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芳不敢反駁,只能把胖兒子摟緊一點。
但姜飛翔又胖又愛動,何秀芳根本就抱不住他。
母子兩個一個想按住對方,另一個想掙脫,最後姜飛翔戰勝了親媽,然後成功從何秀芳懷裏摔到了地上,他只停頓了片刻,然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薑母一下子就慌了,「乖寶,奶地乖寶啊,心肝寶貝,你怎麼樣了?摔了疼不疼?」
說着,一把就把小胖墩從地上撈起來。
她平時在家不幹活,沒什麼力氣,但抱孫子手不疼腿不抖。
姜飛翔哭起來簡直就跟魔童在世一樣,嚎得人連耳朵都要聾了,他受了委屈,誰都哄不好。但薑母最是知道這小子的七寸在哪裏。
她摟着孩子「心肝肉」的叫着,然後惡狠狠地瞪了何秀芳一眼,「都怪媽媽,媽媽沒用,才讓我們小寶摔倒了,都怪媽媽,打媽媽!」
姜飛翔聽了這話,果然就不哭了,他立即伸出手來,在何秀芳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四歲的男孩子有一身的蠻力氣,更何況是姜飛翔這樣的肥小子,何秀芳的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
她捂着臉一聲不吭,更加助長了姜飛翔的氣焰,他猛地推開薑母,站起來,就跟一頭小牛犢子似的,猛地往何秀芳身上撞過去。
何秀芳「嗷」地一聲,摔在了地面上。
薑母冷哼了一聲,正想罵一聲活該,忽然看見何秀芳雙腿中間一片鮮紅。
她嚇了一跳,指着那片紅色驚聲道:「什麼,什麼東西?」
何秀芳自己都嚇傻了。
姜鳳霞姐妹三人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不過聽清楚傳話的人說的話時,姜鳳霞忽然想起上輩子也有這麼一出,不過上輩子她一直都在姜家,就像姜家的住家保姆,她記得何秀芳好像是被姜飛翔給推倒的。
四歲的小男孩壯得跟一頭小牛犢一樣,而且還被寵得霸道任性,一點禮貌都沒有。
他是誰都敢推,反正出了事有薑母給他兜着,絕對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
她記得上輩子是她幫忙把何秀芳送到醫院去的。
並且路上她還順口說了姜飛翔兩句,結果薑母立即就不樂意了。
說她的寶貝孫子也不是故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怪孩子也沒什麼意義。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為了何秀芳的身體着想,姜鳳霞還是堅持讓她在醫院住了兩天。
兩天後,薑母死活鬧着要她出院,說她有錢住院,還不如把錢交給她。
錢到了她手裏至少還能攢下來,以後給她的寶貝孫子姜飛翔,給何秀芳用了也是白用。
再說孩子本來就不能生,除非姜建設的工作不想要了。
那個時候的薑母還不知道,幾年後,姜建設就下崗了,等到那個時候,再生個孩子也無非就是多花點錢的事情。
等到那個時候,薑母又開始後悔。
只是何秀芳因為這次流產傷了身體,再也沒懷上過。
薑母不僅沒安慰她,還罵她生不出孩子,對她更加冷言冷語。
認為她以後再生不了孩子了,唯一的兒子還是她的寶貝孫子,以後能依靠的也只有老薑家,所以怎麼對她都無所謂了。
姜鳳霞想起往事,心裏就忍不住感慨。
她是真的對除了自家人都掏心掏肺啊。
姜鳳霞深刻反思自己。
她在醫院門口遇到了一臉着急的姜紅霞。
姜紅霞看見姜鳳霞,神色有些不自在,還把手上的東西往後藏了藏。
姜鳳霞只當作沒看見。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大姐如果自己看不透薑母的真面目,自己不能狠下心來,她說什麼都沒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大姐這麼心軟,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她已經提醒她那麼多遍了,再怎麼說也已經盡到了親妹妹的心意了。
要不接下來她就別管了。
反正大姐也不聽她的。
這麼一想,姜鳳霞就有些擺爛了。
姜紅霞能明顯感覺到妹妹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尷尬地主動找話題,「鳳兒,你也來看望秀芳啊。真可憐啊,怎麼好好地就流產了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或許是因為也有流產的經歷,姜紅霞能跟何秀芳共情。
「我,我給她買了一些紅糖,還有雞蛋。」
姜鳳霞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心裏卻默默吐槽,別最後全便宜了姜飛翔。
反正也不知道能有幾口是何秀芳吃的。
不過大姐這份心思到了就可以了。
見妹妹不搭理自己,最重要的是,她手裏空空蕩蕩的,姜紅霞就十分不自在。
姐妹兩人一起跟護士打聽了何秀芳的病房。
剛到門口就聽到何秀芳壓抑的哭聲。
「我怎麼知道自己有了?這孩子跟小牛犢似的撞上來,我也攔不住啊。」
薑母斥責,「你自己身體不爭氣,哪裏都能怪飛翔?」
「孩子還小,你這個當媽的自己不會自己躲着點?現在出了事就知道怪孩子?沒看到孩子都被嚇到了嗎?」
姜鳳霞和姜紅霞進去了。
姜鳳霞第一眼就看到了姜飛翔。
他正在醫院的椅子上面爬來爬去,撅着一個小,屁,股,完全看不出任何嚇到的模樣。
看到姜紅霞和姜鳳霞來了,屋裏的婆媳兩人也都閉上了嘴巴。
薑母瞥了一眼兩個女兒,見姜紅霞帶了東西來,看樣子是紅糖和雞蛋,雖然有點不滿,但總算沒空手來,對比姜鳳霞,她對大女兒點了點頭。
「還是老大懂事。」
「不像你妹妹,弟弟和弟媳住院都空手過來,不知道的還當我這個當媽的沒教她。」
姜鳳霞臉一熱。
兩個妹妹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薑母只關心姜建設。
雖然姜建設的吃喝拉撒也是她這個大姐伺候,但薑母會關心兒子。
所以只有兩個妹妹才是她的責任。
薑母罵姜鳳霞沒教養,就是罵她這個當大姐的不會教。
她嘴唇蠕動了一下,「媽,秀芳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薑母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麼了?還不是她自己不當心,都那麼大個人了,連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
何秀芳為自己反駁。
「生了飛翔後我就上環了,誰知道上環也能懷孕,我也不知道呀。」
薑母無話可說。
兒媳確實是上環了。
但誰知道呢,上環竟然也能懷上。
她的眸中精光微閃,「沒福氣就是沒福氣,懷上了生不下來也跟沒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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