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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伸手,從梳妝枱上拿起剛剛那枚珊瑚點翡翠的釵子,插在她的髮髻間,低笑,「從前我也聽褚秋蓮說過,雲後在宮裏,教導的宮人都是喜怒不行於色,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可我這兒,不是宮裏,隨意就好。」
蘇錦看着花慕青說話時的眉眼神態,恍惚間,真的覺得自己回到了當年才到宮裏犯了錯,被一個掌事太監拿捏把柄,差點做了那太監的玩弄之物時,是雲後將自己救下來。
當時的雲後,就是這麼站在自己面前,與自己這樣說話的模樣。
她眼眶一紅,卻又迅速低下頭去,半晌,輕輕地『嗯』了一聲。
旁邊,春荷與福子,相視一笑。
……
太師府。
花慕青由管事的丫鬟引着,進了龐曼的屋子——以龐曼的名義相邀,自然也是要先掩人耳目地見一見龐曼了。
她將春荷準備好的那一籃子乾花遞給龐曼,笑道,「今日多有叨擾了,這是慕青自己準備的一些乾花,可泡茶,也可做胭脂,用來裱花,都是極好的。請曼小姐收下。」
龐曼接過,掀開蓋頭一看,注意到內里幾朵別致的花色,眼神微變,隨即點頭。
語氣柔和,「多謝。」
這屋子周圍是龐泰的暗衛,她也不好表現得多熱情。
花慕青含笑,看了看她依舊覆着面紗的臉,「曼小姐的傷勢可恢復大好了?怎地如今還戴着面紗。」
龐曼聞言一笑,摸了摸臉頰,將面紗揭下。
旋即露出一張光潔如初琪花瑤草的臉蛋來。
後頭的春荷都忍不住震驚地輕吸了一口氣。
花慕青滿眼都是笑——原來她的鶯蝶長得竟這般好看。
一向高冷的龐曼,被花慕青笑看得也是微微紅了臉,立刻又重新戴上面紗,說道,「習慣了,懶得再摘。」
花慕青眉眼彎彎,心裏頭生了個主意,便點了點頭,「也好,便戴着吧。不然,以曼小姐這天仙一般的模樣,還不知道要惹得多少公子哥兒孟浪了呢!」
龐曼自然是聽懂她的意思了——讓她暫時不要摘下面紗,可能另有算計。
可卻還是被她調侃的話語逗了個大臉紅。
毫無氣勢地瞪了她一眼,又摸了摸臉頰,與她一起坐下說話。
不過片刻,龐泰的人來請。
龐曼眼裏露出擔憂,花慕青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離去。
沒看到後頭,龐曼越發複雜糾結的眼神。
……
這回與龐泰所見的地方,竟然是龐泰的書房。
花慕青被請入的時候,龐泰正坐在書案後描畫着什麼。
聽到動靜,抬頭來,翩然一笑——好一副雋秀清風男兒郎的模樣。
花慕青當即嬌羞地垂下頭去,福身行禮,「見過大公子。」
龐泰一笑,當真是公子如玉,端雅之方。
他朝花慕青招了招手,「來。」
花慕青彎唇,捏了捏手裏的帕子,走過去,一低眼,便見龐泰正描畫的,居然是自己的身像!
登時怔然,看了眼龐泰。
正好龐泰也在細細地瞧着她的反應,見她這般嬌憨之態,登時失笑,問:「可會畫畫麼?」
花慕青咬唇,臉上的紅潤越發浸透那如花美貌,靦腆地搖了搖頭——原本的雲後其實也不會,不過卻寫得一手好字。
雖然她慣會兩種字跡,可終歸前生里見過的人還是有的。為了不暴露,她今生幾乎都沒動過筆。
龐泰倒也不意外,讓開一點案台前的空間,笑道,「過來,正好還有最後兩筆,來幫我。」
「公子見諒,慕青粗苯……」
花慕青張了張嘴,「莫要壞了公子的好畫兒。」
龐泰又笑了出來,竟是伸手拉着她的袖子,靠前,站到書案前,教她一手握筆,輕輕地落在那畫中花慕青的鬢髮側顏之上。
花慕青看着這幅畫的場景,就越發覺得熟悉。
似乎是之前自己在哪裏出現過的模樣?
心下正細細回想到底是何情形,龐泰畫出這樣的畫兒來給自己瞧,到底又是何用意?
她輕輕地蹙着眉,卻然沒有發現,後頭,龐泰竟已悄無聲息地站起來,站到她的身後,以胸膛,覆蓋住她的後背。
雙臂圈過她的左右,一手握住她拿筆的手,正領着她一點點地描畫那最後的一點神情妍態。
花慕青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被這麼陡然一抱,一瞬還未反應過來。
只是渾身一僵,臉上不可控制地更加佈滿瑪瑙之紅。
可也不過只是數息之間,花慕青陡然瞪大眼,猛地一扭頭,難以置信地朝後看去!
誰知,這一下動作太快,鼻尖正剛剛擦過龐泰俯身下來的側臉。
她頭皮一麻。
一抬眼,對上龐泰低垂的清潤雙目。
四目交接。
龐泰那張和光同塵的臉上,盪開一層濯水清澈的笑容。
花慕青想往後退退,卻被一把按住。
彼此近在咫尺,呼吸交錯。
花慕青眨了眨眼,忽而垂下睫毛,低聲不知是喜是欣地嬌聲道,「大公子,您的腿,可以站立了麼?」
龐泰的視線落在她顫抖的長睫毛上,當真如那震動黑翅的蝴蝶,在自己眼前翩翩起舞。
他笑着往前又湊近了幾分,幾乎是貼着花慕青的耳邊,說道,「是啊,多虧了我未來的媳婦兒。」
花慕青渾身又是一抖,一雙手抵在龐泰胸前,為難又嬌羞無限地往外推了推。
只是這力道又不大,不知是推還是迎。
龐泰不由自主地想到個詞——欲拒還迎。
笑意更深,抬手,握住她的纖細蔥白指尖,往自己跟前再次拉近一些,「我想着也快及笄了,不如就快些將我們的親事定下來。」
花慕青猛地抬眼看龐泰。
可對上他的視線,又趕緊慌亂地挪開。
半晌,囁喏了嘴唇,卻沒說出拒絕的話來,只低低道,「只由公子決斷。」
龐泰滿意地笑了,又道,「莫怪我心急。近日父親要將送進宮裏的消息越發盛行,我若是不提早定下,只怕我自己的媳婦兒,都要被人搶跑了。」
口口聲聲一句『我媳婦兒』。
花慕青羞得頭都快低斷了,只是咬着唇,也不敢看龐泰,聽他這般言笑晏晏,小小耳垂紅如血珠。
半個時辰後,花慕青離去。
龐泰站在書案邊,看案台上的那幅畫——赫然正是金禧樓里,花慕青與杜少凌所見的那日情形。
花慕青的言行中,並未露出破綻。
難道說……她與杜少凌,真的只是偶然相遇?
又或者是,花家?慕容塵?京城其他勢力的刻意安排?
陰譎叢叢,只這一弱如木槿花兮的少女,捲入這重重漩渦之中。
她到底是在隨波逐流,還是兀自在這兇險萬象中,獨開一朵與世無雙的花?
正兀自沉吟間,暗衛落下,低聲道,「主子,查過了,秦紹元那次確實將花慕青迷暈帶走,不過被慕容塵的鬼衛發現,順勢跟去別莊,藉機掃平了胡國公府。只是……不知為何,花二小姐的消息,竟未透露。」
龐泰看着那畫上的嬌羞人兒。
不過片刻,忽而又笑了起來,「如何不解的。大理朝最高高在上的這位看上了她,慕容塵自然要力保住,不讓外頭的人泄露一絲風聲兒了。」
暗衛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那上次王丞相之子將她擄去青樓,風聲只傳出來一點,就被鎮壓,也是那位九千歲的手段了?」
龐泰低笑,搖了搖頭,「慕容塵還真是杜少凌的走狗。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沒一個不巴巴地往跟前送的。花慕青只要是進了宮,必然能是第二個,甚至比如今的貴妃娘娘,只有更加的貴不可言的。」
畢竟,這天下,可再沒有第二個這般的絕色。
暗衛想了想,又問:「那主子準備何時上花家定親,屬下這就吩咐準備厚禮。」
不料,龐泰卻是眉頭一挑,「為何要定親?」
暗衛一愣,「主子何意?」
龐泰卻笑了起來,「花慕青,是註定要進宮的。慕容塵決定要送進去的人,哪個能攔得成?」
一邊說着,他臉上溫潤的笑意里,又帶上一絲明顯的殘忍與冷漠,「至於如今,我只要好好地把住這位將來會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女人的心,就好了。」
暗衛震驚,旋即卻露出欽佩的眼神。
然後又見龐泰將那幅畫拎起來,一邊瞧着再次低笑道,「杜少凌既然如今相中了花慕青,我們不如就再做一把,讓杜少凌真正地把這人放在心裏頭,只有這樣,咱們的慕青娘娘,將來的地位,才會更加無法撼動啊!」
暗衛點頭,「請主子示下,該怎麼做?」
龐泰拎着畫,笑得清朗如江南明月,可眼神里透出的層層城府卻又是那高山里冰冷的雪。
他笑道,「養了這麼多年的死士,也該用上了。」
窗戶外。
龐曼低下頭,無聲潛去,滿眼通紅,神情是複雜痛苦。
……
回去的路上。
花慕青本是闔目靠着軟枕休息的。
可卻陡然睜開雙目,犀利如利刃地看向前方。
嚇了春荷渾身一抖。
連聲問:「小姐,發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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