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白了顧長生一眼,一臉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父王對我母妃,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可是顧長生,你應該知道我北蒙的規矩,我父王的父兄死後,按照慣例,他們的女人,都該有我父王繼承的!」
「那個身上有着第三把鑰匙堪輿圖的女人,是我祖父的愛妃!她叫芊娘,是個中原女子,也是我北蒙,唯一的一個女將軍,她叫千秋娘,長相溫婉,性情卻十分的彪悍,更是驍勇善戰,我父王接任王位之後,她擔任王城守將一職,如今,應該就在王城之中!」
孛兒只斤念一邊說着,一邊看了顧長生一眼,復又加了一句道,「我父王,不曾碰過她,而她自己,想來也是知道自己身上,有那副堪輿圖的!因為,她是我祖父選定的人!」
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
突然之間,就對北蒙這兩代郡王,佩服不已了!
丫的,都是算計!這果真都是算計啊!
讓人家當寵妃,還讓人家當將軍,其實,就是為了讓人家一個中原女子,來守護北蒙的守護!
想想你也能明白,如此重要的東西,誰會想到,北蒙王竟然會安置在一個異族女子身上?
那個叫千秋娘的女人,對於北蒙而言,本身就是不安定因素!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不是嗎?
對於北蒙之人而言,那千秋娘,就是那個懷有異心的女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孛兒只斤念身為北蒙唯一的嫡公主,身份本來就扎眼,偏偏,她身上,就藏着一把鑰匙的下落!千秋釀是異族之人,也是絕對不可能卻成為可能的人!而孛兒只斤念母族的那個人,是個通靈之人!誰會把這樣的事情,和一個通靈之人想到一起去?
不得不說,北蒙這兩代君王,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這人選的,可謂是滴水不漏!
知道了另外兩把鑰匙的下落,顧長生就沒有在追問!
所幸的是,這第一把鑰匙,就存放在雁門關,而那雁門關,就近在眼前!
沉默的氣氛,一時間,在馬車之中蔓延了開來!
顧長生雖然不是一個畫匠,畫工也不是很好,可是,將孛兒只斤念背後的紋身給拓印下來,她還是能夠做到的!
最起碼的最起碼,她畫的堪輿圖,要比孛兒只斤念背上的要立體的多!
反正,她自己能看得懂就行唄對不對?你不能要求太高!
顧長生的手腳很麻利,動作也很快!
很快,就將堪輿圖給拓印了下來!
將新畫好的堪輿圖吹乾,顧長生見墨跡幹了,就將它收了起來,然後,對着孛兒只斤念道,「我要走了,我在你這裏逗留太久,孛兒只斤律赤那貨少不得要懷疑!」
顧長生可還沒忘記,她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呢!
「有賽西施和驪姬陪着你,念,你不要怕,我和你師兄,就在你的身後。」
這麼說着,顧長生轉身,就往馬車外走去。
「顧長生!」
可是,就在顧長生轉身的瞬間,孛兒只斤念卻開口喚住了她,輪廓深邃的小臉之上,難掩擔憂之色的開口道,「顧長生,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去那神隕之地,想要復生你的父母,可是,如果可能,你可不可以放棄?」
顧長生聞言,身形微僵,回頭,望着孛兒只斤念,神情,有些飄忽,吶吶的開口道,「念,當一件事,成了你心中過不去的那道坎,當有件事,成了你心底的執念的時候,你就知道,為了完成這件事,我們唯有一往而無前,絕對不會放棄!」
孛兒只斤念聞言,神情黯了黯,看着顧長生,擔憂的開口道,「顧長生,那你要小心點兒,尋找三把鑰匙,我是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我稍有動作,孛兒只斤律赤都會關注到的,少不得會給你添麻煩,橫生枝節,但是,就忘憂谷的斷腸崖,那就是一處有死無生的天塹絕地,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保護好自己!」
顧長生聞言,嘴角微勾,明艷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對着孛兒只斤念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不要擔心我,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
「恩!」孛兒只斤念點頭,然後,看着顧長生推開了車門,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之中。
馬車之外,周沐見到顧長生下來,連忙伸手接住她。
「弄好了?」
「恩!」顧長生點頭,然後,對着站在不遠處的賽西施和驪姬示意了一下,拉着自家妖孽轉身就我那個來路走去。
周沐看着步履比來時還要衝忙的自家小女人,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宛如神邸的臉上,眉頭忍不住的微微皺起,見四下無人,忍不住的開口低問道,「怎麼了?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莫非是師妹知道的那把鑰匙,很難得到?」
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是很難得到不假!」
斷腸崖什麼的,聽名字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地。
而且,孛兒只斤念也說了,那一把鑰匙就遺落在崖底,而她安置鑰匙的先人,並沒有出來,具體在什麼地方,誰也不知道!
危險,未知!
「可是,看你這表情,顯然,這不是你最擔心的!」周沐對自家小女人,那是相當的了解,當即就看着她,沉聲開口道。
然後,一手攬着她,腳下飛起,眨眼,就到了長長的儀仗隊伍之外,遠離了所有人!
「說說吧,你心底,到底在擔憂什麼,讓你如此愁眉不展!」
抬手,點了點身前小女人的額頭,周沐溫聲開口問道。
「妖孽,我們被算計了!」
顧長生看着眼前宛如神邸的男人,眉頭緊皺,沉聲開口道。
「奧?誰?」
誰算計了我們?
「你說的沒錯,念身上的那把鑰匙,很難得到,但是,我不懼怕任何危險,只怕會為別人做了嫁衣裳!」目光停在一望無際的長遠之上,顧長生神情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什麼意思?」周沐聞言,英挺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小肉包才打探到北蒙在暗中秘密搜尋着什麼,然後,我來找孛兒只斤念詢問端倪,就碰到了孛兒只斤律赤,妖孽,你不覺得,這太巧合了點嗎?孛兒只斤律赤,竟然如此直接的告訴孛兒只斤念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一點兒拐彎抹角都沒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顧長生回頭,看着自家妖孽,沉聲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知道這個消息,想借我們的手,找到秘境之鑰?」周沐是何等睿智的人,顧長生事先沒有告訴他小肉包發現了什麼,如今,聽顧長生這麼一說,他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是扶風天瀾!沙海之人!他們,最想得到秘境之鑰!」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繼續道,「不!更準確的說,是他們和我們,都想要得到秘境之鑰!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找到秘境之鑰,開啟神隕之地!」
說到這裏,顧長生就有些咬牙切齒了,一臉恨恨的繼續道,「扶風天瀾,那個該死的女人,她是吃准了我若是知道秘境之鑰遺失在北蒙,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得到,所以想要做那個得利的漁翁!」
周沐聞言,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因為,就算我們知道了她的意圖,也還是會按照她的願望去做,我們此行北上的目的,就是神隕之地,因為,那裏才是最有可能存放女神之淚的地方,而她,沙海之人,也想要開啟神隕之地的秘境,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沒錯,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而她,就是想做那個坐享其成的人!最可惡的是,我還沒有辦法,阻擋她坐享其成!」顧長生說着,就狠狠的踢了踢腳下的牧草,咬牙切齒的低咒道,「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氣死我了!」
見自家小女人如此生氣,周沐連忙溫聲安撫道,「彆氣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不是嗎?平白氣壞了自己,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小嘴巴高高的嘟起來,顧長生聞言,一臉鬱卒的開口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尼瑪想想就覺得憋屈,這可真是,滿滿的都是算計啊,老娘真的不高尚,一點兒都不想做那個成人之美的人!」
說到這裏,顧長生又咬牙切齒的加了句,「尤其是扶風天瀾那個該死的女人,老娘就不想讓她稱心如意!坐收漁翁之利!」
「呵呵……」周沐看着自家有些暴跳如雷的小女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聲的開口,說出的話,卻無比的犀利,「這很簡單,你不想她稱心如意,那就不讓她稱心如意好了!」
「什麼意思?」顧長生聞言,當即眨了眨眼,一臉疑惑的問道。
「在我們進入沙海之前,殺了她,我們就算註定要開啟神隕之地的秘境,她也看不到了,還談什麼稱心如意?你跟一個死人,教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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