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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的聲音很好聽,好像涓涓細流,讓人不自覺放鬆緊繃的神經。
「他出差了,不在帝都。」恩寧暗暗握起掌心,沒有放鬆對楚河的警惕。
雖說楚河一直像個背景板,不參與是非,不計較得失,超然世外。
但恩寧就是覺得楚河雲山霧雨,看不透。
楚山和苗亞傑為了爺爺的遺產爭得頭破血流,楚河和他們是一家人,真能是個例外嗎?
直覺告訴恩寧,這個人還是遠離為妙。
她起身正要離開,楚河又開口了。
「你外公的病,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恩寧疑惑回頭,楚河依舊笑得柔潤無害,看不出絲毫異樣。
「當是你保住我弟弟一命的報答!」
恩寧依舊沒說話,而是在腦子裏想着,楚黎川已經動用關係,將國內最好的專家都找來了。
楚河能有什麼好辦法?
「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在人命關天的事上誇下海口。若你外公在我這裏出了事,楚黎川不會饒過我。」楚河筆直站在那裏,猶如山間青竹,姿態挺拔,不屈不撓。
楚河在長相上有那麼三四分和楚黎川很像,除去他比較喜歡笑,總是溫溫和和的,像鄰家大哥哥,舉手投足也很像楚黎川。
不愧是親兄弟。
恩寧還在思考,楚河話里的真實度,楚河又開口了。
「我有個同學,前幾天回國休假!他一直在做研究治療這種病的藥物!無意間聊到了,他說他們研究院又研製出來一款藥,正是你說的那款藥的第五代,效果比第四代更好,更先進。但現在還沒有上市!」
恩寧眼光一亮,「真的?可以介紹我們認識嗎?」
「當然可以!」
楚河見恩寧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眉目愈發溫柔,雙眸星光熠熠地看着她。
「你笑起來才好看!」
恩寧眉心一顫,感覺到了被冒犯。
楚河卻絲毫不查,依舊往下說,「如果楚黎川知道你被欺負,他會心疼的!」
提到楚黎川,恩寧的眉心逐漸舒展,只當楚河剛剛是無心之言。
楚河其實早就過來了,站在走廊的盡頭,將恩寧的一切盡收眼底。
明明恩寧在得知外公命不久矣時,非常痛心,依舊能保持理智克制情緒,冷靜分析白韻如的詭計,輕鬆將白韻如打得潰不成軍。
冰雪聰明的女孩,身上自帶吸引男人目光的光環。
只可惜,這麼漂亮,又雙商在線的女孩,他怎麼沒能早些遇見?
便宜了楚黎川那個大直男。
「明天吧,我約我同學出來,讓你們見一面,談一談外公的病情。」
恩寧表面欣然答應,心底還存着一絲防備,擔心楚河別有所圖,搞事情。
*
白家。
許昌一進門,徑直走向書房。
白韻如急忙跟過去,勸他早點休息,今天太晚了,不要熬夜工作。
許昌一把掀翻電腦,嚇得白韻如尖叫一聲,急忙撿起電腦檢查壞沒壞。
發現沒有摔壞,拍着心口,「稿子還在,稿子還在!你對電腦發什麼火!這些稿子可都是你的心血!你不想東山再起,再創文壇奇蹟了?」
許昌抓了一下頭髮,「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在意的不是我,是我的名聲,能給你帶來多少好處!」
「老公,你在胡說什麼呀?我很愛你,你曉得的!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我有多支持你的工作?不管你有沒有收入,我從來沒有抱怨過你一句。家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在打點,讓你一門心思專心創作!還不能說明我愛你嗎?」
「你對你的親生父親都能做出那種事,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許昌低吼一聲,爆發了他們結婚二十多年的第一次爭吵。
「還有韻秋當年在學校倉庫,就是你設計的對不對?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到韻秋騙我,和別的男人苟且,讓我對韻秋死心!」
白韻如心虛得不敢正眼看許昌,嘴上依舊理直氣壯,「我沒有害韻秋!我怎麼可能害她!池恩寧到底和你說什麼了?你怎麼能相信她?反而懷疑我?」
「我可是你的妻子,為你生兒育女,我們可是結婚二十多年的夫妻!」
「池恩寧就是在挑撥離間!見不得我過得好。想要破壞我們夫妻感情。」
「她憑什麼挑撥離間?你沒做過壞事,她又為什麼見不得你過得好?你們這麼多年沒見過,無冤無仇的,她憑什麼害你。」
「還不是因為當年她被學校開除的事,一直記恨我,想盡辦法報復我!讓楚黎川投資,害我們空歡喜,就是她的奸計!」
白韻如拉着許昌,苦苦解釋,終於憑藉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讓許昌動搖了。
「恩寧恩寧不像是那種人。」許昌說。
「老公,每天對着電腦,你早就和現實脫軌了,不懂人心險惡。池恩寧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她連楚氏集團總裁楚黎川都能搞定,對她寵愛有加!這種女人,不簡單!我們可不能被她騙了,上她的當!」
「她看着將爸接走,顯得很孝順!說白了,還不是為了爸的遺產!」
「恩寧現在可是楚家的兒媳,她不缺錢,不會看上爸的那點遺產。」許昌還是不願意相信,恩寧是兩面三刀的人。
「老公你忘了,是她自己親口說,沒人嫌錢少!爸的遺產在楚家的資產面前,確實沒多少!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如果我們能拿到遺產,你拍電視劇的事也能有着落了!」
許昌垂眸想了想,道,「韻如,不能為了拍電視劇,就打爸遺產的主意!爸的遺產,他想給誰,是他的自由!就算不給我們,我們也不能心生抱怨。」
「我當然知道!可我們伺候爸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爸在清醒的時候,親口說過,他的遺產就是我們的。」
許昌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對白韻如擺擺手,讓她出去。
當晚,許昌睡在了書房。
白韻如站在門外,幾次想敲門喊他回臥房,最後又打消這個念頭。
她了解許昌,看似嘴上願意相信她,實則在心裏已生了隔閡。
白韻如一晚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不能讓池恩寧得到父親的遺產。
更不能讓白韻秋當年的事,被許昌知道真相,以許昌的脾氣,一定會和她離婚。
苦心經營二十多年的婚姻,豈能毀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裏!
白韻如一大早便起床,洗漱好,換好衣服,出門去醫院。
她要把老爺子接回來。
恩寧昨晚一直守在外公病房,白韻如氣勢洶洶找過來,恩寧擔心吵醒外公,拉着白韻如出門說話。
「我要接我爸回去!今天誰都別想阻攔我!」白韻如直截了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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