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間,在甬道消失的剎那,變得虛無朦朧,轉眼之間,變成一片空洞的星空,而顧長生,卻在這空洞的星空之中,行走自如……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這些,顧長生都要以為,自己所經歷的,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
可是,這夢境來的,太過的真實,真是的顧長生都很難忽略!
「這是哪裏?第三十二重天的後殿,難道就長這個樣子?」顧長生疑惑着,小心翼翼的腳踏着星空,邁出了一步,打量着四周,驚疑不定的輕喚,「有人嗎?這裏有人嗎?」
不過,這話問出來之後,顧長生就後悔了,這三十二重天試煉之地中,就這第三十二重天,沒有人,早在她來到這裏之前,王騙子和賽半仙就跟自己說過的,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你是在找我嗎?」
可是,就在顧長生自我否定的時候,一道蒼老古樸到,仿佛帶着歲月亘古的滄桑聲音,從遠處傳來……
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呆愣了。
天爺!
竟然真的有人!
竟然真的有會說話的活人!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你出來!你出來讓我看看,王騙子和賽半仙明明告訴過我,這裏沒有人的!你是誰?你出來?」顧長生警惕的看着四周,小心翼翼的開口。
四周,依舊是一片星辰迷茫,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人的身影。
可是,那聲音,顧長生卻是聽的真真的,不像是作假。
到底,是誰在說話?
「你要找的,可是我?來到這裏,你能夠見到的,除了我,也唯有我了!」
在顧長生的疑問,問出之後,一道聲音,再次從遠方傳來,而隨着着聲音傳來,顧長生的目光,瞬間往那個方向移動……
隨着……
也跟着看清,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抹虛幻的人影,逐漸的漂移而來……
沒錯!
就是漂移!
根本就雙腳不佔地的那種……
那身影,朦朧的,仿佛是泡沫一般,虛幻的很是讓人如至夢境……
顧長生眼睜睜的看着那朦朧的身影,由遠及近,不斷的往自己靠近,在自己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嘴巴已經張的大的不能再大了……
「你……你該不會是泡沫吧?不會一碰就破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顧長生才嘴巴打顫,將自己心底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眼前的這個幻影,是一個年邁蒼蒼的老人,鬚髮皆白,面容不辨男女,一雙眸子,仿佛是星辰浩瀚的大海,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淪陷……
「我就是這第三十二重天的最後一件重寶,一副卦象,不是泡沫。」
面對顧長生的問題,那幻影,不,或者因該說是卦象,面上平靜無波。
顧長生着實是忍不住,忍不住的伸出了手,明艷的小臉之上,滿是驚疑不定的,往那幻影摸了過去,「卦象?你說你是一副卦象?卦象還能幻化成形的嗎?你是怎麼辦到的?我這一碰,你不會就破了吧?」
事實證明,顧長生碰了,這幻影,也沒有破,眼前的幻影,還是依舊如此,依舊的鬚髮皆白……
「難怪了,難怪王騙子和賽半仙說,我拿不走這第三十二重天的重寶,原來,這第三十二重天的重寶,竟然只是一個卦象的幻影,可是,他們兩個如此小心翼翼的守護着你,着緊的不得了,又是為了什麼?明明知道我拿不走,為什麼還那麼的着緊呢?你是一副,怎樣的卦象?」顧長生說着,就疑惑的往那幻影看了過去。
王騙子和賽半仙對這卦象的緊張,顧長生自然是看在眼裏的,那防自己,就跟防賊似得,生怕自己看到的樣子。
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你是想,展開我嗎?」幻影的聲音,如夢似幻。
「我可以展開你嗎?」顧長生眨眼,這卦象問的,好生奇怪。
「展開了我,看到的未必會是你想要看到的景象,我是曾經的月神尊上,為這三界九州,為這諸天生靈,耗盡了一生的修為,占卜而出的最後一幅卦象,你若是想要看到,自然是能夠看到的……」幻影聞言,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只是,它沒有說出口的是,看到了它以後,承受着這最後一幅卦象而預言的結果,承受着,生命難以承受之重,活着,也是一種辛苦……
就比如說,曾經的月神尊上……
「額……你這話說的,讓我更加奇怪了!好奇心害死貓的話,你聽說過沒有?是人都有好奇心的,你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是想看,可是,看樣子,我卻是不看,對自己才是最好的結果……」顧長生歪着脖子看着幻影,也是遲疑。
王騙子和賽半仙,曾經幾次三番提醒她,不要打這最後一件重寶的主意,因為,這東西碰觸不得……
可是如今,知道這最後一件重寶,只不過是一個卦象之後,顧長生卻更加疑惑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到底是什麼樣的卦象,讓王騙子和賽半仙如此緊張?
這耗盡了月神畢生修為,占卜而出的最後一幅卦象,到底又是什麼?
顧長生清晰的記得,在進入三十二重天試煉之地之前,她曾經闖入過月神婆娑生前的幻境之中,那個幻境之中,月神婆娑,也是坐在高台之上,在極力的想要占卜着什麼,雖然,顧長生到了最後,也是沒有看清月神婆娑的長相,可是,她卻記得,那個女子,對於那卦象,好像很是執着的樣子……
難道說,這幅保存在第三十二重天試煉之地最頂層的卦象,就是月神婆娑生前,所佔卜出來的,最後的結果?
那麼,又是什麼卦象,讓月神婆娑,如此的在意?
她可曾占卜到了自己最後會因為一個凡塵男子,淚盡而亡的下場?
又或者,她可曾占卜到了,在不久的以後,荒古紀元即將消失的下場?
顧長生不是個密信的人,更準確的說,顧長生不相信什麼預言,更不相信什麼卦象,如今這世道之中,大多數都是一些坑蒙拐騙的和尚真人,哪裏又真的有能占卜吉凶禍福的人?
可是,曾經荒古紀元中的月神婆娑卻不一樣,那確實是一個,有能力占卜未來的女真神!
「你考慮清楚了嗎?你可想展開我?我是月神婆娑占卜出來的,最後一幅卦象,也是荒古紀元中,最後的密辛,你可想看到?」鬚髮皆白的幻影,在顧長生的面前漂移,目不轉睛的看着顧長生,仿佛在引誘她沉淪一般……
顧長生被它這目光給吸引的,剛想點頭,可是,復又強行的拉回神智,搖了搖頭,驚訝的後退了一步,一臉驚疑不定的看着那幻影,警惕的道,「你好像,很希望我看到你的樣子,為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有跟我說全?還是說挖好了坑,等待我跳下去?」
幻影聽到顧長生這話,愣了愣,搖了搖頭道,「都不是,看到了我,就等於知道了荒古紀元,最後的隱秘,或許,你會承受生命難以承受之重,可是,那些過往,與你這個後來之人,到底是沒有多少關係了,我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要你看到我,那是因為,我身上,被月神加注的神力,不知道為何原因,最近都在急劇的減少,我能夠感覺到,月神的氣息,在這後世的殘留,已經,徹底的消失了,而不久之後,我也即將徹底的消失,到了那時候,就算是有人,再想看到我,也是不可能了!我是月神一生,最後的一卦,也是月神一生,為了諸天生靈,所承擔的全部重量和責任!」
「這三十二重天試煉之地的最頂層,鮮少有人進入,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下一個人到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人到來,我只是不想,這世上,除卻月神自己,沒有人知道,她的一生,活的是何其的不易而已!」幻影的聲音,無比的滄桑寂寥,弄得顧長生的心,都跟着有點兒揪了起來……
「你說,月神留在後世的氣息,徹底的消失了?」顧長生看着那幻影,聽進去的,只有這一句話。
「是的!若非如此,我身上的神力,不會消失的如此之快!我也快要消失掉了,我若消失,這封塵封的卦象,就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也永遠都不會再有人知道,月神到底承受了什麼……」幻影看着顧長生點頭。
顧長生聞言,明艷的小臉上,光彩頓時就暗淡了……
月神留在後世的氣息徹底的消失了……
是因為,塔佑之死吧?
那個被稱為神之子的孩子,顧長生到底是沒有見到一面……
這一切的一切,看似沒有聯繫,可是,卻仿佛冥冥之中,都已經註定了一般……
「既然如此,那我看!我倒要看看,月神耗盡畢生修為,占卜出來的最後卦象,到底是什麼?看看她到底承受了什麼,如你所說的,生命難以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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