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君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挑釁,正當此時,一位貴婦裝扮的女子緩緩步入,雖然服飾與平日不同,但蕭錦臣還是一眼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那張熟悉的臉龐讓他面色驟變。他原本欲開口道:「參見皇后」,但旋即覺得不妥,最終選擇彎腰行禮,口中改道:「見過夫人。」
「原來是蕭大人,這些人」
姜美君先前的強硬態度,在皇后面前瞬間收斂,轉而用一種柔和且帶有歉意的語氣回應着。
而那幾個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在皇后的威嚴下,瞬間變得唯唯諾諾,其中一人經過一番心理掙扎後,小聲解釋道:「他們只是出於好奇,看看就會離開。」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而這一幕卻讓蕭錦臣深感挫敗,只能灰溜溜地帶隊離開。
臨行之際,他還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不滿的抱怨聲,那些期待工作的人們對他滿是不解與失望,這使得他本就陰鬱的心情更是蒙上了一層霜雪。
「怎麼搞的?不是說來這裏就能找到工作嗎?哪怕是做個最底層的女工也行啊!」
一人憤憤不平。
「那位不是蕭大人的夫人嗎?為何他們不相認?」
另一個人疑惑地詢問。
「是啊,不單是不相認,而且還如此不留情面,哪裏有夫妻之間的半點溫情,分明就是對頭相見。」
又一人補充道。
蕭錦臣聽着這些議論,臉色愈發鐵青,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這第一紡織廠內,居然會出現皇后,更令人驚訝的是,皇后似乎擁有絕對的權威,禁止他人插手人事。
這讓他不禁生疑,難道
這龐大的工廠背後,隱藏着皇室的力量?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狠狠地搖了搖頭否定。
這怎麼可能?皇家怎麼可能涉足這等商業活動?
當他回到家中,正因在姜美君那裏遭受挫折而心情低落之時,胡嬤嬤卻端來了早上剩下的殘羹冷炙,這讓蕭錦臣的怒氣瞬間達到了頂點。
「胡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辛苦奔波一天,就該吃這樣的東西?」
他的聲音中帶着難以掩飾的憤怒與失望。
囊中羞澀的胡嬤嬤失去了往日的笑容,生活逼迫下的她再也無法保持那自欺欺人的樂觀,針鋒相對地反駁道:「實在是沒有銀兩買新鮮的食材了,今天有剩飯剩菜吃就已經不錯,明天恐怕只能餓肚子了。」
「可我明明給了你十兩銀子?」
蕭錦臣疑惑與不滿交織在一起,質問道。
胡嬤嬤冷笑了一聲,聲音中帶着無奈與失望:「十兩銀子能做什麼?在你手中,不用十天就揮霍一空。」
「絕不可能!別以為我是好糊弄的,尋常人家十兩銀子足夠一年的開銷,你卻說一個月都不夠?」
蕭錦臣的話語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
胡媽媽聞言,深深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我們這種尋常百姓家,哪有頓頓山珍海味的,平時也就吃些粗茶淡飯。蕭大人,我們就事論事,我在衛家做傭人那些年,衛夫人每個月給我二兩銀子,加上逢年過節還會有一些額外的賞賜,我都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積攢下了差不多五十兩銀子。原想着能為兒子留點什麼,誰知道到了你這裏,沒過多久就全都花完了。」
說到此處,胡媽媽的眼眶已微微泛紅,充滿了心酸與委屈。
然而,蕭錦臣非但沒有因此而動容,反而露出了失望與受傷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怪我沒有給你發工錢?胡媽媽,我一直把你當作是家裏的成員,不僅僅是一個下人。我怎麼會用銀錢來衡量我們的關係,而你卻這樣指責我,實在令人心寒。」
這番話若是放在從前,或許還能觸動胡媽媽的心,但現在,這一切聽起來是那麼的虛假,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她意識到,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迷糊,又怎會讓積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耗殆盡。
胡媽媽冷笑一聲,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也像是在嘲諷面前的這個人:「看來,以後也不會有工錢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找活干,總好過在這裏浪費時間。」
她心意已決,轉身離開蕭家,對於她而言,無論去哪裏,都比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好。
「你要走就走吧,只是別將來後悔!」
蕭錦臣嘴上雖然硬朗,心裏卻充滿了無力感。
胡媽媽沒有回頭,只是腳步堅定地向門外走去,當門扉輕輕合上的那一刻,蕭錦臣終究沒能忍住,大聲呼喚道:「在這兒做主家有什麼不好,非要跑去給別人做下人,真是糊塗!」
然而,門外的世界一片寂靜,只留下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面對着冷清與孤寂。
胡媽媽暗自啐了一口,心中的懊惱如同冬日裏的寒風,嗖嗖刮過心頭。
她的糊塗,竟讓自己一步步踏入了這蕭家深似海的大門。
在這世上,哪裏還能找到像她這般落魄的「主人」?
那不慎遺失的五十兩銀子,權當是償還他昔日救命之恩的最後代價吧。
從今以後,蕭家的大門背後的故事,再與她無關。
少了胡媽媽的暗中接濟,蕭錦臣的餐桌上迅速變得冷清,以往偶爾還能見到的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轉瞬間就被張氏母女那千篇一律的粥和糊糊取代。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貧瘠而無望的循環中。
更不幸的是,正當屋頂漏水之時,連綿陰雨也接踵而至。
一日,蕭家二爺突如其來地提出分家,並且大方地表示願意出資二百兩銀子為蕭錦臣購買一處小院,每月另給十兩銀子作為補貼。
此舉無疑是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又狠狠地澆了一桶冰水。
蕭錦臣聞此,憤怒如火山般噴涌而出。
他一怒之下,抬手猛地扇向蕭二爺,那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迴蕩,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要分也是你搬出去,別忘了,我才是這蕭家的嫡長子!」
這一巴掌,不僅扇滅了蕭家餐桌上的最後一絲溫暖,就連夜裏的粥糊糊,也隨之消散無蹤。
隨後的三天,蕭錦臣的生活更是陷入了絕境,水米未沾,連一口溫水都成了奢望。
家中僕役見狀,工資無着,自然而然投奔了二房的門下。
到了第四天,蕭錦臣在無奈之下,被迫同意了分家的要求,帶着一身的疲憊與不甘,離開了這個曾經稱之為「家」的蕭府。
此事迅速在京城中炸開了鍋,百姓們議論紛紛,有的甚至直接跑到蕭府門前,用臭雞蛋和爛菜葉表達他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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