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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的幾個主將聞聲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眼底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大人,您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動手了?」
他們在這個山頭已經躲了一個多月,再不動手人都快要廢了。
「沒錯!」
韓彬點頭,銳利的目光看向南詔的主將,「大雁塔那邊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定然是被人從中攔截,整個北齊能帶兵的人除了晉王找不到第二個。」
容澈一走,京城就成了空城。
就算有御林軍,那也不是這些訓練有素的南詔士兵的對手。
大雁塔的南詔軍隊或許來不及支援,但是他們要是攻下京城,晉王等人也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咱們得趁着晉王去大雁塔,儘快攻下京城。」
到時候一切成了定局。
「末將謹遵大人調遣。」
幾位主將齊齊應聲,仿佛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好像他們的君主才是這裏未來的主人。
「派人給容珏送消息,讓他在京城配合我們行動。」
「是!」
~
正當韓彬開始佈局的時候,京城這邊也並非毫無動靜。
容珏帶着葉婉清回到皇后宮中,兩人剛剛進了宮殿,容珏甩開她的手。
「你想幹什麼?」
葉婉清直接被甩了出去,狠狠地跌倒在地上,她抬頭看着容珏,眼底閃着淚光,「殿下,妾身只是想幫您。」
「孤不用你幫!」
容珏沉沉的吐了口氣,四平八叉的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雙目帶着寒意看着葉婉清。
「你給孤好好待在母后宮裏,出了這個宮,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別怪孤沒有提前通知你。」他已經不需要用她以為的那一套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若不是為了穩住葉弘,這些話他都懶得說。
葉婉清茫然的看着容珏,仿佛不認識眼前人。
從前,他對她是那麼好,那麼溫柔,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開始厭惡自己,對自己惡語相向。
殿外,韓嘉敏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地上的葉婉清,她冷笑了一聲,而後又故作擔憂道:「呀,姐姐,你剛剛小產,怎麼能坐在地上。地上那麼涼,小心你的身子。」
「柳絮,趕緊將葉側妃攙扶起來。」
「是!」
柳絮應了一聲,將自家主子送到太子殿下身邊,然後朝着葉婉清走過去。
「滾開!」
葉婉清冷喝一聲,瞪着韓嘉敏咬牙切齒罵道:「不用你假好心,看見我如今落魄,你一定偷着笑吧。」
「姐姐,你怎麼能胡說呢!我可是真的很擔心你。」
韓嘉敏抬手用帕子掩着上揚的嘴角,心裏暗暗腹誹:你倒是心裏門清!
「殿下,姐姐好像誤會妾身了。」韓嘉敏轉頭看向容珏,嬌滴滴的聲音,好像能掐出水,能把人心都給攪亂。
容珏順勢就將韓嘉敏摟在懷裏,一改對葉婉清冷漠的樣子,面帶笑意看着她。
「別在意,只要孤知道你是一番好心就行了。」
「殿下你人真好。」
韓嘉敏莞爾一笑,依偎在容珏懷裏,眉眼帶着得意和挑釁看着葉婉清。
看見沒有,殿下現在喜歡的是本小姐!
葉婉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不知是被冷的,還是被氣得,總之坐在地上全身不停發抖。
「殿下,妾身餓了,要不您去妾身那坐坐?
「好!」
容珏早就看膩了葉婉清這張臉,更何況眼下自己還需要韓彬扶持,必須把韓嘉敏哄高興。
「你平日裏得多吃一些,瞧你瘦得,一陣風都能把你颳走。」
「呵呵,殿下可真會哄人開心。」
看着兩人邊說邊笑相攜而去,只剩葉婉清一人孤寂的留在大殿之中。
皇后宮殿的事很快傳到葉芷昔耳朵里。
她擺了擺手,遣退前來稟報的小太監,起身看向竹鳶道:「我去一趟御書房,你去看看公主和郡主兩人怎麼樣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讓她們去陪着母妃,我等會就回來。」
「是!」
竹鳶福了福身,就轉身離開。
葉芷昔離開雲霞宮,七彎八拐甩掉了身後跟着的人來到御書房。
容珏不在,元帝也懶得裝,靠在床上看着容齊剛剛送來的情報,瞧見葉芷昔來了,他當即抬了抬手,招呼她過去。
「你來了,看看剛剛送來的軍情。」
「父皇!」葉芷昔福了福身,走到床邊接過元帝手中的軍情。
一目十行的掃完後,才抬頭看向元帝。
「這是韓彬送給太子的怎麼會傳到宮裏?」
容齊笑道:「咱們也有探子在南詔,弄到這些不難,如今韓彬想趁着皇兄不在京城伺機而動,咱們也該有所行動了。」
容澈離京之前,早已將此事安排好。
韓彬一直按兵不動,他們也只能跟着不動。現在韓彬坐不住了,他們也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好讓南詔的人知道什麼叫厲害。
「父皇也覺得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嗎?」
葉芷昔看着床上的元帝,他沒有表態,難不成心裏有別的安排。
「引君入瓮,關門打狗!」
元帝思忖許久,嘴裏說出八個字。
葉芷昔一怔,回頭看了眼容齊,這八個字的意思她懂,但是不懂怎麼運用。
關哪個門?引那隻狗?
「京城百姓眾多,商鋪林立,一旦南詔士兵攻進來,必然不會放過京城百姓,所以朕打算讓老四詐降,將韓彬等人引入皇宮之中。韓彬不會帶全部南詔軍隊進入皇宮,剩下的南詔士兵就靠你們拿下。」
「這太危險了!」葉芷昔想也沒想就搖頭。
元帝這是想身先士卒。
他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冒這麼大的危險。
容澈先前安排他們將人擋在京城城門之外,為了配合遠攻,她甚至讓武器營的人設計了一些投擲器,搭配火藥和火球遠程攻擊。
「父皇,您該相信王爺,他不會置京城的百姓於不顧。」
「朕自然是相信他。」
元帝嘴角微揚,眼神中帶着得意,自己的兒子什麼品性他比誰都了解。
「老四,你帶人去埋伏在城門口四周,一旦韓彬進了城,外頭那些南詔的人就交給你處理。」元帝帶着命令的語氣,不容置喙。
「至於你」
元帝看向葉芷昔,沒有半分猶豫道:「你母妃和容玥的安全就交給你,保護好她們是你的任務。」
看着元帝眼中的決然,葉芷昔眼眶一陣發熱,眼尾發紅,哽着喉嚨點頭。
「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她們。」
元帝莞爾,道:「你母妃的寢宮西側有一處暗室,裏頭有一條密道連接宮外,如果姜寬沒有去找你們,你們可以順着密道逃出去。」
「以後,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的過安穩日子吧。」
這是蘇怡多年來的願望,但願她的下半輩子能安安穩穩。
「放心!」
葉芷昔答應得很爽快,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等到時候在給母妃找個良人,親手把她嫁出去。」
一旁容齊聽見這話,嚇得臉都白了。
三嫂當真不怕父皇問罪,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來。
這一分膽量跟勇氣,讓他着實佩服不已。
元帝氣得嘴巴狠狠抽動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地說道:「趕緊滾,別讓朕看見你,免得朕沒忍住讓姜寬把你丟去司正司。」
「老四你也下去。」
「是!」
容齊躬身揖了一禮,轉身時瞥了葉芷昔一眼。
葉芷昔也福了福身,跟在容齊後面離開御書房。
在外頭伺候兼放哨的李福朝着兩人行了一禮,然後才進去伺候元帝。
兩人並肩站在屋檐下,仰望着一貧如洗的碧藍天空,葉芷昔嘆道:「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一般都是這般安寧得沒有任何徵兆。」
「風雨欲來,我們能做的,只能盡全力護住北齊的百姓。」
容齊轉過身,眉眼間帶着沉着和嚴肅看着葉芷昔。
「三嫂!」
「嗯?」
葉芷昔回身,就看見容齊已經抬手雙手交疊在一起,朝着她鞠了一躬,他說:「還請三嫂定要護住母妃和容玥,父皇才會心有牽掛。」
「你放心!」
不用他說,葉芷昔心裏也明白。
元帝心裏有牽掛,才會為自己留後路。
所以剛才在寢殿裏面,她是故意說出那番話,點燃他心裏的鬥志和對靜怡皇貴妃的保護欲。
「對了,李功全李大人應該很快回去找你,希望能給你幫上一點忙。」
容齊點頭,又道:「父皇臨時改了計劃,皇宮不能只靠姜寬的御林軍,皇兄走之前留了一支暗衛,原本也是留下保護你和母妃的,現在也該交給你了。」
說完,容齊從袖袋中取出一支信號箭和一塊龍紋玉佩遞過去。
「玉佩是皇兄貼身之物,暗衛只認令牌。」
「我知道了!」葉芷昔收下信號箭和玉佩。
兩人在御書房門口分道揚鑣。
~
另一邊,韓彬送進來的密信也成功送到容珏手中,此刻他正躺在韓嘉敏的溫柔鄉,看清信上的內容當即從她懷裏起來。
「來人,快來人!」
忽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韓嘉敏心尖一顫,忙問道:「殿下,怎麼了?」
「沒事!」
容珏興奮看着韓嘉敏,叮囑道:「孤有要事要處理,你留在宮裏別到處跑。」
「哦,好!」
韓嘉敏不知道什麼事,可能讓殿下這麼高興,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或許和父親有關。
這段時間,她並沒有中斷和父親的聯繫,也知道父親暗中在做什麼,難道父親已經打算動手,殿下因此而高興。
那她豈不是距離那個寶座又近了一步?
思及至此,韓嘉敏臉上也難掩興奮之色。
等她成了這後宮之主,第一件事就是發落葉婉清還有秦桑榆這兩個賤人!
很快,門口就有將士進來,兩人恭敬的看着容珏,顯然是他的親信。
「殿下,有何吩咐?」
容珏走了出去,看向兩人說道:「你們跟我來,有要事吩咐你們去做!」
幾人走向西邊的偏殿,那邊暫時被佈置成容珏處理公務的地方,守在這裏的人都是他的親信太監,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一進屋,容珏便看着兩人吩咐道:「宋虎,你立刻帶一隊人控制後宮各個嬪妃。雲霞宮那邊你親自帶人去,最好將靜怡皇貴妃和葉芷昔拿下看守起來。」
「是!」宋虎應聲離開。
容珏又看向另一人,冷聲道:「陳家,你立刻帶着孤的手令出去,將京城東城門掌控在你的手裏,準備在今夜子時給韓大人打開城門。」
「是!」
陳家應下,正要轉身,容珏又道:「去太子府通知穆如,讓他來見我。」
「是!您若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屬下先行告退。」
「去吧!」容珏擺了擺手。
既然韓彬已經開始動手,他也要去御書房了,一些沒有完成的事情,也該去處理了。
~
離開御書房,葉芷昔立刻回到雲霞宮偏殿。
「小姐,您回來就好了,公主和郡主要出宮,奴婢快攔不住了,您趕緊過去看看。」竹鳶得知葉芷昔回了宮,立刻火急火燎來稟告。
小姐交代過,眼下不是亂走的時候。
葉芷昔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將我帶進宮的一套短裝取出來,我去去就會。」
話落,葉芷昔就已經離開偏殿,直奔容玥和裴怡的屋子裏去。
兩人已經和好,容玥和裴怡正打算出門,看見葉芷昔回來,越發加快腳步朝她走了去。
「三嫂,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宮?」
「你們跟我來!」
葉芷昔沒有回答容玥的問題,只是看了她們倆一眼,就帶着她們朝着靜怡皇貴妃的寢宮走去。
容玥和裴怡一臉狐疑,兩人對視一眼,只好緊跟在後面。
很快,三人一起來打正殿。
靜怡皇貴妃正坐在正殿的主位上,瞧見葉芷昔和容玥她們進來,立即朝旁邊的長惠瞥了一眼。
「你們來了,正好我也有事情交代你們。」
葉芷昔還沒有開口,就被靜怡皇貴妃搶了先。
她皺了下眉,難道母妃已經知道了?
「母妃,什麼事啊!」
容玥很少在母妃臉上看到如此嚴肅的表情,除非自己闖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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