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嶺南?」
秦時月得知消息,眼眸微震,碰翻了藥瓶。
這麼突然?是君祁燁有了新計劃,和皇帝交換條件了?
「王爺現在何處?」秦時月看着小滿問道。
「王爺剛受了杖刑,已經被送到上次您與王爺見面的小院裏休養。」小滿頓了頓,似是提醒,「明日一早,便要啟程。」
「王府其他人如何了?」
「王府主要管事發落皇陵守靈,其餘人帶回尚宮局,重新安排。」
秦時月站起身往外走。
小滿緊隨其後:「王妃」
秦時月放緩腳步:「小滿,去聯絡畫眉,讓她調動暗衛,在去往嶺南的路上埋伏,護王爺周全。」
小滿微微一怔,她以為,王妃會求太后御前求情。
秦時月語氣清淡:「君命難違。」
小滿不再猶豫:「王妃放心,奴婢這便去辦。」
小滿走後不久,孫姑姑便前來回話:「王妃,皇上駕到,正在前殿與太后娘娘說話。」
秦時月忽然停下外出的腳步。
晌午,陽光明媚,壽康宮前殿茶香肆意。
然而,主位上的太后和北周帝的臉色,並不大好。
北周帝朝禾盛遞了個眼神,禾盛稍稍鬆了口氣,忙帶着宮人退到了外面。
太后端着茶盞:「哀家備了雪梨銀耳粥,準備送到御書房,讓皇帝好好去火,正好皇帝來了,倒省了哀家走一趟。」
北周帝眼神一僵,很快又看向拇指上的扳指:「勞母后費心了。」
「無妨,哀家只是希望,你們和睦安康便好,然而,皇帝似乎並不想讓哀家達成這個願望。」
北周帝心底一沉,知道太后是在說君祁燁。
隨即,連忙解釋道:「兒臣也想顧及兄弟情分,但北周律例如此,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違抗。」
「那便是,已經審明問清,證據確鑿了?」太后看了眼北周帝。
北周帝不語,似是默認。
太后回想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隨後站起身,緩了緩神:「哀家去瞧瞧他。」
「母后,冷院寒涼,您着實不便踏足。待明日一早九弟起程,您自會見到。」
太后臉色一沉,看着北周帝,沉沉地嘆了口氣:「如今,皇帝的行事風格,倒是與先帝愈發相似了。」
聽到這句話,北周帝頓時覺得胸口發悶。
「時辰不早了,哀家就不留皇帝用膳了。」
「母后保重。」
離開壽康宮,北周帝直接去了冷院探望君祁燁。
此時,君祁燁正趴在床榻上,任由趙院使處理傷口用藥。
君祁燁臉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
北周帝不由得疑惑,僅二十杖下去,怎麼就成了這樣?
「皇上,王爺傷處幾近見骨。」趙院使面向北周帝行了禮,似是有意提醒,「按理說,不應該啊!」
北周帝眉頭緊皺:看來,是行刑的人下了狠手。
想及此,看了眼禾盛:「去查!」
禾盛領旨,退了出去。
「他如何了?」北周帝淡淡地看着君祁燁。
「王爺杖傷按時用藥便可,沒有發熱,體內的毒控制得也很平穩,暫時無礙。」
北周帝默默地想了許久:「給他備足了到嶺南一路上所需的藥,用最好的。」
趙院使弓身:「臣遵旨。」
半晌,冷院恢復了安靜,只有看守之人,來回踱步的身影。
君祁燁睜開了眼睛,扶着床頭,慢慢地下了床榻,走到外面。
「王爺。」
才打開門,看守的禁衛便迎上來。
君祁燁眉頭微蹙:「房間裏太悶,我想出去走走。」
禁衛點點頭,緊隨其後。
走到牆邊的時候,君祁燁抬頭望了望外邊的天空。
禁衛隨着他的眼神看過去,試探喚道:「王爺?」
君祁燁回過神:「沒什麼,本王只是覺得,今天有些涼。」
傍晚,夜風微涼。
禾盛調查了行刑之人後回來復命:「皇上,查到了。」
北周帝揉了揉眉心:「如何?」
禾盛張張嘴,欲言又止。
北周帝不善地看着他:「怎麼?很難講?」
禾盛微微一頓,開口道:「杖責宸王殿下的人,原是兩年前,東宮安排進來的。」
北周帝臉色驟沉:東宮?!
禾盛屏氣凝神,不敢再說話。
北周帝略作思考:他們提前下一步計劃了,君祁燁還沒走,就沉不住氣了?!
想及此,北周帝將手中的奏摺重重拍在桌案上:「做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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