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穿越界竟然也這麼卷呢?
譚非沒有想到。他只是個普通穿越者,只知道自己被不明覺厲的重力給壓趴了,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壓趴下。
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搬山術的,如果那邊世界的人穿越不過來,那我就穿越過去——一個會搬山術的人。
「為什麼?」譚非的聲音十分冰冷,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你為什麼需要我穿越?在你的劇本里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非我不可的,難道對你來說我還有什麼是值得謀劃的嗎?」
人形黑影身子側斜,單手支起頭顱,戲謔道:「乖,叫爸爸。叫爸爸我就告訴你。」
空氣突然沉默起來,譚非只是盯着人形黑影,目光森然冰冷,如同萬古不化的寒冰。
無聲是宇宙的主題之一,沉默與這處一般的空間非常相配。
然而總有人是無法保持沉默的,總有人會先開口,連譚非都沒有想到,先開口的人會是那個黑影。
黑影說:「你總是會關注那不重要的東西呢。難道你認為我是為了利用你,才會把你拉到這邊的世界?「
譚非沉默地看着黑影。這個黑影似乎話有點多,完全什麼幕後黑手的高冷與格調。
黑影道:「看來是你穿越的時間太短,價值觀還沒轉換過來。你的世界不是叫做『弱小就是原罪』嗎?這句話是真的,只不過是在我出生的這個世界。「
」對於強者來說,擺弄螻蟻的命運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尤其是你與其他人都不同,你是我從真正意義上的其他世界帶過來的珍稀樣本,雖然確實沒什麼用,但是具備很高的觀察價值,因此,你這次不會喪命,感謝自己的出身吧。」
在黑影平淡的口吻中,譚非的命運走向就此被決定。
「哼!不殺我,」譚非冷哼一聲,態度有些不屑,大聲的說,「這一切我都已經知曉,你以為我還會任你擺佈嗎?」
「不要太激動。想想你之前為什麼什麼都沒發現,只是按照我給你安排的命運行走,甚至連偏離軌跡的跡象都不曾有過。」
黑影似乎有些得意,自帶重疊迴響效果的聲音高昂了一些。
「你的世界裏,某東方神秘大國的現代故事裏,主角通常有一種標配的神器,叫做降智光環。你可是穿越者,主角標配身世之一,所以我也給你配置了降智光環。」
「不過是只對你執行降智的降智光環。所以你來到這個世界後的思維邏輯,你的行為特徵會無限貼近沒有一點腦子的傻帽,所以很好操控。」
譚非聽着,表情非常不好,他本以為那段時間是有穿越後遺症所以腦袋才會不正常,沒想到居然是被降智了。
「而且,那些就算是我專門編寫的程序,也很難讓那些傢伙的屍體的表現達到真人一樣的水準。」人形黑影接着說,「所謂人工智能,就算植入想到高明的算法,也很難『活』得像個正常人,為了不露出破綻,就只好削弱你的智商了,讓你們處於水平線了。」
譚非聽完,心裏有六分人生為人所操持的憤慨,有三分驚訝於黑影科學知識水準,還有一分是難以分辨複雜情緒。
一張合格的扇形圖就此問世。
譚非的臉色就像心底的扇形圖一樣複雜,難看得很。
人形黑影道:「不要這麼陰沉着臉嘛。給你個好消息,這次之後,為了得到穿越者的精確觀察樣本數據,我不會再命運軌跡來。這個消息怎麼樣?開不開心?來,笑一個。」
譚非認為這個黑影背後的人簡直有病,被人算計操控到現在這個程度,怎麼會有人笑得出來?
譚非沉默了一會,用力抬起頭,即使頸項間的骨骼產生了裂紋,也仍然倔強地以自己的意志反抗着那股無形的壓力,瞪着人形黑影,一字一句地問:「呵呵,這次之後?那麼這次的事情呢?你殺死的那些人要怎麼算?」
「你想怎麼算?你能怎麼樣?」黑影毫不留情地道,「真以為你的那些女人真的喜歡你?那些追隨者、合作者真的願意跪舔你?我說過了,真正的你們身份地位天差地別,就憑你這樣卑微的螻蟻,連提鞋的機會都搶不到。」
這話有點扎心,就仿佛所有人都是提線傀儡一樣被人操控,沒有一點真心實意。
不,這是事實。無論人形黑影是誰的手筆,這個人都褻瀆了所有人的遺體,將所有人的尊嚴碾碎,如道具一般使用。這個人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譚非倔強地道:「就算是我遇到的人都已經死去,但是在我心裏,我們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
「即使是在這個虛擬世界?即使他們所有的反應都是程式輸出的結果?即使這不是他們本人的意願?」
譚非再一次沉默了,沉默的時間有些久,連頭也低了幾分。
也許知曉了一切的譚非終於又想起自己為人處世的方法,也許是又發現自己正在做的是無意義的事情。
無論哪一種原因,譚非看起來突然就放棄抵抗了,任由壓力將他的臉皮死死摁在空無一物的平面上。
仿佛還有很多話沒說的黑影的聲音中有些興趣缺缺,如此總結道:「果然,無關程度深淺,在和平的國度出生、長大的人,多少都喜歡自欺欺人。不對,這是在心裏對自己暗示,從心理學來說,是人類心理的自我保護機制。「
「可惜啊,一切都沒有超出我的預料,真是讓人失望。」黑影忽然站了起來,閒庭信步走到譚非身邊,說道:「亂七八糟的書看多了確實會影響人呢,本來還以為會是一場智商的對決,雖然是我削了你的智商,卻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拉垮到這個地步,在沉默中都沒能爆發,連身體意志都放棄了。」
在黑衣踏出腳步的時候,周圍環繞旋轉的兩座高台以及他們各自對應的十字架型「小衛星」周轉的速度似乎變快了。
「你這個人果然還是太過懶惰,就不折磨你了。」人形黑影抬手一揮,譚非平移到了安全區域。
身上壓力驟然一松,隨之而來的仍是疼痛,厚度只有原來一半略多幾分的身體恢復的時候,牽動身體裏斷裂的骨頭和糜爛的血肉,同樣難以忍受。
譚非坐起來,大口喘息着,呼吸間喉管中洋溢着血腥氣。就在這時,他才發現高台環繞中心旋轉的速度變快了,明顯可以看到「光」與「暗」尾部的殘留。
代表「暗」那座高台,就連十字架上的人也仿佛被陰暗浸透,平平無奇,卻好似要將一切都吸入其中;而代表「光」的高台則與之相反,上面的人由內而外散發微弱的白光,顯得聖潔而光明。
譚非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光」之高台上的巨大十字架束縛的人,也是自己認識的。是那個讓自己感覺非常棘手的人,自稱遙遠之外的地方的大能的衡玉蘭。
「光」這一方的小十字架上的人,譚非大多不認識,唯一的例外就是黃塵飛,一個自稱異世之主,曾多次陷自己與絕境,甚至奪走天衍聖書的男人。
而現在,那本被奪走的天衍聖書正漂浮在衡玉蘭頭頂。
當從黑影得知世界為虛擬造物,相遇的人只不過是早已死去的屍體,所有經歷的一切都是設計好劇本的時候,譚非本以為天衍聖書和九玄聖血也同樣是虛幻之物,只不過是黑影為了劇情通暢為自己配置的外掛。
沒想到,譚非又見到了天衍聖書,而且他感覺這並不是假的。
如果天衍聖書真實存在,那么九玄聖血是否也是真實的寶物?
而且九玄聖血就在自己丹田之內,這是否是一個逆風翻盤的機會?
人形黑影注意到譚非那跟隨「光」而轉動的目光,瞬間明白譚非的心思,說道:「你不會以為九玄聖血是一個機會吧?如果是的話,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你身體裏的九玄聖血是假的,只是一道投影,天衍聖書也是類似的情況。」
譚非的目光瞬間就呆住了。
「不得不說,你那個世界雖然沒有神秘力量,但是各種有意思的東西真的不少。就比如你一直視為己物的天衍聖書和九玄聖血,這兩樣東西就像網絡上的資源,你能夠運用的那部分威能就是它們力量的映射,你為他們收集的一切資源都遠程傳輸到了它們的本體,也就是到了我這裏。」
「簡單來說就是你使用天衍聖書收取的一切,使用九玄聖血吸收的一切,最後都便宜了我。」譚非張口欲言,卻被人形黑影打斷,這玩意似乎頗有搞人心態的天賦,誅心之言滔滔不絕,「為了避免你得意忘形,我必須告訴你,憑你收集的那些資源,實在是連塵埃都算不上。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了煉製這兩樣寶物調用了多麼龐大的資源,甚至每日保養它們所花費的資源,是你這一生都籌集不到的巨大份額。」
「不信你看,」黑影抬手虛抓,譚非丹田崩裂,胸口迸開,九顆玄妙的血液直接飛出,正是九玄聖血。
黑影輕輕一松,那九顆聖血就落入「暗」的高台上,沒了蹤影與氣息。
當「光」的高台,如日暮西山轉落下來的時候,譚非看到巨大十字架的底部有溝壑遍佈的血槽,而且氣息強橫,正是九玄聖血。
血槽如同未知生物的經脈,連接了巨大十字架以及其他小十字架,而血卻是從十字架上的那些人的身體裏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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