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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迎着霍水仙的目光,將宋伯推到一邊,一把將那扇已經打開的門拉上,只留了一條門縫。
「姑娘,我沒有你那九轉十八彎的花花腸子,說出來的話,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勞煩你千萬不要想太多!」顧長生趴在門縫上,好整以暇的開口。
「你!」
霍水仙剛想反駁,就聽到「啪」的一聲大響,眼前的大門竟然當着她的面關上了!
長生醫館之內,顧長生手忙腳亂的將門栓上好,長長的吁了口氣。
「呼……可算是不用面對她那一張美臉了,老娘還真不想當那不知憐香惜玉,辣手摧花的人!」
顧長生一邊說着一邊拍着胸口坐到了門邊。
孛兒只斤念也在她旁邊坐下,同樣上氣不接下氣的。
剛才跑來的太急了……
「娘子……就這樣把人拒之門外,不好吧?」宋伯一臉擔憂的看着合上的大門,還有攔在門前的兩人,鬱卒無比。
顧長生聞言當即瞪眼,「拒之門外怎麼就不好了?咱可不能引狼入室!」
孛兒只斤念聞言連忙點頭贊同,她朋友!說什麼她都是要給面子的!
宋伯看了一眼提着兩把菜刀趕來的董雷,和四喜對視一眼,一臉的無語。
「娘子,通濟街上人來人往,若是她們繼續在門口喊叫,肯定會引來不少人圍觀,到時候怕是會對醫館名聲不利……」
宋伯的擔憂無可厚非,可顧長生顯然不這麼認為,當即反駁道,「那我們放她進來就能不被圍觀了?」
宋伯聞言一愣。
顧長生無限憂傷的趴在門板上,苦大仇深的開口,「宋伯哇,現在門外站着的可是天命貴女的霍水仙,可是被柳州城百姓奉若神邸的霍水仙,再不能關門放箭那麼容易處置了!」
「她現在正在勢頭上,咱們肯定要避其鋒芒啊!左右都是要被圍觀,與其引狼入室跟她鬧騰,不如讓她一個人演獨角戲來的好!」
不出意外的,孛兒只斤念又點頭附議。
一旁的董雷也點了點頭,「娘子說的對!娘子不是說過,一鼓作氣勢如虎,這霍小姐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我們不觸她這眉頭!」
顧長生讚賞的看向董雷,點頭連連,「不錯不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倒要看看她能鬧到什麼時候!她愛鬧儘管鬧,左右也挨不着咱們關門過日子。」
顧長生說到此處,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胳膊拐了一下身旁的孛兒只斤念,「是不是有點兒沒出息?想想確實挺窩囊的哈……」
「嘿嘿……」孛兒只斤念聞言,捂嘴竊笑,「沒啊,我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回來我得記在本子上,你們漢人的學問當真博大精深!」
顧長生聞言側目,這就博大精深了?
更博大精深的正在她義父的裏面呢!
「顧長生,你閉門不出算什麼本事?要當縮頭烏龜嗎?」
果然,不過一會兒,門外的三人就醒過神來,如玉怒不可揭的看着緊閉的大門吼道。
顧長生聞言,學着新疆舞的動作脖子連晃,一邊晃悠還一邊問道,「你們見過這樣的縮頭烏龜嗎?」
眾人:「……」
「老娘我就樂意當個歡樂的縮頭烏龜了,有種你們來咬我啊?」見一家人無言以對,顧長生昂着脖子對着門外吼道。
丫的她傻了才出去跟那水仙小婊砸墨跡。
有那功夫,她還不如去藥樓研究她的藥草呢。
「顧長生,我們誠心誠意前來求醫問藥,你卻大門緊閉,世間竟有你這等醫館,置他人生死於不顧!」霍水仙聲音清冷,隱含一絲譴責的聲音傳來。
「肯定是有人來圍觀了,聽見沒,這聲音都變了。」顧長生指了指門板,悄聲跟身邊的家人說道。
孛兒只斤念眉眼不喜的低叱一聲,「你們漢族女子,慣會拿腔作勢,遠不如我們北蒙女兒行為磊落坦蕩!」
「喂!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老娘可跟那水仙小婊砸不一樣!老娘我可是磊落坦蕩的很!」顧長生又拐了孛兒只斤念一胳膊肘子,挑了挑眉開口,「你見過這麼磊落坦蕩的縮頭烏龜嗎?老娘就是!」
孛兒只斤念:「……」
門外又傳來霍水仙三人一陣的叫門聲,門內顧長生置若罔聞,和孛兒只斤念旁若無人的扯皮。
「小姐,依我看顧長生這是明知自己失了沐郡王殿下這座靠山,不敢見小姐你了。」如玉一臉囂張得意的壓低了聲音,對着自家小姐道。
霍水仙聞言,眸底閃過一絲不屑。
賤人就是賤人,慣會見風使舵!以前囂張的勢頭哪裏去了?如今竟然連門都不敢出了!
「我們是來為母親求醫的,你們繼續叫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着這邊指指點點,霍水仙端莊的站在一旁,低聲吩咐道。
顧長生不就是憑藉的一身醫術才能有如今地位嗎?
她要讓顧長生那個賤人身敗名裂,再無立足之地!
她一定要讓顧長生為她母親診病!
「顧長生,我們萬兩診金已經備好,全是按照你的規矩來的,你還有什麼理由拒診?」
「哪有醫館不接診的道理,你還是開門吧!」
如玉如歌兩人繼續叫門。
明知她們就在門裏,她們甚至還能聽到竊竊私語之聲,可就是不見回應。
如玉感受到肩上的疼痛,不由的火上心頭,壓低了聲音,對着門縫開口,「顧長生,你是不是自知沒了沐郡王殿下當靠山,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
「顧長生我告訴你,你不過是一介棄婦,身份低賤如塵埃,怎麼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沐郡王殿下?只有我家小姐才是沐郡王殿下的良配,你是不知道這幾****家小姐和沐郡王殿下同餐共食,琴瑟和鳴那郎情妾意相處的模樣,嘖嘖……」
「顧長生你不知道吧,我家小姐已經搬進了梧桐閣,那可是沐郡王府中為郡王妃準備的院子,還有,沐郡王殿下連名琴焦尾都送給我家小姐了……」
如玉越說越得意,她就不信,聽到這些,顧長生那個賤人還不得氣死!
「殘花敗柳之身,竟然膽敢魅惑沐郡王殿下,活該你被始亂終棄!」
「怎麼了,眼瞧着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這是沒臉出門了嗎?」
「……」
顧長生一邊聽着門外的聲音,一邊從孛兒只斤念手中拿了幾個瓜子過來,一邊嗑瓜子一邊道,「瞧瞧,我這個慘呦……嘖嘖……」
她自己都有點兒同情自己了……
孛兒只斤念聞言翻了個白眼,她真看不出來顧長生有哪裏慘了。
「也不知道她們一大早的就跑來這麼喋喋不休的,渴不渴餓不餓?」顧長生一邊說着,一邊同情的瞄了一眼門外。
「吃你的瓜子吧!」孛兒只斤念沒好氣的塞了一把瓜子到她手裏。
顧長生接過瓜子,看向一旁的家人,「別圍着了,小雷子快去做飯,我有點兒餓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和念姑娘在這看門就好。」
宋伯和董雷他們對視一眼,一臉擔憂,可還是點了點頭退下。
「小姐,她們不開門,怎麼辦?」如玉喊的口乾舌燥都沒見一絲回復,只得轉頭向她家小姐求助。
霍水仙美絕人寰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張口低低的吐出了一個字,「撞!」
誠如她的丫頭所言,沒了沐哥哥的庇佑,顧長生連個屁都不是!
「顧長生,你若是出來倒還罷了,你若是不出來,就莫怪我將你這醫樓給夷為平地!」霍水仙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一臉的決絕狠歷。
「噗!」
背後突然傳來猛烈的撞擊,顧長生被撞得一顆瓜子皮卡在了嗓子眼上。
「咳咳咳!」
「咳咳咳!」
孛兒只斤念的情形和她一樣,兩人都狼狽的捂着脖子猛咳。
「丫的,竟然敢撞門!作死呢!」顧長生吐出了瓜子皮,頓時就炸毛了。
「顧長生你別生氣,你忘了要看戲的!」孛兒只斤念見此連忙攔住她暴走的身形。
顧長生氣的嘟着嘴指着那被撞的「轟轟」響的大門,鬱卒無比的開口,「虧得元寶沒偷工減料,要不老娘家的門還不得讓她們給撞得稀巴爛?」
「西皮的!水仙小婊砸你給老娘等着,若是落到老娘手裏,老娘非得讓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噗!」
聽着顧長生壓抑的詛咒聲,孛兒只斤念很不厚道的噴笑出聲。
「笑!你還笑!再笑我就把你丟出去,告訴那小婊砸你跟周沐那妖孽是有姦情的師兄妹!」
「我沒有!」
「我說有就有!相信那小婊砸也會相信有!」
孛兒只斤念頓時就無言以對了,忙收斂了笑容。
撞門聲還在繼續,氣的顧長生想罵娘。
「靠之!她們該不會想拆了老娘的醫館吧?」顧長生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猜測。
「我看像。」孛兒只斤念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尼瑪,非暴力不合作怎麼滴!老娘還就不怕她們了!」顧長生一邊說一邊重新走到門邊,對着門外大聲吼道,「霍姑娘,你若是想要陷周沐與不仁不義之地,大可拆了我的醫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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