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鶴只感覺到熱的不行,在察覺到有東西靠近之後下意識就抱了起來。冰冷刺骨的觸感卻在這時候叫他舒服極了,忍不住將臉貼在龍尾上怎麼也不肯離開。
謝棄雲還是第一次被人觸碰龍尾,從前鬥法時的生死搏殺不算,此時過於弱小柔軟的掌心放在鱗片上,他甚至連殷鶴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
只要他想,眼前這個冒犯他的弟子隨時都有可能化為食物。只是也許是多年修劍的修身養性壓制了他天生的魔心,也許是他本就不厭惡這個二弟子。
在殷鶴將臉貼在他尾稍之上時謝棄雲只是眼眸暗了些,卻沒有動作。
殷鶴乖乖的趴着,在睡着之後也不亂動,像是只可憐巴巴的貓兒,只是此時找到了安全的庇護所,所以連眼睛也無辜的垂下了。
即使是這個庇護所一點也不溫暖,反而冰冷可怖。
看着殷鶴睡着了,謝棄雲沒再多動,而是慢慢闔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察覺到在龍氣的滋養下殷鶴身上的燒在慢慢退下去之後他才抬起頭來。冰冷的龍尾穿過肩頭的傷口,卻沒有帶來一絲痛意。
殷鶴還迷糊的睡着,那龍尾就已經查探完了。
謝棄雲挑了下眉。
——沒問題。
這才是最大的怪異。分明體質如此孱弱,卻沒有一絲問題,修煉,進階都一切正常,甚至還加快了。但是卻外表虛弱,皮膚細嫩,甚至像普通人一樣會發燒
他微微眯了眯眼,龍尾纏繞的緊了些,就聽見殷鶴茫然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殷鶴只感覺到自己睡着睡着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心口處憋的要命,只能拼命的呼吸着。在掙扎着想要從夢魘中醒來時,終於清醒了些。
嗯他昨天晚上做什麼了?殷鶴心裏疑惑地想着。
察覺到殷鶴快要醒來,謝棄雲沒有繼續停留在這裏,他的原身並不適合見人,昨夜如果不是殷鶴燒糊塗了或許一眼就會雙目刺血。
他淡淡的收回龍尾,寒冷如刃的鱗刺刮過面頰,微微帶起了一道血口。在殷鶴臉頰上的血珠滴落到龍尾上時,謝棄雲淡淡頓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到那滴血上。
殷鶴只感覺到臉上一痛,在徹底睜開眼睛時面前便什麼也沒有了。
房間的窗戶微閉着,一縷天光順着窗紙照耀進來落在紅木的桌子上,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只是醒來之後他卻不記得夢裏發生什麼了
只是記得昨夜系統先生應該是來過的,其他卻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腦海中就像是隔了層紗霧一樣,微微晃了晃頭,想要找系統先生又遲疑了一下。
隨即殷鶴才發現嗯?
他的燒退了?昨天本來用來降溫的布巾掉在桌上,他當時趴在桌面根本沒來得及放好,昨晚好像也是在椅子上趴了一晚上。
可是早上起來退燒了?
他不信邪的拉開衣服,卻看到肩膀上的傷口也癒合了。昨夜洗澡有些暈染的傷口重新生長在一起,甚至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線,叫他忍不住去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不疼。
是系統先生做的?
他下意識地冒出這個想法來,想要詢問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只是心裏好奇的像是被爪子撓了一樣。
系統先生好厲害啊,這是怎麼辦到的?
秦鏡之到底還是擔心一夜不管殷鶴會出事,身為懸劍峰的大師兄即使是在表面上他也要做出樣子來。
於是在早上時還是過來還是敲了一下門,下一刻門被從裏面打開。
秦鏡之沒想到殷鶴居然痊癒了。
穿着紅衣的青年臉色不像是昨天那麼難看,氣色也好了很多,只除了也許是因為發燒,而下意識被咬到的唇上有些殷紅外。
秦鏡之見到殷鶴唇上,眼皮跳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挪開。
「今天怎麼樣了?」
殷鶴:「好多了。」
雖然討厭秦鏡之,但是發燒了一夜,殷鶴也有些疲憊懶得和他們計較了。
秦鏡之目光落在桌上的冷布巾上,還以為他是用布巾來降溫的,這才早上恢復,也沒有多想,只是道:「今日白天大家都要去玄武陸台,你若是一個人在客棧不安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陸台。」
觀戰區也有傷員的座位,昨天玄藺就坐在那兒。秦鏡之主要是怕留殷鶴一個人在客棧里又亂折騰。
殷鶴想了一下,在客棧說不定會碰上燕驍那個更討厭的。他記得燕驍今天早上就沒有比試吧。
心裏對那個嘴臭怪的厭惡一閃而逝,相比較來說殷鶴都更願意撐着身體去外面了。這時候聽見秦鏡之提議,還是點了點頭。
「行吧。」
他捂着肩膀起來掙扎着在樓下吃了飯,才和那群人一起離開,全程都沒有看到燕驍。
燕驍留在後院裏練劍,等到殷鶴走了之後才皺了下眉。
殷鶴身上有傷,雖說今天早上起來莫名其妙好了很多,但畢竟還是不舒服,因此稍微走的慢了些。
只是他發現今天大家怎麼看他的多了這麼多?
剛一出客棧所在的小巷子,殷鶴就發現有幾道目光在偷偷隱晦的看着他。他還以為是自己贏了玄藺之後聲名鵲起了呢,因此也沒有在意。
只是路過主街時看的人更多了,殷鶴目光回過頭去有些古怪。
他今天衣服沒穿對?可是低頭看了一下,卻一切正常啊。
旁邊走着一個執法堂的弟子,殷鶴在被偷看了好幾次之後終於皺了一下眉。
「餵。」
「我是不是今天有什麼不對?」他轉頭看向那個執法堂的弟子。
正好走在他身邊的文陸下意識就要回嗆,為殷鶴不禮貌的語氣回擊,只是在碰到對方目光時卻下意識有些不自在。
又回頭看了眼才發現問題。
「你臉怎麼了?」
他神色古怪,瞥見殷鶴臉上,皺眉猜測道:「那些人大概是看你臉上的傷口吧。」
臉上傷口?
等等,難道他毀容了?
殷鶴下意識地想要掏出鏡子,卻發現自己一個男修根本沒有這種東西,用靈力幻化水鏡,他現在又受傷了不能動,只能憋屈的壓了下來。只是聽見那個執法堂弟子的話後,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臉頰。
隱約感覺到右臉好像確實有點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他輕輕碰了一下,眉頭輕蹙,卻叫文陸詭異地又再看了他一眼。
他真是有病!最近一定是太疲憊了所以才想多了。不知道怎麼的,文陸居然感覺受傷的殷鶴好像比平時看順眼了些。
那一抹殷紅的紅痕映在臉上,襯着烏髮無端引人注目。
殷鶴打了個哈欠,既然看不到就沒再在意,只是到了玄武陸台之後跟着懸劍峰的人找了個地方坐着。
今日是四進二的比試,他早早就上了台。
殷鶴看着秦鏡之對面那個北枉劍派的劍子沒什麼興趣,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北枉劍派的劍子剛開始的時候還看不起他來着,都當場恭喜那個玄藺了。
哼哼,還不是他贏了。
想到這兒殷鶴就有些高興,抱劍坐直了身體。
傷員台上多了一個人,自然引起了大家注意。
此時幾位評判長老還沒有來,北枉劍派的段成玉抬起頭,就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那天那個在比試台上出乎意料打了他臉的懸劍峰二弟子就坐在那兒,一身紅衣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他目光看過去,因為那場比試太過短暫,想要看清這個懸劍峰真傳第二是什麼樣子,下一次的大比上或許能作為對手,誰知道冷不防就對上了對方漂亮的面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贏了比試出了口惡氣,殷鶴臉上的陰沉散去了些,屬於他原本面容的昳麗漸漸顯露出來,尤其是他今日面色蒼白的模樣,莫名就叫人眼前一恍惚。
段成玉臉色古怪,那天沒有注意,這個殷鶴居然長的這麼好看嗎?
實力勉強入眼,即使是惡名昭著,在場不少人都忍不住將目光看了過去。
殷鶴:
殷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看什麼看啊!不就是臉上有傷的嗎?看的好像你沒受過傷一樣。
他氣憤的抱着劍,在又察覺到來自台上的視線時狠狠地瞪了回去。
段成玉一怔,表情複雜了一瞬。
果然是和傳聞中的一樣跋扈,他微微皺了皺眉。
殷鶴這才滿意。
謝棄云:
知道那些人是因為什麼而看向二徒弟的劍尊難得有些沉默。他早就發覺自從比試贏了之後一掃心神上的沉疴,殷鶴的面容用人族的審美來判斷也是越來越長開了。
只是大部分人固有偏見,很少能窺見這絲意氣風發的昳麗。
銀白的龍尾落在水潭之中,謝棄雲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殷鶴來這裏沐浴的樣子,倏然笑了一下。
——到底還是個少年人。
他微微搖了搖頭,只是那滴滾燙的從臉頰滑落的血珠到底還是讓他多注意了殷鶴一些。在閉上眼睛進入修煉狀態後竟然
——罕見的做了一個.悖.亂.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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