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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我的屁股啊……屁股都快摔兩半兒了……」新任的柳州城主捂着屁股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眾人原本還嚴陣以待的心,突然就高高的提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生娘子,長生娘子救命啊,我的屁股摔爛了……」新任城主絲毫不理會四周異樣的眼神,耍賴皮耍的渾然天成。
顧長生聞言,嘴角猛抽,打眼瞄了下地上撒潑打諢的新任城主大人,怎麼都覺得眉眼間有那麼一絲的熟悉,可仔細的想了想,貌似她穿越而來,並未認識如此清秀的公子,更何況這公子還是皇帝老兒的親信。
難道,是這具身體不尊認識的?
顧長生這邊凝眉仔細打量地上人,一邊的元寶那臉是越來越黑,黑的仿佛能滴下來墨汁了。
有月西樓這個潛在情敵也就罷了,竟然又跑出來一隻敢上來就熊抱的。
他家主子爺是個守身如玉的,可這長生娘子卻慣會沾花惹草。
不行!這麼嚴重的敵情,那必須得上報!
扭頭拿出事先就準備好的精細毛筆,元寶公公下筆如有神助,刷刷的就寫好了一個小信筒。
一個信鴿轉眼展翅高飛,直奔閩南而去。
「原本擔心會有不測,準備着及時向主子爺求助來着,這下倒好,真有不測了……」月西樓的盯視之下,元寶無限幽怨的直言。
男小三啊!又一隻男小三!
眼瞧着長生娘子的眼睛都粘到那男小三身上拔不出來了,元寶愈發的苦大仇深了。
他家主子爺當真是個情路坎坷的,這追妻的路途佈滿荊棘,這才多久,男小三就出現了兩隻,而且大有層出不窮之勢,命苦啊!
此時此刻,顧長生確實在盯着新任的城主猛瞧。
上下左右都看了遍,也沒在他臉上看出一朵花兒來,顧長生決定不恥下問,「我認識你?或者你認識我?」
「額……」聞言,地上的城主顧不上裝死害活了,驚疑不定的抬頭,指了指自己,「長生娘子你忘了我啦?」
「還真當自己是盤菜呢,我都不認識你,怎麼忘了你!」顧長生白了他一眼,「不過我知道你是皇帝的親信,新任的柳州城主。」
地上的城主眼珠轉了一圈,又反轉了一圈,然後一拍大腿,真正的欲哭無淚了,「誤會啊!這絕對是個誤會!我是杜辰之啊!韓秋,該不會連你都不認識我了吧?咱倆好歹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着。」
韓秋聞言微愣,打量了他一圈,嘴角一抿,「青梅竹馬有,兩小無猜沒有!」
「額……」新任城主杜辰之一陣兒的無語,期期艾艾的轉向顧長生,「長生娘子,我是杜辰之啊,你想想,你可是救了我媳婦兒孩子。」
顧長生睨了韓秋一眼,又睨了地上和記憶中的杜公子判若兩人的杜辰之,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
她這一搖頭,地上的杜辰之不幹了,一拍屁股就爬了起來,拍着自己的胸膛澄清,「我是杜辰之啊,淮安城杜閣老府的杜辰之,長生娘子你真不記得了?」
顧長生理都沒理他,徑自的搖了搖頭。
「那長生娘子你還收了我兩萬兩銀票的診金,這事兒,你總記得吧?」
不提那兩萬兩銀票還好,一提這個,顧長生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橫眉冷對,「少哪壺不開提哪壺,想起這事兒,老娘這心裏就憋屈的慌。」
當初那兩萬兩銀票她可是暖都沒暖熱,就葬送在火場了,還直接害的她風餐露宿寡衣少食了半月之久!
「長生娘子你終於記得我啦……」杜辰之頓時就鬆了口氣,激動了。
「我記得啊,你一報名字我就記得了。」顧長生點了點頭。
「那你還一直搖頭做什麼?」
「我這不是在想,你那一身肉哪裏去了?」記憶中的杜公子,那是個比元寶還元寶的胖子,地地道道看一眼就知道是大家出身養膘良好的。
可如今呢,身材修長不說,沒了一身贅肉,到愈發顯得俊秀了……
這完全就是兩個人啊……
「所以說長生娘子不愧神醫之名啊,您開那藥方,我只吃了一月有餘,整個人就像放了氣的皮球般瘦了下來。」杜辰之一邊說還一邊張開雙臂轉了一個圈,「長生娘子,韓秋,你們有沒有一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被點名的二人,一致的點頭!
確實當刮目相看!
「你怎麼就成了柳州城的城主了?」顧長生圍着杜辰之轉了一圈,問道。
「我父親寫了封舉薦信給陛下,然後我就成柳州城新任的城主了。」杜辰之倒也不避諱,「我家百年書香官宦門庭,若非以前我太胖,儀容有失,怕是早就入仕了。」
「你父親舉薦你?」顧長生嘴角一抽,「不大好吧……」
「舉賢不避親啊!」杜辰之回的很乾脆。
四周眾人臉上集體的一抽。
「舉賢不避親,這句話原本是沒錯的,可用在你身上就有點兒不靠譜了!」適才還賴在地上撒潑打諢的人,此刻竟然自稱賢者,說實話,賢者在哪裏,她顧長生真心沒看到!
杜辰之瞄了一圈自己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手下,悄悄的抹了把冷汗,「長生娘子,這全是誤會啊,刀劍無眼,你能不能先讓他們把那些個刀劍收起來?」
這一個個殺氣森森的,太嚇人了!
杜辰之幾不可見的往顧長生身邊靠了靠。
「退下!」四把長劍哐當一聲橫在了他身前,金玉良緣四女警惕的望着他。
就算是大人的舊交,那也不能掉以輕心!
「杜辰之啊,話說你放着杜府的紈絝太歲不做,跑來柳州興什麼風做什麼浪?」差一點點,若是她的手勢做的慢一點點,這杜閣老家的公子就成了六婢的劍下亡魂了。
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挨到胸口的劍尖,杜辰之很無辜很憋屈,「我怎麼就興風作浪了?我這是奉命前來赴任的啊!」
他招誰惹誰了,才到柳州,就心急八萬的請見恩人,結果卻是刀劍相加,忒慘啊……
「區區一個四品城主,帶着五千兵馬入城,還攜了江南道的兵符,這還不叫興風作浪?」顧長生冷哼一聲。
「可我不是讓人送了請柬嗎?長生娘子知道是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長生娘子你對我杜家有再造之恩,我怎麼會對你不利?」杜辰之不解。
聽到他這話,顧長生當真是內傷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丫的,你是送了請柬不假,可你忘了署名!」
「額……」杜辰之聞言愣了,尷尬的撓了撓頭,瑟縮的乾笑了兩聲,「嘿嘿,我這不是新手上路嗎?難免手忙腳亂,有所疏忽,也是可以原諒的,對吧?」
對吧?恁快把這些個兵器放下吧,嚇死個人了!
顧長生無奈的揮了揮手,下一瞬間,精衛們手中刀劍盡收,謹慎的站在顧長生身後。
杜辰之膛目結舌的看着站了半個後花園的男男女女,他第一次看到,丫頭婢女還能打架的,適才,他可有看見那些個丫頭制服了他手下的侍衛……
顧長生在搬來的太師椅上緩緩落座,就見杜辰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不由得搖了搖頭,當胖子那麼多年,杜辰之都以能成為真正的紈絝子弟為目標,此時,官袍加身,那些個半吊子紈絝氣息還沒收斂完,看着到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杜城主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說說吧,上意讓你帶了五千兵馬入城,打算讓你如何放火?」手指輕敲扶手,顧長生問的雲淡風輕。
一提到這個,杜辰之來了精神,抬手揮退了自己的手下侍衛,就開始巴拉了。
「陛下的意思吧,是要我來震懾與你來着,我父親說,大抵就是嚇唬嚇唬你,讓你明白平民與皇室之間溝壑之深,然後知難而退。」杜辰之說到這裏,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很明顯,你是沒被嚇唬到,倒是把我嚇了個不輕,這心到現在可還在猛跳呢。」
顧長生白了他一眼,眼中意思不言而喻:你丫的活該!
活該的杜辰之悄悄的往顧長生靠近了點兒,附耳低語,「其實,我手握江南道兵符不假,可郡王爺一回來,想收我手中的兵符,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顧長生聞言眼角一挑,沒好氣的道,「周沐不回來,我想收你的兵符,也是輕而易舉!」
杜辰之內傷了瞄了四周一眼,好吧,事實勝於雄辯!
「如此說來,這江南道的三十萬駐兵,倒是白送給周沐了。」顧長生一臉苦笑,低聲道,「皇帝屬意之人,果然是他……」
放逐出上京,卻封地在柳州境這般的富饒地,封地柳州也就罷了,還拱手把江南道的三十萬駐兵送到了他手上……
顧長生若是再看不明白,那她就是個愣頭青純傻子!
雖然早有所料,可真面對的時候,顧長生還是忍不住為周沐惋惜,他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明白顧長生話中意思的杜辰之點頭附議,他的父親簡在帝心,這一點兒他自然早就知道,「長生娘子,威懾與你這第一把火,我可是早就放水給你知道了,雖然中途出了那麼一點兒紕漏,可好歹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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