漓。
東燦哥跟夥伴說了什麼,那蒙面矮個子卻只是搖頭,似乎是飛鏢都損壞了。
見狀,銀手青年站起身來,大喊:「來啊,繼續啊,怎麼不打了?進來殺了我啊!」
他肆意挑釁,把門外人氣得夠嗆。
大鬍子手持機械巨斧,宏聲道:「你給我等着!十分鐘之後,我會進去把你大卸八塊!」
銀手青年大笑着:「哈哈哈,是嗎?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聽到這話,大鬍子一愣,想到什麼面色一變,急忙回頭,正見東燦哥一擊肘擊,狠狠地襲來。
他躲避不及,脖頸處當場遭到重擊,嘎嘣一聲骨頭就斷了。
大鬍子急忙揮斧逼開敵人,捂着頸部連連退後,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要害處遭到重創,但卻沒死,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正在調整。
東燦哥沒想到這一下都沒打死對方,滿臉懊悔,自己真不應該把手中的長刀扔出去。
不然剛才這一下,如果是用刀,大鬍子肯定身首異處了!
但對方被重創,還是有機會的,他喊了一聲,與蒙面矮個子一起沖,誓要殺了大鬍子。
大鬍子頭暈目眩,勉強站起來揮斧,但招式明顯亂了,精度也差了很多。
對面兩人合力,大佔上風。
不過那機械大斧,也確實厲害,兩人手上沒有武器,面對那把巨斧,大受掣肘。
「廢物!」門裏面的銀手青年,還罵了一句。
隨後竟然伸手,把自己腹部插的刀給拔了出來,又扔了回去!
「接着!」
東燦哥接到刀,惡狠狠地瞪了銀手青年一眼,隨即舞刀狂砍大鬍子。
這一幕看得閣樓上三人也是眼睛發直,感慨銀手青年夠狠。
老貓入場的時間剛到,局勢就瞬息變化。
門外就一個項圈了,另外兩人當然會調轉矛頭,拼死搏殺大鬍子。
「這傢伙,是巴不得大鬍子去死啊,直接把傷口上的刀拔出來,也要給人家遞武器」蘇勒咬牙。
美美說道:「那肯定啊,那倆兄弟即便殺了大鬍子,他們兩人也只能活一個。」
「銀手青年當然樂於見到。」
蘇勒一怔:「如果大鬍子死了,臨死重創兩人,或者乾脆換掉一個,那貓可太爽了。」
高辛和美美都點頭,那將意味着,哪怕老鼠去送項圈,也最多只有兩條重傷的殘狗,或者一條狗能進來。
如果不送項圈,則肯定只有一條狗。
而這些情況,全都是那銀手青年,自己一手打造的。
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想明白貓該怎麼玩,他憑藉一己之力,就給自己製造了很大優勢,老鼠幾乎一點忙都沒幫上。
此刻銀手是老貓,他踏入了院中,接下來就看他的態度了。
眾人聚精會神,目不轉睛,時刻關注着時局的變化。
恐怕不光是他們閣樓三人,光頭男應該也在這棟樓的某處暗中觀察。
「那傢伙,真的坐在草坪上不進來了。」蘇勒激動地說道。
他們看了好一會兒,銀手青年也沒有動,給自己服了些藥物後,始終盤坐在庭院裏。
這正是按照與老鼠的約定,只待在庭院,不進入豪宅。
美美也很興奮:「成功了,這傢伙傷得太重了,自然不想節外生枝。」
「他現在得養精蓄銳,以應對十分鐘後進來的那條狗。」
蘇勒哼哼道:「真便宜他了,坐着就把贖罪券掙了,真想一會兒狗進來把他殺了。」
高辛平靜道:「他如果被最後一狗殺死,那麼最後一條狗,就會成為貓,而且是全場唯一的強者,沒有對手。」
「屆時反而不妙,說不定新的貓,懶得事後要賬,就想殺了我們拿獎勵呢?」
「反正強者就剩一根獨苗,無敵了,他有的是時間跟我們玩,如同貓戲老鼠。」
蘇勒心說有理,到時候就是真正的『貓捉老鼠』了。
雖然恨不得這青年死了,但他還真不能就這麼死。
一隻貓和一條狗相互制衡,才是對老鼠最好的情況。
「呼」
大約過了三四分鐘,銀手青年忽然睜眼站了起來。
扭了扭筋骨,又蹦蹦跳跳,似乎傷勢沒那麼重了。
閣樓上三人瞪大眼睛:「什麼?那麼重的傷,這就沒什麼大礙了?」
不得不說,島上的輻射者,個個跟鐵人一樣。
這傢伙沒有田蛇傷的重,且吃了藥,還能戰鬥倒也正常。
反觀門外的三人,那都血肉模糊,快拼到了極限。
尤其是大鬍子,被倆兄弟圍攻,已經重傷垂死,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得死在外面。
銀手青年看了眼門外的情況,冷笑着,又把目光放到了豪宅。
那眼神充滿玩味,隨後徑直走來!
「什麼!」閣樓三人大驚。
不會吧,不會吧?
這老貓都要贏定了,都還要違約,殺進豪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忽然,銀手青年停下了,又回過身去。
眾人鬆了口氣,暗想這傢伙可能只是嚇唬大家玩呢。
但高辛不敢掉以輕心,死死盯着。
只見銀手青年大笑:「差點忘了,這裏就有一隻小老鼠。」
他來到了院門旁的灌木叢前,歪了歪頭,笑着一伸手,從裏面揪出一個人來。
「是之前躲在門口,想玩燈下黑的老兄!」蘇勒驚道。
美美咽了口唾沫:「玩這種伎倆,只能賭老貓經過門口後,輕易不會再回來。」
「可老貓跟我們有協議,又療傷,坐在庭院裏休息這麼久,再怎麼也該發現躲在那的人了。」
蘇勒緊張道:「這傢伙要幹嘛?不是說好了放過老鼠的性命嗎?他還要什麼呀?」
只聽見門口被抓的老鼠,也問出了他們想問的問題。
這老兄在這躲很久了,自然也聽到了光頭男過來時所說的談判內容。
此刻他被抓出來,魂都快嚇掉了,聲嘶力竭地喊道:「大佬!大佬!你要做什麼?不是說好了,放過老鼠嗎?結束之後,我會給你90點的贖罪券的!」
聽到這話,閣樓上的美美驚呼:「什麼?90點?怎麼回事?」
高辛並不意外,嘆道:「這就是光頭男非要自己去談判的目的,早在之前反反覆覆問我那麼多問題時,我就看出來了」
「他也想給自己留下一些贖罪券」
美美無語,他們這樣的奴隸,拼死拼活,留不下一點贖罪券,永遠如此掙扎,改變不了命運,一直到死
可如果光頭有本事把價錢談成90點,事後對倭人可以聲稱所有獎勵,都被老貓要走了,就能留下10點。
「瘋啦?」蘇勒都知道這麼做的風險有多大,幾乎等於一定會失敗!只賭一手貓受傷太重,少賺一些省點事。
他抓狂道:「他瘋了呀!我們都說好全給他了,老鼠跟貓談判,他還敢吃回扣!」
高辛眼睛微眯道:「因為他太自私了。」
「要麼是因為他是資深者,倭人命他必須帶一點點贖罪券出去,否則也是死,繼而拼了。」
「要麼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絕妙的地方可以躲藏,所以打算試試討價還價。」
美美驚道:「你是說,他找到了隱藏區域?」
高辛冷冷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
「如此,在他的角度,成了就穩活,外加10點獎勵。」
「失敗了也無所謂,他還有不小的幾率可以靠躲藏活到最後,繼而得到100點獎勵。」
兩人頓時明白,光頭就是在拿這個談判機會,給自己加一層保險,失敗了就當沒談過,反正他不虧,他早就有最好的藏身地了。
蘇勒大叫道:「可這把我們都害苦了啊!所有老鼠,都要為他這個行為買單!」
閣樓上的眾人很清楚現在老貓的優勢,都是銀手自己做到的,老鼠談判的籌碼並不多,結果光頭還要少談10點,簡直是找死。
但他找得不是自己的死而是其他老鼠
「畜生啊,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找光頭,問他隱藏區域的位置?」蘇勒急道。
美美咬牙切齒道:「光頭要是願意分享,早在問高辛時就會說了,畢竟那時候他攬下談判的事,就肯定是已經找到隱藏區域了。」
蘇勒氣道:「可他什麼也沒說,可惡!貓都進來了,現在誰敢再去談判?」
美美盯着場中:「銀手抓到的那人,還有機會重新談。」
高辛不置可否,繼續盯着場中變化。
美美則看了一眼高辛,她注意到,高辛之前說的是『光頭也想給自己留下一些贖罪券』,這個『也』是什麼意思?
高辛注意到她看自己,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美美也沒有追問,看向場中。
只聽得銀手青年放聲大笑:「一群蠢貨,我殺了你有一百點,為什麼要少賺十點?」
被抓的老兄瑟瑟發抖,急忙道:「是那個光頭想少10點,我是想全給你,全給你啊!別殺我,我給你一百,別殺我。」
銀手青年冷笑:「你能給我兩百點嗎?」
「啊?」那老兄懵了:「我沒有贖罪券啊,大佬!我得活到最後,拿到獎勵才能給你我不敢不給的,我不給你能在結算時直接砍死我啊。」
銀手青年朗聲大笑:「就算我殺了你是一百,放了你也是一百,那我為什麼不選擇殺了你呢?」
「啊?」那老兄直接傻眼了。
同時豪宅之中,所有在暗中關注外面的老鼠,也都懵逼了。
這是個什麼煞星啊!正常人的想法,難道不是『殺人是一百,放了也是一百,那何必還要殺人呢』?
可這銀手青年,卻完全反過來了,竟然覺得『反正收益都一樣,為啥不選擇殺人呢』?
「瑪德,這是個畜生啊!」蘇勒抓耳撓腮。
美美則瑟瑟發抖,完蛋了,他們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遇到了『老子就是要獵殺老鼠』的瘋子!
這島上都是什麼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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