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側翻後他整個人被牢牢困在車裏,即使徒手劈開窗戶,打算從此處逃生也無濟於事,他的雙手在汩汩往外冒血,他的體力和精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把整個身體從車裏拖出去。
他感受到身體體溫在迅速下降,血液在緩緩流失,萬念俱灰之時,周初一出現了。
強烈的燈光下,他掙扎着睜開迷濛的雙眼,只見她渾身亂糟糟的,頭上滿是血痕和樹葉。
還在無腦使勁的周初一嗅了嗅鼻子,【怎麼有汽油的味道,不會是汽油泄露了吧】
賀瑾平涼薄蒼白的唇輕啟,連說出來的話都帶着冰冷「周初一,別給我添麻煩,快滾。」
「啪」一聲,周初一一巴掌拍了他的嘴,「閉嘴,你的命現在歸我管,少廢話,再說我還打。」
說實話,賀瑾平被打懵了,既然汽油已經泄露,估計連爆炸也不遠了,他不能拖着周初一死,不然他沒臉見周家父母。
除此之外他也解釋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想拖着周初一陪自己一起死。
周初一看見主駕駛車窗是空的,連忙走過去拽着賀瑾平的衣服就往外拖。
「賀瑾平,你腳有沒有被卡住,你別動哦,我拽你出來」
此時的賀瑾平已經意識模糊到聽不到她說什麼了,他只聽到周初一一直「嗡嗡嗡」在他耳邊說什麼,鼻尖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由於車窗是賀瑾平硬生生掏出來的,邊角上還有許多碎玻璃,為了能使得上勁,周初一把上半身都探進車裏拽賀瑾平,細嫩的胳膊被殘碎的玻璃反覆拉扯出血跡。
她察覺到了,因為拽着賀瑾平的手越來越滑,可她沒有辦法放棄,她不能沒有賀瑾平。
【賀瑾平,你快出來啊,啊,快出來啊】
【快出來,我快沒力氣了,千萬別死,我不能沒有你】
拽到最後,周初一手臂幾乎都是血肉模糊的,但她鐵了心要把賀瑾平拽出來【賀瑾平,幫幫我,我想回家】
而這句也是賀瑾平意識消失前聽到的最後一句周初一的心聲。
「啊,嗯,哈」終於,在這輛車的危險閾值達到最大前,她把賀瑾平拖出來了。
此時已經筋疲力竭的她絲毫不敢鬆懈下來,她顫抖着手拿起掉落的手電筒,半拖半扛着賀瑾平按照原路返回。
害怕,疼痛,絕望的情緒席捲着她的大腦,她拿着手電筒的手時不時揩去溢出來的眼淚,鼻尖縈繞着濃烈的血腥味,走啊走,走到不知道多遠,甚至以為自己已經越過邊境線時,頭頂傳來一片亮光。
是賀北找來了!
周初一使出渾身最後一絲力氣大喊「賀北,賀瑾平在我這裏,他的那輛車就在前面快要爆炸了,你們小心。」
之後的事情,周初一就不記得了,待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爆炸的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vip病房裏。
「醒了?」穿着病號服的賀瑾平拿着筆電坐在她身旁,見她滴溜着卡姿蘭大眼睛到處轉,應該是沒什麼大事了。
周初一頭被固定住,她只能動眼睛,看着眼前穿病號服都擋不住他禁慾氣息的賀瑾平,心裏又開始騷動起來【嘖,要是上面兩顆扣子不系起來,露出骨骼分明的鎖骨,斯哈】
賀瑾平下意識抬手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好險,遇到女流氓了。
失血過多的他還沒完全恢復,嗓音帶了些嘶啞和虛弱「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讓醫生進來給你看看。」
周初一眨眨眼,然後翻了個白眼給她,不耐煩地閉上了眼睛,關上了溝通窗口【救你還讓我滾,我小本本記到你死,而且還是置頂的那種】
原來是在記仇。
可賀瑾平並不打算解釋,他打量着周初一顫抖的羽睫,修長的手指緩緩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字,聲音磁性又低沉「初一,既然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可以幫你達到一切想要的目的,好不好?」
周初一假寐的眸子一下子睜開「真的嗎?真的嗎?我想要什麼都可以拿?」
賀瑾平看着她倏爾有神的眼睛,薄唇帶了些笑「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周初一的眼神不自覺的就飄到賀瑾平敞開的衣領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嗚嗚嗚,這樣的賀瑾平可以給我來一打嘛】
雖然他還沒弄清這個身體裏的周初一到底有什麼目的,可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讓他信任她的機會。
就看在她這麼慘的份上!
清醒兩分鐘沒玩手機的周初一感覺人生好像空了一截,可當她抬手的時候,撕裂的肌膚傳來皮開肉綻的痛感,額間立馬泛起細密的汗珠,賀瑾平看她面色蒼白不對勁「怎麼了,賀北去喊醫生。」
周初一其實把自己保護得很好,沒來這個世界之前受過最大的疼就是嘴裏長了四顆煩人的智齒了。
可當手不知名的痛意襲來的時候,她甚至連叫都沒力氣。
她紅着眼睛,淚珠一滴一滴往下墜「賀瑾平,我疼得厲害,我受不了了」
賀瑾平很幸運,車輛側翻也沒傷到身體內臟,只在砸窗戶的時候受了些外傷。
但周初一先是腳崴,又翻滾下山,再加上手臂脫力跟玻璃摩擦,還有全身過敏,諸多傷疊加在一起,等賀瑾平幽幽轉醒的時候她還沒出手術室。
醒來的他看到周初一換下來的白色短袖已經被她的血染到通紅,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地疼痛感傳來。
他們住的都是最頂級的套房,醫院安排了最優秀的醫生團隊治療。
醫生匆忙進來查看,周初一痛得面色蒼白,要不是頭被固定住恨不得滿床打滾。
【可以給我上那種順產的止痛泵嗎,嚶嚶嚶我好痛】
周初一疼得嘴都張不開,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
賀瑾平看她痛得難受,沉聲道「怎麼樣了,給她試試止疼泵。」
醫生騰出空來應他「賀總,一早就給夫人用上了,但夫人似乎耐疼的能力有點弱,所以格外耐受些。」
【達咩,我不信,我可以堅強了,怎麼可能耐不了疼】
其實周初一自己算是能吃苦的,可她忽略了原主父母沒過世的時候在家也是十指不染陽春水的大小姐,後來父母過世後沒多久就被賀家收養,錦衣玉食的養着,什麼苦都沒吃過。
用當前熱評的一句話,原主吃過的苦只有冰美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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