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回首看,那些日子像是放得太久的水果,發酵出酒味,把人的眼神醉成很深很黑的夢境。
兩人從教學樓出來,許涼的眼睛追着一個熟悉的女性身影而去。葉輕蘊問她是不是看見熟人了,許涼愣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剛才她看見的女人好像是姜奕。不過她走得太快了,腳下一陣風,自己也只看到她的背影所以才不確定。
姜奕是寧嘉謙公司合伙人陸琮的女朋友。她的個性爽氣,做事總風風火火,而陸琮又是溫吞的性子,處處忍讓,有一次他們倆冷戰,姜奕竟然又氣又無奈地說:「算我求求你,你和我吵吵架吧」
他們兩個總讓人覺得啼笑皆非,但卻又異常默契。有些只看表面的人還打賭,說陸總在不遠的未來就會和姜奕分手,到最後被稱作「模範戀人」的寧嘉謙和許涼分開了,他們倒是仍在一起。
嘉諾遊戲公司在鄰市,近幾年聽說規模擴大了一倍,在行業里口碑很好。
她心裏想着不要再去關注這些事,但每每遇上類似的消息,總忍不住上前去詢問個清楚明白。表面上放下來,心卻沉到最底下,永不見天日。
她抿唇沉默着,像有一肚子心事。葉輕蘊牽住她的手,覺得她的體溫有些涼。於是帶着她往車的方向走去。
這兩年來,許涼幾乎和嘉諾那邊的人完全斷絕了關係,那個盛裝了她無數歡愉的地方,她像失憶一樣把它忘掉。
此刻姜奕的背影就像現在與過去的連接點,又將那些規避於陰影當中的景象打撈出來,一一在她腦海里上演。
所以她此刻是個對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形象,真被好看的電視劇吸引了似的。
「阿涼,你怎麼了?」,葉輕蘊低聲問。她似乎在出神,但又不具備出神時候的面無表情。
許涼搖搖頭,兩個紅寶石耳墜隨着她的腦袋晃動,成了懸崖邊上熟透了的野生櫻桃。
葉輕蘊抿唇,她這樣的表情,顯然就是把過去那些潮濕的記憶,趁着好陽光給曬乾。
兩個人都沒說話,當轉彎的時候,許涼的包不小心落在地上。她頓了一會兒,才想起彎下腰去撿,葉輕蘊也俯下身去,兩人的手碰在一起,忽然極細小地「啪」一聲,不大不小的靜電竟然讓他們的手彈開。
許涼忽然醒過來似的眨眨眼睛,覺得有些好笑。
葉輕蘊卻有些惱了。倒像上天故意安排好了似的,讓自己和她肌膚之親的緣分都要斷掉。於是他沉着臉,跟老天爺對着幹,一把拉過她的手不放。
許涼掙扎了一下:「哎,你這人,我的包還在地上呢!」,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變臉比變天還快。
葉輕蘊面無表情地說:「我和包,你選一個吧!」,又威脅說,「不過你要是選包的話,從此它將消失在這世上」
她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他現在的樣子,倒像和一個包吃起醋來。
但看他這麼鄭重其事,許涼怕等會兒消失的不止是包,還有她自己。於是說:「葉先生,我選你好不好?」
葉輕蘊一挑眉,意思是那還用問?
許涼心裏嘆氣,九哥啊九哥,你鬧了半天脾氣,也只是比一個包重要而已啊。
他才不管她有多複雜的心理活動,扭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嗯,賞你的」
等了半天不見她有回饋,終於繃不住要問:「難道你不親回來,以示謝主隆恩嗎?」
許涼用右手在左手上做了個跪下的動作,笑眯眯地說道:「好像這樣比較有誠意」
葉輕蘊點頭:「是的。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親回來的那種方式」
許涼:「……」
葉先生在這天傲嬌之後,第二天又開始腹黑。
現在許涼已經習慣了和他同床共枕,冬天的時候,他身上很暖,於是她睡着睡着就滾到他懷裏去了。葉輕蘊習慣用兩隻手臂將她圈住,每天早晨起來,她幾乎半個身體都在他身上。
自從他們住同個房間,他便有了賴床的習慣。以前還要晨起運動,但他現在只樂於在床上的那種運動。每每將自己那線條完美的身材裸露出來誘惑她,但許涼也最多咽咽口水——最近她遲到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該起床了,九哥」,她喚他,現在兩個人簡直顛倒過來,以前都是他到她的臥室去叫早。
葉輕蘊聲音沉啞地「嗯」了一聲,眼睛還沒睜開,嘴唇倒先去和她打招呼。他也不挑地方,吻上哪兒是哪兒。
今天運氣倒好,剛剛親到她嘴唇上去。
他低笑一聲,今天要是他們不同時遲到,都對不起上天給的這份機緣。
於是他翻身罩住她,唇舌更深入地親吻她。
許涼喉嚨里有細微的拒絕聲。不過葉輕蘊只當沒聽見,手伸到她睡衣底下,覺得掌心下的那層皮膚,就像小時候淘氣,去揉弄的元宵面一樣。
他的手越來越往上,這時候許涼咬了一下他的舌頭。
葉輕蘊悶哼一聲,喘着氣笑道:「我還沒開始吃你呢,你倒先吃我」,一邊說一邊貼到她耳旁,「怎麼樣,我的味道還不錯吧?」
許涼被他充滿內涵的話弄得滿臉通紅。
她試圖做起來,不過睡裙肩帶突然滑落,胸口的風景亮出來一半。
葉輕蘊還沒怎麼動作,她反倒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趕忙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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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的兔子一樣,趕忙跳下床。
出了臥室,他不懷好意的聲音追了過來:「你那倆小饅頭還沒進化成包子呢,有什麼可遮掩的?」
許涼深吸口氣,看在自己打不過他的份兒上,還是收拾收拾去上班吧。
一到公司,許涼就遇見了蘭今和薄欠。兩人走在一前一後,蘭今伴着一張臉,眼神一刻不離自己前面的年輕男子,他們此刻的關係是犯人和牢頭。
但薄遷顯然不把自己困宥在這種束縛當中,他看到許涼,嘴角揚起一抹淡笑,沖她打招呼:「許小姐」
許涼點頭對他說早啊,又想起來問他:「找到溫璇了嗎?」
薄遷一提起溫璇,臉上就有一股柔和光芒,眉心中間那顆硃砂痣紅得愈發奪目,「她已經回來了,謝謝許小姐關心」
許涼臉上一頓,她明明是在問候溫璇,但薄遷一臉坦然地替溫璇答謝。心裏總覺得有些不習慣,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嗯,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候蘭今在薄遷身後叫他,說好要去見老闆,在耽擱下去,就該讓老闆等了。
薄遷禮貌地對許涼告別,這才跟着蘭今順着扶梯上樓。
這天平平靜靜,裴意初有個通告,當下最熱門的親子節目邀他去做嘉賓。吳敏川跟着他去了。
她和以前一樣,成了「留守兒童」,處理一些雜物。本以為這一天就要這麼平平順順地過完了,沒想到晚節不保,回家的路上卻出了事故。
下班的時候,照例是司機來接。許涼上了車便接到葉輕蘊的電話,他晚上有個飯局,要遲一些才能回家。
「你要來嗎?」,他忽然問她。
那種場合她向來是不參與的,一是他們的關係並未對外公佈,以兄妹的名義出去應酬也不是個事兒;二是她也不喜歡那些華麗但又無聊的奢華場合,以及人人都帶着面具的客套,所以她不想當他的女伴,他已經習慣了。
久而久之,他要出去,不會特意找她,沒想到今晚倒提說起來。許涼奇怪道:「今天晚上的飯局需要我出場嗎?」
葉輕蘊沉吟一會兒又自我否定似的說:「算了」,跟她說最近晚上的電視劇似乎還不錯,可以多看一會兒。
聽到這兒,許涼忍不住笑,他什麼時候有那個閒心去關注電視劇了?每次和她一起看電視,他向來頭都懶得抬起來。
這樣叮囑她,無非是想讓許涼晚些睡,等着他回家。
她笑起來,應了一聲,這才掛斷電話。
只是剛把手機放回包里,車子忽然在地面上摩擦出很大的聲響,輪胎似乎要把地面割裂。
許涼身體猛地向前傾,驚呼一聲,等車子停下,這才穩住重心。
家裏的司機她向來是放心的,葉輕蘊特意在婚後在退役的特種兵里挑選,人勤勞又穩重。開車技術也不錯,總之是個讓人放心的性格。
許涼問司機:「發生了什麼事?」
司機也有些惱:「有輛車在搶道」,說着他開了車門,下去查看。
家裏的車輛輛價值不菲,要真追究起他的責任來,他砸鍋賣鐵都賠不起。
不過太太倒是好說話,開了車窗問他:「擦得嚴重嗎?」,語氣里沒有責怪的意思。
司機鬆了口氣,但有些自責,要是自己閃得再快些就好了。這車哪怕再上一遍漆,都得好幾萬,雖說老闆和太太不會放在心上,反正車庫裏的豪車多得可以開車展,但心裏仍舊不是滋味兒。
肇事的那輛車給他們的車毀了容,不過從擦傷面積來看,對方顯然更慘一些。車主沒開車徑自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還要同他們扯扯皮?
到底對方的跑車也不便宜,上面還綁着一個巨型毛絨玩具。
似乎這是現在的流行趨勢,這些跑車車主就愛這樣打扮自己的愛車,極速的奔跑姿勢和笨拙的玩具對比,顯得格外另類出眾。
不一會兒車上下來個人,年輕男子,長得不賴,至少不會在人群里被淹沒的那一類。但臉上那抹對什麼都不在意的笑容,以許涼在大院兒身上得出的經驗來看,眼前的人是個紈絝無疑。
「抱歉,我開得太急了些」,他說道,語氣頗誠懇,只不過眼裏的精光一直閃爍,讓人不想和他對視。
看他並不推諉責任,許涼公事公辦道:「我沒事,有事的是車。索性沒造成什麼巨大傷害,有關責任,你跟司機談好了,他比我更懂這些」
她說完升上了車窗,不想跟他對說因為不喜歡他上上下下掃視自己的目光。
那樣子,像是在給她本人的價值打出一個分數來。一個個算計都是在打量的時候萌發的。
司機走到男人跟前說:「家裏的車庫不允許停放有缺陷的車子,等會兒我就會開去修理。請你給個聯繫方式,到時候我會把賬單報給你」
男人從外套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到時候就打上面的電話。還有,我不準備接收你的賬單」
司機豁地抬起頭,身上在特種部隊訓練出來的肌肉繃緊了,兩隻眼睛漸漸深起來,那股血性衝上來,倒讓對方臉上的笑意斂了三分。
「別緊張,我沒說不賠。我最近要出國一趟,為了不把這筆賬背得太長久,我現在就賠」,說着從衣袋裏拿出一摞現金來,目測足夠支付車子的修理費。
這還不止,男人又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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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司機:「多有冒犯,實在不好意思。這個禮物,就當是給車上的那位小姐賠罪」
司機當然不肯接:「無功不受祿,再說我們家……」,他頓了一下,還好那個稱謂沒有脫口而出犯了忌諱,「大小姐沒說話,我不可能收的」
「要麼一起收,要麼一毛錢都拿不到,選一個吧」,男子點了一根煙,煙霧升騰上去,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別逼我」,司機沉靜地說了一句,但其中的分量又不像在虛張聲勢。
「那我問問車上那位總可以吧?」,他把香煙掐滅掉,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接着就朝車邊上去。
司機看着男人舉起手指,正要扣許涼那邊的車窗,誰知道突然有人一把捂住他的嘴。
那個男人趁着這空擋,當了許涼那輛車的駕駛位。車鑰匙剛好沒拔,男人勾起嘴角,啟動車子開走了。
司機劇烈掙扎着,好一會兒,他眼睛漸漸合上,身體軟了下去。
捂住他的帕子上,剛好有迷藥。
許涼被困在車上,她摸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給葉輕蘊,男人一下子剎住車,反身用力從她手裏奪下手機。
「你想幹什麼?」,她身體往角落裏縮,心裏緊張得要命:從來沒想過劫持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男人的眼睛在她身上掃蕩一遍,笑得惡意十足:「本來沒想過要幹什麼,不過你這麼一提起,我不介意真干出點兒什麼」
許涼的臉色白了白,掐了掐冒汗的手心,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男子既然開車,輕蔑一笑:「女人,別套我的話。也不用知道我是誰,一會兒我們只管快樂就行了」
許涼被他那句熏人的「快樂」弄得十分反胃,想了想,她從包里摸出拿出化妝品,眼睫毛,嘴唇,還有臉頰,全方位給自己打造了一遍,然後衝着後視鏡對男子嫣然一笑,說道:「既然你這樣看得起我,我也不不能撐不起這份台面。咱們去哪兒,說吧?」
她一撩頭髮,一變換身姿都是嫵媚風情。清麗的五官被妝容覆蓋,像是從一池子清水裏化出來的明媚身形,一舉一動都凝魄。
男子只顧着吃哦你發後視鏡里看她,分不出一隻眼睛看路,車開得歪歪斜斜。
許涼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讓自己在這輛車上給他陪葬,於是趕緊道:「玩兒的時間有得是,何必急於一時」,說着眼裏泛起水色,盈盈看他一眼。
男子以為她是在和自己眉目傳情,當下心中狂喜,定了定心神,握緊了方向盤。接着真的仔細看路,現在他只想早一點兒達到地方。
「難道我們是要去翡城嗎?」,許涼楚楚地問道。
但她心裏明白,這人能公然劫持她,一定不會往邢二的地盤上去。
男子果然一口否定:「那地方有什麼玩兒頭,哪兒比得上夜宮?」
題外話
首先對於香香近期更新晚,少,並且有三天沒更新的事,我想給大家說聲抱歉。這幾種情況一部分是因為香香考試完之後,要處理關於畢業論文的事,還有要打包行李,以及擠火車回家,所以時間有些緊;第二個則是因為有時候天氣太冷,有些懶惰,寫得不多。
但不管怎麼樣,更新滯後確實是我對不起大家,我知道比起其他讀者,大家對我算得上寬容和支持。從今天起,我會改過自新,好好做人,爭取成為一個對大家負責的勤奮作者。請大家監督和鞭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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