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大宋皇帝是趙頊,前幾年的時間,王安石變法將整個大宋鬧得沸沸揚揚。」
「也是前年的時候,王安石辭官,趙頊改年元豐。」
「以大宋的年號來算,今年則是元豐二年。」
雲深霧靄深處,有山峰於雲霧之間縹緲不可得見。
山峰上有一草廬,廬舍前又有少年一手捧書,一手持竿,盤腿坐在青石之上。
少年的衣物不再是破舊,身上衣物雖不是什麼好料子,穿在少年身上卻是格外的得體。
少年的面容俊秀,最引人注目的還應是少年的那一雙眸子。
常人若是看到少年第一眼,便是會不自覺的被少年的眸子吸引住。
所謂明眸皓星,用來形容少年的這一雙眸子實在是太確切不過了。
這卻是袁勝自身的神過於強大,雙目又是靈魂之門戶,才顯得袁勝的雙眸明如晧星。
此時的袁勝對於山下的一切毫不知情,事實上就算是他知道了山下的一切,多半也只會哂然一笑。
讓老黃狗做的那些事情,一來是山上的確需要一些物資,二來也是袁勝需要慢慢的接觸這一方世界,至少要確認自己身處何年何月。
至於老黃狗的神異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管是袁勝喲亦或者是黃嘯本身都是不在意的。
他們反而希望老黃狗的動作引起一些人的動作,畢竟袁勝可沒忘了,自己三月之初落入此界之時,原身這一家子遭遇的橫禍。
黃嘯開了靈智之後,對於原主一家的感情也是頗為深刻。一人一狗又都是知曉,原身這一家得罪了鄉間的地主豪紳,才引來這般災禍。
而黃嘯所謂妖的名號,可以讓一些人畏懼,更可以讓一些人感到惶恐之時方寸大亂。
至少那個與黃嘯交易過幾次的獵人,在不久之前就是將自己知曉的關於原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老黃狗聽,黃嘯知曉的事情,袁勝自然也是知曉。
對於山下那個王姓地主豪紳會採取什麼行動,袁勝不在乎,老黃狗黃嘯同樣不在乎。
不說袁勝落入此界已經七十餘日,實力雖稱不上完全恢復,卻也不是常人能夠想像。
至於老黃狗黃嘯,袁勝也是多有培養。
尤其是被袁勝贈與查克拉之種後,老黃狗黃嘯也是初步的修行了風遁和火遁。
自身強大的實力,才是袁勝和老黃狗能夠對山外一切都不甚在意的根本。尤其是對於已經恢復幾分實力的袁勝來說,哪怕是帶着老黃狗,他也能在萬軍叢中來去自如。
「元豐二年,王安石,倒是一個不錯的時代!」
「我歷史當初學的雖不好,也能記得,蘇軾,李清照等人,似乎都是王安石之後的人物?」
「若是這些人和我有緣的話,與這些青史留名的人物來一次跨越時空的邂逅想必也別有一番趣味!」
袁勝心中念頭翻滾之間,將手中泛黃的書本就這般的往臉上一蓋,而後半個身子都靠在老黃狗身上。
少年的嘴角帶着一抹淡笑,就這樣懶散的曬着午後的陽光,半睡半醒的釣着魚兒,實在是好不快活。
老黃狗看着袁勝的動作,不過是動了動身子,調整着姿勢讓袁勝靠的更舒服些。
紅塵人心紛雜,不管是袁勝還是老黃狗都知道,隨着山中有妖的事情慢慢的傳播開來,這山上悠閒的日子未來多半是不如現在這般清淨。
可若是一直悠閒,這般的日子在袁勝看來,過久了也還是會乏味的。
「所以啊,黃嘯你每天要多出去轉悠幾圈。」
「大宋好道成風,黃嘯你的名聲越來越大,想必也是會有越來越多有趣的人兒拜訪我們。」
「我雖對於此界依舊是半知半解,卻也清楚此方世界多半無有真正的仙神。」
「古來仙神皆虛妄,唯有黃妖留其名!」
「只一個妖,應是能牽動天下人心。」
「千萬人中,不知又有幾人智慧高深?又有幾人一時人傑?」
「千萬人中,有人幾人可與我同參大道,補我左道旁門,修我大道正法?」
袁勝臉上蓋着泛黃的書籍,似是夢囈一般輕聲呢喃。
而他靠着的老黃狗,聽着袁勝的話,也只是將自己的腦袋垂落在地上。
相處七十餘日,黃嘯已經知曉,自己的小主子應當真的已經死了。
可黃嘯也知道,自己怪不了現在的小主子的,如果不是現在的小主子,自己多半也已經死在山野之間。
而且小主子的氣味還是原本的氣味,或許性格變了很多,可身體還是那個身體。黃嘯不懂什麼靈魂,他只認得原主的身體,至於靈魂,他看不見也摸不着更分不清。
他只是一隻家養的狗也,過不來流浪山野的生活。
現在的小主子雖然喜歡打破它的一些幻想,可對於黃嘯來說,他還挺喜歡現在的生活的。
「小主子,那個老道士為什麼不給他進山?」
「他家裏藏着很多書籍,應該也是個有學問的人吧?」
「小主子你讓他進山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幫到小主子你了呢?」
小半晌後,黃嘯又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歪着腦袋拱了拱袁勝臉上的書,將心中的疑惑不解的問出聲來。
只有黃嘯一隻狗知道,袁勝其實是出過山的。
那是他在第二個月時候狩獵,遇到了林中採藥的那個老道士。
不過老道士只說自己是野孤禪,和庸碌眾生一樣,渴望求個長生。
老道士並不懂什麼長生法,不過是如同那些隱士前輩們一般飲露水,食藥草,以期脫蛻成仙。
黃嘯在發現對方不久之後,袁勝就和它一起登門拜訪過那老道士。甚至對於這方世界的細節認知,不少都是袁勝自老道士那裏得知。
「那個老道士可不是什麼好貨,頂多只能算得上一個倚老賣老,偏執又無情的人。」
「我是要找能補我左道旁門法的同道之友,可不是為了找一個對我指手畫腳的爹。」
袁勝聽着黃嘯的話,也是想到了那個老道士,隨後毫不客氣的評判那老道士。
雖然只和老道士接觸過一次,可老道士起初得見袁勝時候,話里話外意思都是袁勝的態度不夠端正,對於自己不夠尊敬。
直到黃嘯開口之後,老道士知曉自己大概是遇到了真正的修行人。
前面老道士還在說教袁勝對於長者不夠尊敬,當聽到黃嘯開口之後,老道士又是卑躬屈膝,且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拋棄雙親,隱入深山求道求長生的經歷娓娓道來。
若是真的遇到了有道全真,大概會感念老道士求道之心堅定。
可在袁勝看來,這老道士連一個人都沒做好,怎麼可能做得好修行?
並且老道士的那點知識量,袁勝也是真的看不上。
那老道士不過是對着自己僅有的幾本,不知道從哪來的道書照本宣科,連一絲出彩之地都無。
袁勝只拜訪過對方一次,就不再理會對方。
只是那老道士似是覺得自己撞了仙緣,在那日之後就日日在山下糾纏不休。
這也是袁勝佈置的結界為何都已經鋪到山下的緣故。
不為其他,只因為這老道士似是非要讓袁勝看一看,看一看他的求道之心到底有多麼堅定。
可老道士自以為的求道之心,不過是朝訪夕歸,不過是日日在山下重複誦念自己僅有的幾本經書而已。
對於老道士的這種行為,袁勝只想說一聲擾人清夢!
至於老道士最後面蒼山而亡,也不過是老道士明明得見修行法,卻無緣入門的不甘心罷了。
「那老道士的確聒噪的很。」
聽着袁勝對於老道士的評價,黃嘯歪着腦袋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人一狗也沒得什麼好聊的,只是這般愜意的享受着下午微醺的時光。
等到太陽走到西邊,老黃狗又是拿腦袋拱了拱袁勝。
這是老黃狗的捕獵時間,晚上能夠吃到什麼,可全都要看老黃狗這一會功夫能捕到些什麼。
袁勝感受着老黃狗的動作,也是將臉上蓋着的經書取下。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之後,袁勝又是抖了抖手中的竹竿。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小半天都沒有釣到魚,可袁勝不過是抖了抖魚竿,半個呼吸之後,這魚線竟就是這般繃直了?
老黃狗則是瞪着狗眼足足看了袁勝四五個呼吸的功夫,才抖了抖身子向着山下疾馳而去。
老黃狗那般看着袁勝,自然是有緣由的。
自家小主子垂釣是個什麼水平,老黃狗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奇怪的是,每次到了自家小主子收杆時候,必然是有着魚兒咬鈎。
看了這麼多天,老黃狗哪裏猜不到這是自家小主子為了不空手而歸用了小手段。
只是苦了狗子,每次池子裏的魚兒被釣完之後,都得辛苦大黃狗去更遠處的水域抓魚,只為了讓這方塘中的魚兒不會滅絕。
也是在黃嘯跑出山的時候,袁勝所在的這座無名小山的隔壁山頭,有一隊二十餘人組成的隊伍正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那座小山。
隨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有人影從山下走來。
人影悄聲的對着面前的隊伍說了些什麼,目光又是不可避免的閃爍。
片刻之後,這一隊人似是敲定了什麼,他們手中或是拿着朴刀,或是拿着糞叉釘耙,向着隔壁的那座山頭悄然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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