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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晚晴忽地睜開眼,看着許蓮之,唇角動了動,聲音乾澀。
「你們早就知道?」
許蓮之一臉便秘,吞吞吐吐說,「當年晨曦政府項目失敗,你明知道你父親的情況,卻沒有據實相告,他心裏對你有怨氣,我們當老人的也不好說什麼。」
葉晚晴目光麻木地看着許蓮之。
她一直以為公婆不知道此事,不管被喬晨曦打的多重,在他們面前都假裝和往常無異,生怕他們知曉跟着着急上火。
平時也念着公婆沒有嫌棄她父親落馬,不但沒有幫上喬家,還險些連累喬家,一直對他們孝順恭敬。
不成想,他們早就知道喬晨曦對她的所作所為。
他們的不參與,何嘗不是默許?
而他們的默許,和喬晨曦有何區別?
「我累了,你出去吧。」葉晚晴再度閉上眼,聲音疲憊,再不願喊許蓮之一聲「媽」。
許蓮之不好意思繼續呆下去,幫葉晚晴掖了掖被角,「晚晴,想開點」
許蓮之聲音哽塞,「是我們喬家對不起你!不要再做傷害你自己的事!」
許蓮之走出病房。
喬遠正在門外訓斥喬晨曦。
擔心被過往醫護人員聽見,他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喬晨曦垂着頭,一聲不吭,虛心接受父親的訓斥。
「怕你覺得我偏心,小打小鬧我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以為你慢慢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你越來越過分!」
「如果當時我們不衝進去,你真想勒死晚晴不成!」喬遠看看左右,見沒人,逼近喬晨曦一步,咬牙問。
「晚晴的事可以擱一擱,池恩寧現在到底在哪兒?」
喬遠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但見喬晨光對池恩寧的緊張程度,還有喬晨光說的那句,如果池恩寧出事,整個喬家都會跟着遭殃。
心裏好像有小人在敲鼓,突突直跳,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可喬晨曦就是不承認,還說從來沒見過池恩寧。
喬遠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給了喬晨曦一巴掌。
許蓮之急忙護住喬晨曦,「老喬!你幹什麼!在外不訓子!他都多大了,還對他動手!」
喬遠心痛地捂着心臟,「子不教父之過!都是我的錯!還有你!」
喬遠怒指許蓮之,「慈母多敗兒!打老婆就算了,還在外面做些旁門左道的勾當!」
喬晨曦確實不知道池恩寧現在在哪兒,只能咬死不承認此事和他有關。
反正沒人能證明,此事和他有關。
只要安伯遠沒事,他就不會被供出去。
喬晨曦現在騎虎難下,只能盼着安伯遠的計劃儘快得逞,不讓楚黎川抓到把柄。
同時,喬晨曦在心裏愈發痛恨葉晚晴。
該死的女人,不但騙他,還用跳樓威逼他,害他在父親心裏徹底失信。
*
孟家。
孟知冬也從朋友那裏得知,池恩寧失蹤的事。
現在邵家,楚黎川的人正滿帝都的找人,一通接一通的電話,幾乎驚動整個帝都的豪門圈。
如此大的陣仗前所未有。
同時也是邵家和楚黎川向整個豪門圈施壓,讓他們知曉,池恩寧的重要性,讓綁架池恩寧的人不敢胡來。
楚家和安家現在這個情況,就差對外公開決裂,恩寧在這個時候失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和安家脫不了干係。
可大家想不通,安家如此明目張胆和楚家決裂,不怕被楚黎川報復?
孟母得知此事,也將家裏人派了出去,去增員楚黎川幫忙找人。
孟知冬看着平時話少,性格溫吞,沒什麼攻擊力,卻是整個孟家腦子轉得最快的人。
「安家確實不好和楚黎川硬碰硬!有安然在,他們更屬意和楚家聯姻,結成姻親關係鞏固地位!即便安家不打算結姻親,動了吞併楚家的念頭,也不會是現在,安家還沒有這個實力。」
「綁架池小姐的人,或許安家有參與,但真正的幕後主使,絕對不是安家!」
孟母看着孟知冬,問,「知冬,你的意思是?」
「眼下膽敢和楚黎川硬碰硬的人,只有楚家的人!我聽說,楚爺爺病逝後,將全部遺產都留給了池小姐,楚家家族內部,一直因為這件事爭議不斷,覺得是池小姐趁着老爺子病重,唬老爺子簽下這份遺囑。」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動手的人大概率是楚家人。」
孟母從病床上坐起來,孟知冬急忙在她身後墊上一個枕頭,扶着她輸液的手,放在身前,免得滾針。
「知冬,你的意思是,楚家人綁架了池小姐?」孟母的臉色不好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家不好繼續插手!這是他們家族內部的矛盾。」
孟知冬從手下人那裏接過一張單據,遞給孟母。
「媽,現在不參與也將我們卷進來了!如果楚家內部分裂,我們也要選好站隊!」
孟母看清楚單據,臉色大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七天前!」孟知冬將單據拿回來,「楚山租這間倉庫的時候,說放點貨!倉庫管理那頭,見是楚家人,便簽了租約合同。」
孟家上下現在都知道,孟家站隊楚家,和安家劃清界限。
楚家人來租倉庫,沒有不租的道理。
哪裏想到,楚山租這間倉庫,未必是為了放貨,而是放人。
而楚家自然也想不到,楚山會將人藏在已經站隊楚家的孟家倉庫內。
「如果楚總知道,我們家將解釋不清楚!綁架池小姐的事,到底和我們家有沒有關係!知冬,你快去!快去通知楚總,解釋清楚這件事。」孟母焦急抓着孟知冬。
孟知冬也曉得事情的嚴重性。
「媽,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我去辦!」
接着,孟知冬又道。
「楚山不參與商場上的事!平時只會泡吧打遊戲,他沒有這麼狡詐的心思!背後多半還有個軍師!也就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難道是楚山的大哥楚河?」孟母皺着眉,「很有可能!楚山和楚河都是楚家的孩子,可楚家為了維護和邵家的姻親關係,兩個私生子連楚家的族譜都沒入!」
孟知冬離開醫院,帶着人一邊趕往倉庫,一邊給楚黎川打電話。
彼時,天色已經放亮。
東方泛起魚肚白,絲絲縷縷的雲,如棉絮纏繞。
繁華的都市還處在沉睡中,街上偶爾才有一兩輛車。
靜謐的街道上,忽然出現十多輛黑色的豪車,從不同的方向駛來,飛速將江邊其中一間倉庫團團包圍。
車門打開,率先出現一雙漆黑鋥亮的訂製皮鞋,隨即是一條修長有力的大長腿。
男人一身黑色筆挺西裝,面色冷峻,眼神陰鷙,透着肅冷的蕭殺。
仿佛目光所及之處,萬物寂滅,寸草不生。
跟在男人身後的保鏢們,一個個神色肅穆,動作敏捷迅速,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一群人。
他們朝着被包圍的94號倉庫走去。
孟知冬反而是最後到的,等他跳下車,楚黎川帶着人已經踹開倉庫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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