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驟然消失,自然讓天星三十六元大陣內的紫月王為之一怔。
這兩個人族的遁走神通,皆是玄妙無比,難以探查出他們的蹤跡,自然也就無法追殺。
「可恨的人族,真是幹啥啥不行,逃命第一名!有點資質悟性,不想着怎麼變強,全去參悟怎麼逃的更快了!」
紫月王暗恨一聲,目光便落在了還是一個球的長命王身上,目中露出一抹厭惡,調控大陣,稍稍減速,便直接撞了過去!
「臭蟲子!還不醒來?我來叫醒你!」
轟!!
吼!!
一聲叱喝,伴隨着劇烈撞擊的轟鳴,隨之就是悽厲的痛苦嘶吼響徹天地!
只見縮成一個銀球,防禦力暴增數倍的長命王,硬是被這一撞,撞的生生彈開!
它那通體的銀甲全部開裂,爆碎,鮮血下雨一般四濺!
而如此一撞之下,紫月王也算是泄了點火氣,也不管長命王的痛苦嘶吼,只冷聲道:「老烏龜讓我來救你!現在我已經救了你了!還不滾回老巢去!廢物一個,還學別人搶機緣?」
說罷收起了天星三十六元大陣,冷哼一聲,轉頭回往深海去了。
至於渾身流血,甲冑爆碎,重傷無比的長命王,則是低低的痛苦嘶吼着,它看着紫月王遠去的方向,眼中全是痛苦與怨毒,但它也不敢耽擱,直接鑽入海內,拼盡全力的也往深海去了。
四面八方一時安靜,濁天巨浪,也慢慢平復,仿佛這裏從未有過一場大戰一般。
卻是百萬里外的遠處,空間一陣扭曲,秋識文驟然從其中走出,滿臉的陰冷與不甘。
而前方十萬里處,東洲已然可見。
不過秋識文卻並未前往東洲,而是以神識橫掃方圓數萬里。
隨着他的掃視,眼睛驟然一閃,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只見與他相隔大概三千多里的地方,空間扭曲,餘羨亦是一步邁出,與秋識文一樣的百萬里大挪移,先後而至!
「此人還真來了」
秋識文目光閃爍,心中暗自思索。
要說此人不來,那才是正常的,畢竟修士,哪有輕易信人的道理?
可偏偏此人真就隨着他來了東洲。
那麼此人,要麼是藝高人膽大,並不懼自己有什麼陰謀手段,害他性命,奪他機緣。
要麼此人就是真的單純,如此信任自己。
難不成是一直在海外苦修至返虛的苦修士?所以不太懂人情世故,人心險惡?
可這也不可能啊,只要他是有智商的,從踏入修行界那天起,他就該明白,人心不足持。
「看來此人是有本事在身,故而不懼陰謀,百萬里橫渡之下,此人氣息毫無變化,而且不過返虛初期境界,竟不弱於我這返虛中期的速度」
秋識文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露出一抹淡笑,傳音道:「道友。」
「哦?宗主果然神速無邊,竟早已到達。」
聽到了秋識文的傳音,餘羨露出一抹詫異之色,回了一句,便身形一晃,出現在了秋識文身前。
「道友過譽了,道友你的神速亦是強大,若是你我境界一樣,恐怕我都追不上道友。」
秋識文笑着反贊了一聲。
「我能渡百萬里,已經是竭盡全力,哪有宗主這般氣定神閒?遠遠不及,遠遠不及啊。」
餘羨笑着又贊了一聲,兩人可謂相互客套。
秋識文笑道:「道友不必稱呼我為宗主,此言當真生分了,若是道友不嫌棄,可喚一聲道兄,或者直呼我秋識文名字即可,對了,相識到現在,卻還不知道友名諱?」
餘羨笑道;「那我就以道兄稱呼了,至於我的名諱,我本姓張,因在家中排行第三,父母便取名張老三,後八歲時被海外修士看中靈根,收入門下,名字便一直沒改過,道兄若是不嫌棄,叫我老三即可。」
「張老三」
秋識文眼光微微一頓。
這個名字,簡直就是一耳假!
看來此人是不願意透露真名了
不過也難怪,兩人剛認識沒多久,甚至一開始自己本就不懷好意來的,即便後來因為自己出手阻攔二妖,傷了秦炎,甚至差點斬殺了長命王,算是給這人報了一些仇,但要說熟悉,情義,那還真是一點都沒有。
故而此人以假名示之,也是正常,換做自己,必也是假名。
思及此處,秋識文笑道:「原來是張老三張道友,只是道友這名諱,我卻一直沒有聽說過,看來道友很早之前就已經在海外苦修,不問世事了。」
「是啊,是啊」
餘羨嘆息一聲,略有些悵然道:「自化神圓滿之後,我便閉死關,勢要突破返虛,這一晃都過去了近萬年,直至今日成功突破返虛,這才算是重見了天日,卻不知這世間,又變化成什麼樣了。」
「萬年之前」
秋識文暗自思索。
他在東洲這些年,早已把東洲的信息了解了七七八八。
但萬年之前的事情,卻還是非常模糊的,尤其是這張老三還是海外修士,萬年之前的化神圓滿,那還真不好辨認身份,畢竟萬年久遠,幾乎是沒有什麼信息流傳下來的。
而既沒有信息流傳下來,那還不是一張嘴由他說?
不過說什麼不重要,什麼信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的的確確是返虛修為,且是人族,那就足夠了。
可拉攏可用之
「原來如此。」
秋識文點頭道:「萬年閉關,一朝返虛,道友當真好大毅力,道友若是不嫌棄,不妨來我東洲一敘?」
「道兄相邀,我當不推辭。」
餘羨當即笑着一點頭。
「請。」
秋識文笑着抬手示意,邁步向前。
「好。」
餘羨面帶笑容,跟隨身側,向東洲而去。
對於秋識文,自身是絕不能露怯的,以他多疑的性子,不露怯之,坦蕩示之,他反而捉摸不透,甚至心中會把自己的實力無限拔高,不敢隨意試探,更不敢輕易動手。
而若是露了怯,小心翼翼的,畏畏縮縮的,那恐怕立刻就要被他翻臉鎮壓,索取好處,甚至直接斬殺了。
至於他在東洲之中留下了什麼陷阱?
亦無需懼之!
大不了也祭出天星三十六元大陣和他戰一場,反正逍遙大陣自己看了七七八八,並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分身亦無礙。
而若是他當真只想與自己合作,去行一些自己分身所不知道的隱秘之事。
那借他之名頭,由他之引路,以新的身份進入中州,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餘羨心中清楚,自己想要真正踏入返虛,命運所至,機緣所在,應該就在中土之中!
而枯留在東洲,或者東海之中,想要返虛,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並且更重要的是,太多他在意的人在中洲了,本尊一直不去,他們的安全就永遠受不到保障。
之前不去,是因為實力所限,不能輕易前往,否則不但保護不了那些人,自己也會有性命之憂。
但如今本尊已然有了和返虛一戰的實力,那自然,該去了!
一路向前,秋識文和餘羨的速度都不慢,只片刻便來到了東洲,進入了東洲之後繼續一路遁空,徑直到了小崑崙山前。
小崑崙山沒有什麼變化,甚至其上的建築,佈局等等等,也沒有任何改變。
唯一的變化就是,天心教的旗子沒有了,升起的是逍遙仙宗的大纛。
此刻崑崙山上亦有很多的弟子,大多數都是之前天心教的人,以及這些年新收的弟子。
畢竟天心教變成逍遙仙宗,也不過才過去了二三十年,其中絕大部分的人都還活着,金丹,元嬰等人,更是不會在意幾十年的時間。
而這些弟子卻沒有前往中州,能前往中州的,也就只有那幾個化神,以及幾個元嬰,和三個金丹。
余者在秋識文看來,皆無資格,畢竟垃圾一般的東西,不配前往主宗浪費資源。
兩人一閃再閃,落入小崑崙山山巔,卻沒有任何人能察覺。
站於山巔之上,秋識文笑道;「此乃東洲最高峰,小崑崙山,此山靈氣尚可,若是道友不棄,以後可在這裏修行。」
「此地靈氣盎然,濃郁,精純,比之我之前在海底閉關的一處靈脈強出數倍不止,真是好地方,好靈地!」
餘羨掃視四周,點頭贊道:「足夠返虛吞吐了。」
「哈哈哈哈。」
秋識文一聲長笑,負手而立,看向天邊廣闊,傲然道:「道友啊,此地靈氣雖是不錯,但對於中州那真正福地,卻還是差了很多,我等返虛修士,吞天地之機,吐日月之息,一次呼吸,便是江河湖海一般的靈氣,此地於我看來,已然有些貧瘠了。」
「哦?」
餘羨目中露出一抹精光,看向秋識文道:「道兄所言的福地,莫不成是那真正的,逍遙仙宗總舵?」
「哈哈哈,然也。」
秋識文笑着一點頭,也看到了餘羨目中的精光,但他卻沒有順勢邀請餘羨前往中土,而是話鋒一轉,笑道:「今日道友剛剛渡劫完成,又助我與那孽障一戰,大陣對撞之下,道友也一定被反震之力震的有所損傷,不如就在此地修養一二,穩固修為吧。」
餘羨一聽,目中露出一抹遺憾之色,隨之笑道;「既然道兄如此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秋識文點頭正色道:「好說,另外道友初入返虛,以後必然所需不少,我秋識文踏入返虛多年,倒也頗有些家資,若是道友需要什麼,直接開口即可,今日我先助道友截殺二妖,道友又助我抵擋孽障,你我之間,可謂是戰鬥之友!道友可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餘羨神色頓時一正,點頭鄭重道:「有道兄這句話,我張老三,足矣!你我,乃戰鬥之友!道兄以後若是有事,也只管開口,我定不會推辭!」
秋識文輕輕一笑,伸手拍了拍餘羨的肩膀道:「道友就在此地好好休息,將養傷勢,穩固修為,我回中州總舵去處理一些事情,大殿內有我神念分身,有事找我分身即可。」
「好!」
餘羨鄭重點頭道:「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道兄千萬別客氣!」
「哈哈哈,有道友此言,我秋識文心足矣,我去也。」
秋識文一聲長笑,身形便消失無蹤,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大傳送陣前,隨後一步邁入其中,直接消失不見。
餘羨看着秋識文離去,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
他本尊雖走了,神念分身可是一直在的。
而神念分身和他本尊,又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神念分身很弱罷了。
因此餘羨只輕吐了口氣,便在那本是教主大殿的殿前廣場上找了一處涼亭,坐下盤膝,緩緩吐納,四面八方的靈氣立刻便如同百川歸海一般,向他匯聚而來。
大殿之內,秋識文的神念分身神色平靜,見餘羨打坐修行,並無異樣,片刻後便閉上了眼睛。
而逍遙仙宗所在,秋識文已然從大傳送陣之中回歸。
只見此刻的他哪還有半分笑意,臉上全是冰冷,目中全是憤怒與不甘。
此一行,耗費眾多,可居然是什麼都沒得到!
並且自己的大陣還被撞的損了很多,想要修復,又不知要多少心力!
真是可恨啊!
不過要說收穫,也不是一點都沒有。
首先自己確定了那禿驢,就算不是紫月王,也一定和紫月王有着非常密切的關係!
待自己踏入返虛後期,必立刻前往東海,搜山檢海之下,也要找出紫月王所在,將她斬殺,以消後患!
另外那個張老三,雖說是假名,但其人那點小聰明,自己一眼看穿,此人倒是可以利用。
一個真正靠自己踏入返虛的返虛修士,實力當是不錯。
以後或許他將是自己一大助力,如今先養在東洲小崑崙山,日後若有機會,再將他帶來中州一起行事,不論是當墊腳石,還是用來當助手,乃至有危險時,當做棄子,都是相當不錯的。
秋識文心中思索着,飛向雲宮,同時轉頭又看向了天心峰,冰冷的目中少見的露出了一抹嘆息之色。
自己這個徒兒真是被自己誤會的太久了。
他心中早已生怨,自己如何看不出來?
以後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再彌補一下師徒關係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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