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狄裘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家中的那個女人一日不死,這些所謂他手下的人,都不是真正他的人,效忠的也只是那個女人而已!
可是,這一點兒都不妨礙他要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高風亮節的樣子!
因為只有這樣,在那個女人死後,他才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受醫樓的所有一切!
「呵呵……自不量力!」
顧長生看着狄裘揮來的長劍,冷笑了一聲。
這樣兩面三刀,人面獸心的渣男,顧長生是真的很討厭,發自骨子裏的討厭!
尤其是在見到他如此惺惺作態的要維護身邊之人的時候,顧長生對他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一個連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殺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禽獸,根本就沒有資格被稱作人,雲妱當年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也是瞎了眼!
「找死!」狄裘也被顧長生這語氣給氣到了,饒是他在外面偽裝的一直很好,也忍不住的怒上心頭。
手中的長劍不但沒有停,反倒是加大了力道往顧長生握着那白衣男子的手臂上揮去!
顧長生鳳眸微眯,眼瞧着那長劍落下,只是手指間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絲毫沒有反抗……
「嘭!」
長劍落下的聲音,清脆的不得了!
原本還在等待着顧長生哀嚎的圍觀之人們見此,頓時就驚呆了!
說好的血花四濺呢?
怎麼他們連一點兒鮮血都沒有見到呢?
那個女人,好生生的站在那裏,手裏還握着那白衣男子的脖頸,絲毫都沒有其他的動作啊,甚至,連移動一下都不曾……
「嘭!」
下一個瞬間,又是一聲聲響響起。
眾人震驚的看到,顧長生那纖細的五指鬆開了,而適才她手中還握着的那個白衣男子,則是直接倒在了地上,看樣子,已經氣息全無了……
這……
這……
「死了?」
「殺人了!」
「……」
雖然,在這三十二重天試煉之地中,死人什麼的算得上是常見的事兒,可是眾人還是被顧長生的舉動給嚇到了!
就這樣,就真的殺了?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殺伐果決了一點兒吧?
而此時此刻,狄裘卻全然不在乎那人死沒死,他在乎的是,自己這一劍揮下,顧長生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別說血花四濺了,連一點兒疼痛的表現都沒有!
木木然的看着手中的長劍,狄裘一時間有些神情呆愣,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要說是人,就算是神明,也是肉長的,怎麼可能,在一劍之下,毫髮無傷呢?
「你!你!你肉身不壞?」
過了好一會兒,狄裘才將自己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
不過,也只是說了出來而已,狄裘轉眼就覺得自己這想法很是可笑!
眼前這個女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就算是神明,也不是人人能夠做到肉身不壞的,那是只有真神才有的能耐,這樣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會肉身不壞呢?
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算你聰明!」顧長生冷嗤了一聲,直接肯定了狄裘的言語。
她這回答,當即讓四周,傳來一陣兒倒吸冷氣的聲音!
肉身不壞,不死不傷!
這是真神才有的能耐,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有這種能耐,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一時間,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驚疑不定之色,看向顧長生的目光,也變得很是微妙了起來!
「狄裘,我今日來此,為的就是你,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還有一樁未曾了卻的情債,如今,就跟我前去償還了吧!」顧長生抬頭,看向狄裘,明艷的小臉之上,滿是厭惡之色。
如果有可能,顧長生連和這樣的渣男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恥辱!
可是,雲妱的夙願,不能不有個了結,否者,她會死不瞑目!
「什麼情債?我可不記得我曾欠下過什麼情債!」狄裘聽到顧長生這話,臉上的神情當即一變,可是還是故作鎮定的道。
如果說,他還有什麼情債的話,那就是那個女人了!
可是,那個傻的冒泡的女人,已經被他親手殺了,怎麼可能還來找他討債?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狄裘這否定的,真心是好不心虛,他完全沒有想到雲妱還活着的可能!
「呵呵……果然是負心漢,說出這話,倒是理直氣壯的緊!」顧長生早已料到狄裘會這麼說,事實上,這個渣男怎麼說,顧長生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你承認與否,都不重要了,我顧長生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攔,不論你想不想跟我走,今日,你都必須跟我走!」
沒錯,顧長生就是這麼霸道的一個人!
什麼商量?
如果說和一個正常的人,顧長生還不介意好商好量的來,可是,跟地球這個渣男?
她還是省省吧,這樣的渣男,根本就不用她費心的去和他商量,暴力的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這裏是醫樓,難不成,你仗着不壞之身,還能擄走了我去不成?」狄裘看着顧長生,一臉的戒備之色,可還是強作鎮定的道。
沒錯,這裏是醫樓,就算是這個女人有不壞之身,在他的地盤上,也不能如何,否者的話,他的岳丈大人也不會同意的!
「哈哈……擄走?有何不可?」顧長生聞言,頓時就笑了,那樣子,活像狄裘給她提了一個不錯的建議一般。
這話說完,顧長生動作絲毫都沒有停頓,手就直接往狄裘抓了過去。
放眼這三十二重天試煉之地,論速度,怕是就連擁有主宰之力的王騙子和賽半仙,都比不上顧長生,更何況區區狄裘?
所以,顧長生這手抓的,還真是一抓一個準兒!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而且力道頗大,狄裘想要掙脫都不能,臉色頓時就變了!
「既然你這麼希望被我擄走,那就跟我走吧!你的狗命,我做不了主,還是留個你的債主說了算吧!」冷笑了一聲,顧長生對狄裘的掙扎視若無睹,手臂稍以用力,狄裘握劍的手,直接鬆開了!
「啊!」
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讓狄裘直接呼疼出聲。
多少年了?
自從入贅到這醫樓中,狄裘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哪裏還受過什麼疼痛?
如今這疼痛,竟然有些忍受不了!
「閣下何人?因何為難在下的女婿?」
而就在顧長生提着狄裘就要走的時候,一聲蒼老的聲音,從醫樓之內傳來。
這聲音,蒼老之中帶着一絲沉穩之色,讓人聽着很是舒服……
「岳丈大人!岳丈大人救我!」
聽到這聲音,狄裘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希冀之色。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這醫樓的樓主,王元!
一個在第四重天,擁有着極高的威望的老者!
顧長生有不壞之身又如何?
只要他的岳丈大人一句話,還不是要乖乖的放開自己?
否則的話,這個女人,就會惹起眾怒!
「你是……狄裘的岳丈?」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當即回頭,就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從醫樓內走了出來,那老頭兒面向頗為慈眉善目,看着就讓人感覺舒服!
「不錯,正是老朽,不知道拙婿做錯了何事,竟然讓閣下如此打殺上門?」醫樓樓主王元,對着顧長生點了點頭,算是禮數,然後,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屍體,嘆息了一聲,開口問道。
這女人,明顯是衝着他的女婿來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要將他擄走!
「我看你倒是個面善的,只是,你這看人的眼光,卻着實不咋地,怎麼,你這是要保下我手中之人嗎?」顧長生看着萬元,皺眉道。
「實不相瞞,家女病危,時日無多,不論閣下和拙婿有什麼過節,可否等家女的身體好轉之後,再做定奪?」王元想了想,還是一臉祈求的開口道。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兒,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一生只得一女,而愛女如今卻已經病入膏肓!
這讓他怎麼能不着急?
顧長生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一臉哀戚的老者,再聽他言語之間,也帶着入骨的溫潤,眉頭忍不住的一皺,「很抱歉,我是真的沒有時間等你的女兒好轉,因為,要和這人了卻宿怨的人,才是真正的時日無多!」
雲妱說了,她的命數,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了,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這麼拼命的尋找狄裘!
時間,對於顧長生來說倒是沒什麼,可是,對於雲妱而言,卻是了卻宿怨的最後期限了……
「閣下,何必如此,還請你憐惜一下老朽這個白髮之人,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也等家女入土為安之後,在做定奪,不行嗎?你如此將拙婿帶走,豈不是要了家女的命?她原本就在病重之中!你怎忍心勞心一個白髮人,眼睜睜的看着唯一的女兒死不瞑目?」王元看着顧長生,老臉之上的淒涼之色更重。
他只是一個疼愛女兒的老父親而已!
至於自家的女婿,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王元還沒來得及細問,可是,王元也活了一輩子,也看得出來顧長生的非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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