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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大一小見蘇毓被抓個正着,絲毫不羞愧,臉都青了。
張彩月等了一下午,心裏憋了一下午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上來。看着蘇毓的眼神里,儘是鄙夷。
不過她素來自詡城裏人,秀才家的女兒,自視甚高。這會兒就是氣,面上也得忍住。省得跟蘇毓這鄉下婦人計較一個蛋兩個蛋的,顯得她眼皮子淺。
張彩月虎着一張臉,耐着性子不說話。徐乘風便不同了。自他有記憶以來,徐家的好東西都是他跟他爹的,可沒有蘇毓背着人偷吃的事兒。
當下臉頰一鼓就跳起來:「我要告訴爹,你偷吃我的蛋!」
「哦?」蘇毓被這小孩氣笑了,「這蛋是你去抓的?還是寫你名兒了?」
男娃眼一瞪,當即說不上來。他人小,脾氣卻不小,小脖子一昂,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蠻橫道:「我不管,在我家的就都是我跟爹的!你不准吃!」
蘇毓可不是毓丫,她沒那麼好的脾氣供小祖宗,「我自己上山掏的鳥蛋,什麼你的?」
「就是我的!」
男娃絲毫沒注意母親今天的不同,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小小年紀,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話,張口就學道,「家裏的東西都是我跟爹的,你不准碰!你是我爹買來的,又老又丑,我爹能娶你是你幾輩子都修補來的福氣。你不對我好,還敢偷東西,我讓爹休了你!」
「你去試試。」
蘇毓臉立即拉下來:「數典忘祖的東西,誰教你這麼跟親娘說話的。」
話才說完,蘇毓一頓,下意識瞄一眼張彩月。
心裏有鬼的張彩月臉噌地一下熱了。
她臉上火辣辣的,可又覺得徐乘風這話說的沒錯。這女人本來就是徐家買來的,王家村誰不曉得?一個童養媳,那不是想休就休?
想着,她瞥了一眼蘇毓。心道,別說身份上不得台面。就這張令人噁心的臉,她都覺得徐乘風這話是說輕了。心裏想着,她面上自然梗着脖子,一派的高傲。
蘇毓觀她神情,知她壓根兒就沒聽懂,頓時鬆了口氣。顯然便是秀才家的女兒,張彩月肚子裏也沒多少墨水。蘇毓想想,忍不住就笑了。
張彩月不明所以,越看蘇毓就越覺得這醜女人古里古怪的。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徐大哥。張彩月滿腦子情情愛愛,以及徐宴,心裏隱秘地甜。見蘇毓眼睛看過來,她默默側過臉,一副她是外人不便於摻和母子倆之間爭執的態度。
……
其實也不能說爭執。說來可笑,毓丫在徐家十多年,是從未對徐宴父子倆冷過臉的。今兒蘇毓對徐乘風拉下臉,算是破天荒頭一回。毓丫這姑娘天生一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笑時多情。怒時含霜。蘇博士又是個冷漠性子,這一利眼掃過去跟刮骨刀似的,十分具有威懾力。
徐乘風本還犟嘴,冷不丁被蘇毓颳了一眼,頓時嚇住了。
片刻後回神,他覺得丟了臉。也不知他一個小男娃娃哪兒來那麼大的氣性和自尊心,當即哇哇大叫:「我都說了我不要回來看她!你們非要我回來!她有什麼好看的,那麼丑!還欺負我!我要回去!彩月姑姑我們回鎮上找爹!我不要在這裏了!」
小孩子嗓音尖細,吵鬧時更甚。一聲高過一聲的,能此頗人耳膜。徐乘風這會兒扯着嗓子又跳又叫喚,別提多惱人。
蘇毓眉頭蹙在一起,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冷淡。
張彩月心一跳,底氣立馬虛了。說到底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蘇毓給她臉時,她還能拿腔拿調。蘇毓真冷下臉了,她瞧着又有些怕。避着蘇毓的目光,她忙蹲下去安撫徐乘風。
那輕言細語又哄又心疼的模樣,倒像是她才是徐乘風的親娘,蘇毓是個外人。
蘇毓忍不住翻白眼,什麼玩意兒!
張彩月哄着哄着,見蘇毓心安理得地在一邊坐下,頓時又不高興了。她氣自己沒用,居然被個鄉下婦人給唬住了。思來想去的不甘心,便又憋不住心氣兒預備刺蘇毓兩句。
於是邊安撫孩子邊就一臉不贊同地對蘇毓說:「姐姐你也真是,乘風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為了一個蛋跟孩子鬧,眼皮子也忒淺了!不是妹妹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做娘的,有蛋不先緊着孩子緊着客人,自己躲灶房偷吃,哪家也沒有你這樣上不得台面的……」
她這人嗓音尖細,說話陰陽怪氣,聽着就叫人不舒坦。
老實說,蘇毓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一回兩回的陰陽怪氣她懶得計較。多了,蘇毓這脾氣就上來了。
「要說上枱面,我確實是沒你張姑娘上得台面,」蘇毓手熱了,手背上的凍瘡發癢發燙。心裏不耐,她語氣就更淡,「就一個兩個蛋的事兒,掛嘴邊來回反覆的說。」
「你!」張彩月噎住了。盯着蘇毓,一張臉憋得通紅。
蘇毓已經很累了。她今天空着肚子在山裏轉了一整天,又累又餓。這會兒燒柴做飯給這兩人做飯,已經仁至義盡:「你倆實在想走的話,我這就送你倆出去。」
張彩月傻了。
蘇毓不管,轉身回灶下,三兩下利索地就滅了火,直接作出送客的姿態。一手拿燈一手作請狀,衝着一大一小兩人說:「還走不走?要走就快點。我今兒在外頭做了一天活兒很累,明兒還有事,晚上要早點睡。你倆回鎮上走慢點,今兒大太陽曬化了雪路滑着呢。」
張彩月:「……」不,不是,她不是真要走。只不過拿個喬,看不出來?
張彩月瞠目結舌地看着一臉不耐煩趕人的蘇毓,胸口起起伏伏,似乎被氣得不輕。
蘇毓看見當沒看見,徑自走出灶房一把抓住徐乘風的胳膊,拽着人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們。」
張彩月真嚇傻了,下意識將大叫的徐乘風從蘇毓手裏搶過來。兩人驚魂未定地看着說趕人就趕人的蘇毓,看表情,被這突然的狀況弄懵了。
張彩月懵,當然懵。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混賬的人!她可是為了看她特地從鎮上來鄉下的。這不長眼的村婦不知感激便算了,她跟乘風餓了一下午肚子,這人倒好,沒管沒問,自己一個人躲灶房裏煮蛋吃。她不過是說個兩句,居然就撒臉子,大半夜趕人走?
如此歹毒不懂道理!
「怎麼?不走?」蘇毓眉頭擰成一團,「不走就少說點話!」
「……」張彩月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氣的。她一手指着蘇毓的鼻子,抖抖顫顫的。她也不吃蘇毓的這頓飯了,拉着徐乘風,掉頭就走。
蘇毓見她終於硬氣了,雙手抱胸等着她組。
然而張彩月才沒那個膽子走夜路。就見她氣鼓鼓的,拽着徐乘風推開了徐宴書房的門。
蘇毓:「嗤——」
徐家別看窮,其實屋子還是蠻多的。大三間主屋不說,兩間側屋。每間屋子都有床,徐宴的書房裏自然也單獨置了一張床。一來是讀書方便,二來也是徐宴的習慣使然。
實際上,原本書房就是徐宴自小的臥室。當初徐氏夫婦還在的時候,徐宴便一人佔一間大屋。後來徐氏夫婦倆因故去了,囑咐兩人成婚,毓丫沒動他的屋子。只將徐氏夫婦的那間朝南的屋整理出來用作婚房。這些年兩人成了婚,除非新婚那半年行房,他其餘候都睡書房。
說來也是毓丫肚子爭氣,新婚沒兩月便懷了徐乘風。徐乘風出世以後,徐宴便沒碰過毓丫了。蘇毓不知為何,至少從她繼承的記憶來看,看不出原因。總而言之一句話,書房是徐宴的私人領地。
張彩月這姑娘大喇喇地衝進徐宴的屋,司馬昭之心,真一點都不遮掩。
蘇毓挑眉,轉念想想,興許人家早就彼此有意,否則徐宴也不會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替他回來看她不是?
撇了撇嘴,感覺有點索然無味。徐宴這素未謀面的便宜相公在蘇毓這兒,基本已經畫了叉。她慢吞吞又回到灶台邊把灶火點燃,等她把身子養好就想辦法離開徐家,其他人,愛咋咋地吧!
這一夜,三個人吃了極不愉快的一頓飯。
徐乘風年紀小,不大懂事,自然看不出母親有什麼不同。除了對蘇毓發脾氣,叫嚷着要叫他爹休了蘇毓。張彩月也冷着臉,一臉不願與蘇毓這種無禮的村婦多費唇舌的樣子。
蘇毓埋頭吃飯,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
吃完,張彩月到底沒好意思說要去徐宴的屋睡。只能不尷不尬地讓蘇毓再給她鋪個床。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張彩月就爬起來。憋屈了一晚上,她連早飯都沒用,抱着迷迷糊糊的徐乘風就趕回鎮上去。
等着吧!這醜八怪的所作所為,她非跟徐大哥好好說道不可!飛得叫這毓丫被徐大哥嫌死!
蘇毓睡醒起來都沒瞧見兩人的身影。
看早已涼透的被褥,走了至少半個時辰了。想着自己還有個野山參要賣,蘇毓將昨晚的生飯煮成粥對付兩口,也匆匆出門。
王家莊離鎮上不算遠,算腳程的話,一刻不停地走,大約要一個時辰。
蘇毓這具身體勞累得厲害,沒了那根時刻掙錢教束脩的弦兒,蘇毓一躺下就不曉得醒。這不,早上起晚了,她人趕到鎮上快接近晌午。
大冬天的倒不怕曬,天冷,有太陽照着反而更暖和些。趕路這一會兒,早上那兩口粥早就消化了。蘇毓餓着肚子,馬不停蹄地就去了鎮上最大的藥材鋪子。
野山參自然是吃香的。人參這種東西,不論哪個朝代都是值錢的。蘇毓挖到的這株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了,且根須完好。藥材鋪子的大夫抓在手裏許久,期期艾艾地付了十兩銀子買下。
蘇毓拿了銀子也沒走,順勢請大夫把了個脈。
毓丫的這具身體底子太差了。這麼些年乾重活干累活,吃不好又穿不暖,身體能好才怪。
果然,大夫給她號完脈便直搖頭。再一看蘇毓一身破的破爛的爛,臉上曬得黑黃,手腫得像蘿蔔,自然也猜到了她的家境。嘆了口氣,醫者仁心地告誡她道:「養,你這身子再不好好調理,往後歲數都比別人短。得虧你還年輕,還有的救。再熬個幾年,底子耗干,就沒得挽救了。」
蘇毓聽這話,沒辯駁。毓丫的身體狀況,她親自體驗,心裏自然有數。只是養也得有銀子。
剛賺的十兩銀子,蘇毓言眨不眨地就抓了五兩銀子的補藥。掌柜的看她困窘可憐,好心又多給她包了些藥材。蘇毓當即謝過掌柜的,心裏記下這份情。揣着剩餘的五兩銀子,先去西街的麵攤上吃了一大碗熱湯麵,而後便往西街最大的書齋去。
不才蘇博士,作為高知分子,她畫得一手好丹青,練得一手好書法。行書楷書隸書草書,她都行。當然,她此行不是去賣畫賣字,她去抄書。
聽說徐宴抄一本書三兩銀子,她自認一手好字,怎麼着也不會比徐宴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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