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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寶一聽收拾好東西就能上山,就能見到他的小秋了,頓時拋卻身份架子,積極性空前的幫着董雷收拾東西去了。
「哎!寶親王,那兩味藥不能混着放,娘子說過,會串了藥性的!」
「寶親王,衣服不能這麼塞成一團,回來就滿是褶皺啦!」
「嚇!寶親王,你打碎了娘子最愛的琉璃盞,娘子用什么喝葡萄酒?」
「……」
事實證明,有些人生來高高在上,降尊紆貴只會越幫越忙!
在周宗寶的插科打諢搗亂下,顧長生一行及至日頭西斜,才能真的收拾妥當,往百里山進發。
顧長生和周沐並肩而行,時不時的皺眉回頭。
「我說寶親王,你是屬烏龜的嗎?照你這速度,天黑透了咱們也到不了暗營!」
周宗寶氣喘吁吁地整個人癱在元寶身上,噗呲噗呲的喘着大氣。
「小……小爺打娘胎里生出來的懶骨頭,怎麼滴?」
顧長生看着身嬌肉貴的周宗寶,搖頭對周沐抱怨,「你家裏怎麼養出來這樣的奇葩?兩手不沾陽春水,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毛用沒有!」
周沐看了看艱難跟着爬山的周宗寶,無奈的嘆氣,「他生來就集萬千榮寵於一身,吾愛是第一個這麼對他的人。」
「說的好像我虐待他似得!你也不看看他那矯情勁兒,韓秋要是能看上他,那才是有鬼!」
顧長生哼了聲,她家韓秋,貌美如花,聰慧幹練,就算是人冷了點,可全身上下真的挑不出來什麼不是!
這周宗寶倒好,全身上下,你就挑不出來他一點兒好!
百無一用是親王,花花太歲一紈絝,有毛好?
「走吧。」周沐寵溺的搖了搖頭,牽起她的手繼續前行。
古樹參天,山路難行。
周宗寶咬牙切齒的看着前面相攜而行的一對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小爺我真是夠了!」
恨恨的一跺腳,周宗寶甩開元寶的攙扶,使出吃奶的勁兒,往那愜意非常的兩人追去。
「顧長生,你這麼纏着小木頭有意思嗎?」
瞧那緊握的雙手,太扎眼了!
被點名的顧長生茫然的回頭,揚起自己被人握在掌心的手,「纏?我纏他?」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分明是你家的小木頭牽着老娘不撒手!你別羨慕嫉妒恨,上來就張嘴咬人!」
周宗寶被噎的一愣,揉了揉眼仔細一看,好吧!果然是他家小木頭握着人家不撒手!
發現真相的周宗寶內傷了!
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小木頭,怎麼就成了別人家的護花使者?
「小木頭,小爺我是這麼教你的?做男人要端得起架子擺得起譜,你這麼哈呼她幹嘛?你是討不起媳婦還是拿不出手?」
周宗寶叉着腰對着周沐大呼小叫。
「本王樂意!」
周沐頭都沒回,柔情似水的看着顧長生,「別理他,我們走。」
顧長生哼了哼,一撩長發,被牽着繼續往前行。
被遺棄的周宗寶氣的吐血,張牙舞爪的又跟了上去。
「小木頭,你就這麼缺女人?你要是真缺,小爺回京給你送來幾麻袋,橫豎都是比這隻母老虎好幾百倍的,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周沐終於回頭,皺着眉頭看向他,「弱水三千,本王也只取一瓢飲。」
顧長生感覺握着自己的大手緊了緊,抬頭揚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顏。
「我顧長生的男人,此生此世,只能有我一人,寶親王的那些如花美眷,還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周宗寶險些被那抹笑顏晃花了眼,聽到這話回神當即瞪眼,「怎麼可能!皇家三妻四妾都是少的,小木頭怎麼可能獨守你一人?你真是痴心妄想!」
說到這裏,周宗寶跑到周沐跟前,殷殷的看着他問道,「小木頭,她這麼無理的要求,你是斷然不會答應的,對吧?」
周沐牽着顧長生長身玉立,恰巧顧長生抬眸望向他,二人相視一笑,滿是溫情。
「赫天,吾愛說過,這世上,就算愛她寵她溺她縱她,憐她惜她知她懂她,疼她顧她重她獨她的人,都未必能入了她的眼,本王若是連這些都做不到,她又豈會下嫁?」
「嚇!」周宗寶聞言膛目結舌。
眼瞧着周宗寶如此吃驚,周沐卻沒有停,此時若是再不把話說清楚,往後肯定麻煩不斷。
「赫天,本王視你亦父亦兄亦長輩,今日本王就告訴你,長生吾愛就是本王今生認定的女人,就如同你幼時得遇韓秋,一眼萬年,牽念至今十餘載,本王只是遇到吾愛晚了些,可心意亦同,還望皇叔祖能成全!」
周宗寶看着眼前單膝跪地施禮的男人,有一瞬間失神。
顧長生皺着眉頭看着周沐屈膝彎腰。
她從認識周沐伊始,他就是那麼高高在上宛如神邸,從未見他向誰屈膝過,更別提下跪!
周宗寶,果然是他看的極其重要的家人和親人……
周宗寶眼神閃爍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小時候。
他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未曾見過周沐求他,他此生不務正業碌碌無為,唯一的驕傲就是養成了周沐。
可是現在,那個讓他驕傲的孩子,跪在他面前,求他成全他和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靜立一邊,眉目安然。
周宗寶的肩膀頓時一耷拉,深深的嘆了口氣,意興闌珊的開口,「周沐,孤和皇兄悉心栽培於你,是指望有朝一日你能繼承大統,一統四國,揚我大周之威,如此孤也可安心的做個閒散逍遙王,可是你如此這般,獨選一介棄婦的她,將來如何統領朝綱?如何威震四海?」
顧長生聞言一愣,如此正經嚴肅的周宗寶,倒是有點兒讓她有點兒刮目相看。
周沐微微抬頭,「閩南戰事一了,本王即刻上呈辭王表,皇叔祖,沐兒無意皇位,只想攜手長生歸隱柳州這一方之地,還望皇叔祖成全!」
周宗寶聞言一臉灰敗,如同滿月的富貴臉龐上滿是凝重,「看來你是早有準備了……」
「是!沐兒心意已決!」周沐低頭,擲地有聲。
顧長生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面對此時的周沐,她真心不知道她該做點兒什麼。
「我去你娘的心意已決!身為周氏子孫,孤都不能真的隨心所欲,你倒是隨心所欲的很!」下一刻,周宗寶突然暴走,一個爆栗子毫不留情的敲到了周沐的腦袋上,臉色漲紅的圍着他跳腳,「說撂挑子不干就撂挑子不干,你說的倒是輕鬆,皇兄本就昏庸,再加上年邁,你倒是給孤找個繼位的人出來啊!」
「梁王?獻王?鄭王?你那幾位皇叔一無是處也就罷了,就連兒子也生不好,你那幾個堂兄更是不濟事,你要孤把皇位傳給他們?眼睜睜的看着大周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讓你曾祖入夢來打孤的屁股嗎?」
「小木頭你給孤聽好了,遼東不穩,南陳也有欲動之心,北蒙更是兵強馬壯一直蠢蠢欲動,南疆情亦是勢詭異莫測,四國之亂象漸起,這種時候,你敢給孤撂挑子,信不信孤一頭撞死在皇陵上?」
「皇叔祖!」跪在地上的周沐疾喚一聲。
周宗寶焦躁不安的擺了擺手,「你想娶她,孤可以不管,可是你若是要為了她棄大周於不顧,周沐,你想想天下千萬奉你為神邸的黎民百姓吧!」
顧長生看着氣呼呼甩袖往前走開的周宗寶,伸手把周沐扶了起來,眼中的擔憂不言而喻,「照他的意思,難道是要打仗?」
周沐看着消失在古木後的身影,眉頭也略皺,「赫天的一字並肩王也不是白當的,他周遊列國,對四國的形勢最了解不過……」
「你若是上了辭王表,周朝沒了你這個不敗戰神坐鎮,豈不是給了他們可趁之機?到時候兵戈一起,戰蹄過處,生靈塗炭,百姓要何處安身?周沐,你忍心嗎?」
周沐稜角分明的臉上閃過一抹凝重,緩緩的嘆了口氣,「本王說過,寧負天下不負卿……」
顧長生看着他英俊宛如神邸的臉龐,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緩緩的搖了搖頭,「周沐,你做不到的!你做不到棄天下於不顧,我也做不到看着無數百姓平白死去,狠話你會說我也會說,可是我們畢竟不是無心的人,做不到那樣的狠絕的……」
顧長生抬頭,看向樹影斑駁的天空,一行大雁南飛過,轉眼不見。
「所以,周沐,你還是要當周朝的周沐……」
上鞍頭容易卸磨難,就像周宗寶說的,誰又能真的隨心所欲?
周沐見她如此,心有不忍,輕柔的伸手扳過她的肩膀,眉尾略挑,「讓赫天當皇帝他是肯定不樂意的,他已經當了一次甩手掌柜,誠如他所說,本王那幾個皇叔一無是處,生出來的兒子也都不濟事,長生……」
顧長生被他看的發毛,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嘴角直抽的開口,「什麼事?」
可尼瑪別是她想的那樣哇……
「赫天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再培養出來一個本王,長生,我們生個孩子吧……」
「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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