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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勇文找到陽國偉,兩人都很高興,算是真正的雙向奔赴。
曾勇文需要讓陽國偉證明,他就是個普通人,來申浦就是想混口飯吃,找份差事餬口度日。
而陽國偉呢,更覺得曾勇文的到來,是上天對他的恩賜,正愁找不到去見曾勇文的理由,他竟然主動找上門。
原本困難重重的任務,一下子自動解決。
陽國偉是開飯店的,曾勇文既然來了,當然要留下他吃頓飯,他還得親自下廚,讓曾勇文嘗嘗他的手藝。
曾勇文推辭不過,只能欣然接受。
等陽國偉炒好最後一個菜後,還提了一壺酒上來。
陽國偉給曾勇文倒上酒,滿臉高興地說:「曾先生,今天真是難得,我一直想去找你,沒想到你竟然來了,真是惺惺相惜,必須好好喝一杯。」
曾勇文聞了聞酒香,也笑着說:「這可是好酒,我還從來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呢。」
帶兵打仗哪有不喜歡喝酒的?但來之前,老王特別叮囑過他,一定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話要少說,酒要少喝。
陽國偉說道:「那就多喝一杯。」
酒在中國的作用,交際大於飲用,幾杯酒下肚,兩人的話就多了起來。
他們有着共同的經歷,能都從憲兵隊出來,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陽國偉感慨道:「曾先生,這次我能出來,真的是萬幸。要不然,這飯店被查封事小,恐怕我也要落個抗日分子的名號,非死在裏頭不可。」
曾勇文一口把酒喝乾,感同身受地說道:「是啊,我們能出來,真的是運氣。」
看到曾勇文喝完了酒,陽國偉也把杯中的酒喝乾,他暗暗竊喜,自己的酒量不錯,如果曾勇文再多喝幾杯,接下來就能說真心話了。
陽國偉問:「曾先生,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曾勇文說道:「我們是難兄難弟,以後別喊什麼『曾先生』,我其實就是個大粗人,沒什麼文化,大字不識一籮筐。原本想在申浦找份差事,但這幾天也沒找到合適的。陽老闆門路廣,能否介紹一條謀生之道呢?」
陽國偉沉吟道:「在申浦要找份謀生的差事,還是不難的」
曾勇文連忙給陽國偉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酒後,雙手舉起酒杯,誠懇地說道:「那就辛苦陽老闆了,你的大恩大德,容日後再報。」
陽國偉微笑着說:「好說好說。你住在哪裏?怎麼聯繫你?有消息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曾勇文走後,陽國偉馬上給大木佑理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此事。
隨後,大木佑理就給曾勇文安排了一個工作:申浦中華五金廠。
之前中華五金廠就傳出,近期廢品率增高,工人有磨洋工的情況,大木佑理想讓曾勇文到中華五金廠做工,順便刺探一下五金廠工人的真實情況。
謝軒得知大木佑理的安排後,心裏暗暗高興,這下好了,曾勇文天天待在五金廠,很快就能和同志們建立正常聯繫。
余正安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回來匯報:「處座,曾勇文搬家了,去了中華五金廠,我們是否還要監視呢?」
謝軒隨口說道:「當然,他到了中華五金廠,我們也要派人進去。你挑一個最近加入特高課的,要是江蘇人,最好是結了婚的。」
他雖沒指名道姓,但他列出的這三個條件,基本限制了人選:剛加入特高課不久的耿思成。
果然,余正安回去一查,符合謝軒這三個要求的,有且只有一人:耿思成。
耿思成剛加入警察局不久,隨後就被分到了特高課,在警察局面生得很。而且,耿思成是蘇州人,符合第二條。另外,耿思成也結了婚。
整個特高課,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這個任務必須得耿思成去做。
謝軒自然不會管這麼多,他的要求提了,接下來就是余正安去實施。至於怎麼實施,謝軒並不干預,反正他知道,打入中華五金廠監視曾勇文的是耿思成就可以了。
耿思成接到命令後,也是一臉懵逼,自己是地下黨,竟然讓自己去監視一名地下黨嫌犯,這不是大水沖龍王廟嗎?
余正安叮囑道:「耿思成,你的任務是監視這個叫曾勇文的,到中華五金廠後,要儘快和他做朋友,如果他有什麼異常,要第一時間匯報。」
耿思成應道:「好。」
隨後,耿思成以普通市民的身份,進入了中華五金廠。
因為轟炸的原因,中華五金廠產量降低,加上工人的積極性不高,廠家一直在招募新的工人。
耿思成和曾勇文,都被分配到了倉庫,他們這些新工人,不懂技術,只能從最簡單的工作做起。
耿思成不知道曾勇文的真正身份,但他與曾勇文都在倉庫,兩人閒暇時能聊幾句,兩人都是江蘇人,說話也親切些。
晚上,耿思成回到家後,正要去見陽志義,結果,對方主動過來了。
陽志義問:「我現在是你的聯絡員,余正安覺得,讓你天天去匯報不方便,就讓我轉達。今天在中華五金廠,有什麼發現嗎?」
耿思成好奇地問:「沒什麼發現,但我感覺曾勇文不簡單。他身上,有一種軍人的作風,應該打過仗。他看到倉庫里的炮彈時,那種內心的歡喜是掩飾不住的。老陽,曾勇文是我們的同志嗎?」
陽志義笑道:「你的觀察很仔細,曾勇文同志是華中城工部派到申浦,領導和組織申浦地下軍的。他原來是新四軍第三師的副團長,你也知道我軍的裝備,連子彈都少,哪見過炮彈?他現在天天跟炮彈打交道,能不喜歡嗎?」
耿思成問:「怪不得。接下來我要跟他聯繫嗎?」
陽志義說道:「你的任務是暗中觀察他,至於怎麼匯報,我們一起商量。眼科大夫的意思,不僅要保護好曾勇文同志,還要讓日本人以後把氣撒到陽國偉身上。至於是否聯繫,要等上級通知。」
耿思成應道:「好。」
知道了曾勇文的真正身份,他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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