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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晚的事,她也是已經聽說了。
的確,那麼大的動靜,宮裏怕是人人皆已聽說。
其中幸災樂禍白露落子,遺憾扼腕大皇子被花慕青搶走的,又有多少,花想容都不必多想。
揉了揉眉心,依舊歪靠着,笑道,「這入夜前來,是為何事啊?」
褚元春一笑,「自然是來替娘娘分憂的。」
花想容失笑,神情里有些瞧不上的意思,「要如何替本宮分憂?」
褚元春笑得更深,看了眼含萃。花想容卻道,「只管說來。」
便只好笑着開口,「娘娘可知,那慕嬪,哦不對,怕是要稱青妃娘娘……」
花想容一聽到青妃兩個字,臉上就閃過一絲凶意。
接着聽褚元春說道,「青妃娘娘的身邊,有個常年戴着人皮面具的宮女呢。」
花想容兇惡未過,便是意外,「戴着人皮面具的宮女?」
褚元春見她果然提起興趣,點頭,「正是。娘娘也知曉,小女從前也是學得一些識相摸骨的本事,能夠一眼瞧出人的男女性別,骨骼不同。」如今褚元春已經封了貴人,卻還在花想容面前自稱做小。
花想容點點頭。
「今日,小女偶遇青妃娘娘,正好瞧見了她帶着的那個宮女,當時便察覺到這宮女竟是用人皮面具遮掩了原本容貌。」
褚元春說着,花想容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個宮女,緣何要戴着人皮面具掩蓋面容?」
褚元春笑得有些惡意,「除非,她那張臉,見不得人。」
然而,見不得人,卻有好幾種情況。
一來,臉上極醜陋或者有不堪入目的傷痕,不能示人。
二來,這人的身份有問題,怕被人察覺出來,所以要遮掩。
放在花想容的立場上,自然是想花慕青身邊的這個宮女是個有問題的,那樣,她不就是又把住了花慕青的一個把柄了麼!
便看向褚元春,「這還需要找個機會,將那宮女帶過來,仔細地瞧一瞧……」
褚元春卻笑了聲,讓花想容的話停了下來。
「娘娘無需再去詳查那宮女的身份了,小女認得那宮女。」
「哦?一個宮女,如何認得?」花想容說這話時,眼裏的懷疑十分明顯。
褚元春此時也不懼,便笑道,「娘娘不必如此看小女。小女認得那宮女也是巧合,那宮女,從前與小女,乃是舊識?」
「哦?」
「小女也是之前與青妃娘娘偶遇時,機緣巧合地聽到那宮女說了一句話。原本還只以為那宮女只是面容不得見人,不想一聽那聲音,便聽出,竟是從前的舊識。所以,特意前來告之娘娘。」
花想容聽她說話七萬八繞,淨是不進主意,便笑了笑,說道,「對了,本宮已經吩咐過敬事房了,明晚便會上的綠頭牌。」
也就是說,明晚,褚元春便能侍寢了。
褚元春眼前一亮,起身行禮,「多謝娘娘。」
花想容抬了抬手,「起吧。也不必多禮,從前設計本宮,反被本宮拿捏住,本宮知道心頭不滿。可到底這以後伺候了皇上,與本宮便是一體,生死存亡,密不可分。也該知曉,本宮榮耀,以後自是風光無限,總比從前做的那些勾當,要強得多。」
褚元春一臉感激地笑着,心裏卻道,再風光那還不是給做狗麼!等着,等我侍寢過後,看我怎麼爬到的頭上弄死!
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再次坐下,感念了幾句花想容的照顧,「娘娘的話,小女自然明白。封妃儀式那天,小女自然不會讓那花慕青獨佔了風頭。」
是啊,花想容什麼時候不安排,偏偏安排風妃儀式之前讓她侍寢,無非就是不想讓杜少凌藉機寵幸花慕青,讓那風頭大盛的少女,將她的尊嚴都給壓過去!
褚元春倒是聰明,知道花想容的意圖。
花想容滿意地點點頭,「知道就好。好好做事,本宮自不會虧待。」
褚元春又是感激含笑,這才說道,「小女正是知道娘娘寬厚,待我極好。所以,在想起那宮女與小女曾是舊識時,便特意找人去打聽了下,那宮女從前的身份。」
說着,看向花想容,神秘笑道,「不想,竟然查到,那宮女,竟然是從宮裏頭出去的。」
花想容頓了頓,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宮裏頭出去的?然後被花慕青收到跟前,如今又帶回宮裏?」
褚元春笑着點頭,「正是呢。娘娘聰敏。」
花想容卻輕輕地蹙眉——宮裏出去的宮女只有一種。
到了歸家的年紀,宮裏放出去的。
可花慕青跟前,除去那個原本就是宮裏待着的掌事宮女外,並無年紀大的女子了。
便看向褚元春,「那宮女是何身份?」
褚元春也不在花想容跟前賣關子了,低聲笑道,「娘娘,那宮女,從前是在雲後跟前伺候的,繡品天下一絕的……蘇錦姑姑。」
「!!!」
花想容一下子從美人榻上坐起來。
蘇錦?!
那個宮中曾經最風光名頭最響繡品引天下人爭奪的鳳鸞宮女官?!
雲後跟前唯一一位僅僅十八歲便有了品階的宮女!
也是鳳鸞宮那些在雲後死後,被屠殺盡,唯一一個讓她留下試圖歸為己用,卻反差點遭她暗殺的女子!
而且,她也是唯一一個,入了她的私牢,卻悄無聲息脫逃出去的人!
蘇錦!
這個人的名字如同心頭尖刺一般。
一想到自己那座私牢的秘密,讓一個外人知曉了,她就每每總是夜不能寐如鯁在喉,恨不能一吐為快。
好好好!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回宮裏頭,送死到自己跟前!
花想容的眼裏閃過極惡的凶光,「蘇錦是麼!花慕青,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這樣的人帶在跟前!怎麼,想算計本宮?哼,也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着,又朝含萃說道,「去養心殿,告訴陛下,花慕青窩藏刺客,包藏禍心,立刻讓龍衛去抓人!」
含萃就要離去,卻被褚元春站起來叫住,「姑姑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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