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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韓嘉敏,孟氏眼中迸射出一道滲人的寒光。
「韓家沒一個好東西,連最小的韓嘉敏也知道借刀殺人,」她拉着女兒的手,神情凝重盯着她,「以後跟她說話,你可得留點心,否則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銀子。」
「您就放心吧,我知道。」
否則在跟青峰山土匪接觸的時候,就不會故意透露自己姓韓了。
葉婉清點了點頭,只是有點疑惑說道:「我就是有點奇怪,韓嘉敏為啥忽然針對葉芷昔。」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李玥遷怒了葉芷昔。」
「遷怒?」葉婉清越發糊塗。
孟氏冷笑一聲,捏着嗓子說道:「全京城最希望李玥趕緊死的就是韓嘉敏,只有李玥死了,她才有機會嫁給文國公大公子。韓嘉敏那點小心思,瞞得過你們這些小丫頭,可瞞不過我們這些人。」
孟氏這一番解釋,倒是讓葉婉清明白了。
在京城,韓嘉敏中意文國公家大公子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不管救李玥的人是不是葉芷昔,韓嘉敏的侍女是真真切切看見那個人進了忠勇侯府,又聽見兩人的對話,這筆賬自然也就算在她頭上。
「好了,你趕緊回房收拾一下,我想歇會。」孟氏揉了揉微微發脹的額頭。
葉婉清見狀,不免有些擔憂。
「娘,您這是怎麼了?」
孟氏搖了搖頭,有些暈。
自從被葉芷昔打了一頓後,她就有了頭疼的毛病,不管吃什麼藥都沒有效果。
「沒事,可能就是在馬車裏待太久了,有點頭暈,沒什麼大事。」
「那您先休息,女兒待會再來看您。」葉婉清說完便出了房間。
李嬤嬤進來時,就看見孟氏撐着腦袋一臉疲倦。
她倒了杯熱茶端過去,有些憂心道:「夫人,您還好吧,要不要告訴侯爺?」
「告訴他作甚?」孟氏自嘲的冷哼一聲,「說不定他又以為我無病呻吟,我與他夫妻情薄,莫要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僅剩的一點點情分。」
李嬤嬤有些不忍,但又覺得孟氏說得在理。
這麼多年,侯爺對夫人總是不冷不熱,即便先夫人走了,侯爺也很少留在夫人房中。
「對了,那死丫頭那邊有消息嗎?」
孟氏勉強打起精神,因為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她謀劃。
「有!」李嬤嬤點頭,「給大小姐駕車的車夫回來回話,說是已經有土匪攔住馬車,至於結果如何他也不知道。」
「如此甚好!」孟氏一聽,眼睛裏立即泛起光芒。
就算葉芷昔再怎麼厲害,能厲害過土匪?
等死吧!
孟氏心裏一陣得意,好像此刻葉芷昔已經被土匪怎麼樣似的。
「夫人,那車夫怎麼處理?」
「這還要我教?」孟氏斜了一眼李嬤嬤,真是年紀越大,做起事情來越是束手束腳,「當然是給點銀子打發了。」
說完,孟氏眼中的神色驟然變冷,就像冬日裏夜晚的寒風,吹在人臉上冷得瑟瑟發抖。
她口中的打發,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打發那麼簡單。
李嬤嬤心知肚明,所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這樣的不忍,也只是一瞬即逝。
同情別人的後果跟在孟氏身邊這麼多年,知道她太多事情。
她不想將來落得和崔嬤嬤一樣的下場。
「是!」李嬤嬤收回思緒,低聲應下。
日頭正中,葉芷昔和其他香客一樣,都走得雙腿發軟才到甘林寺門口。
原主的身體實在太弱了,這才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累得兩眼發昏,這以後要是爬更高的山,豈不是走一步歇兩步。
看來,以後還是得加強鍛煉身體才行。
在樹底下坐了一會兒後,葉芷昔就帶着竹鳶和桑榆進了寺廟。
表明身份後,小沙彌立即引着她們來到後院。
茯苓正端着茶打算送去給葉婉清,看見葉芷昔和竹鳶她們就跟見了鬼一樣,蒼白着臉從她們面前快速離開。
竹鳶一臉詫異,「她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自然是以為見鬼了唄!」桑榆也是出身大戶人家的小姐,內宅中的門道還是看得懂一些。
葉芷昔卻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進了自己房間。
茯苓的反應,倒是印證了她心裏的猜想。
那個雇土匪的韓姑娘,多半就是葉婉清假扮的。
可惜沒有證據,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猜想。
另一邊,茯苓着急忙慌來到葉婉清的房間,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給訓斥了一頓。
「你是越發沒有規矩了,進門也不知道敲門。」
「小姐」茯苓咽了咽口水,一臉慌亂道:「奴婢看見大小姐了,她和竹鳶她們完好無損來到寺里。」
「你說什麼?」葉婉清驚詫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咬着牙從齒縫中擠出四個字:
「完好無損?」
她一個弱女子還能斗得過凶神惡煞的土匪?
「真的。」茯苓點頭,語氣篤定。
葉婉清微眯起眼睛,眸中閃過一抹憤恨和不甘。
這次居然又讓小賤人逃過一劫。
現在,她連喝茶的心情都沒有了,心裏只想着怎麼讓葉芷昔栽跟頭。
與此同時,孟氏也從李嬤嬤口中得知葉芷昔平安歸來的消息,氣得她直接將手裏的茶杯用力的扔了出去,直接摔成幾瓣。
「夫人,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大小姐是走着山上的,到時候侯爺一定會過問。」
李嬤嬤憂心忡忡的,就怕這件事情被葉弘查出來。
孟氏心裏也是慌得不行,李嬤嬤的話更讓她煩躁不已。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無端被呵斥,李嬤嬤心裏很是委屈,低着頭沉默不語。
過了好半晌,孟氏忽然抬頭望着李嬤嬤問道:「晉王來了沒有?」
「已經到了,聽說在覺遠大師的禪房。」
「來了就好!」孟氏微微昂着頭,眯着眼睛望着不遠處,神情沉着而陰鷙。
她從懷裏掏出一小包東西遞給李嬤嬤,吩咐道:「晚飯的時候,無論如何要將這些東西放進葉芷昔和晉王的飯菜當中。」
「這是」
李嬤嬤有些猶豫。
大小姐就算了,出事夫人也會護着。
可另一個人是晉王,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她一家老小的命豈不是保不住了?
「放心,不致命。」孟氏涼涼的瞥了一眼李嬤嬤,不等她接過去,就把一小包東西塞進她掌心,慢悠悠道:「夏荷那丫頭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你把事辦好了,我定給你找一門好親事。」
李嬤嬤望着手心的東西,想到膝下一雙兒女,悄悄攥緊了手。
葉芷昔房間,此刻的她已經鬆快不少,心裏正盤算着孟氏和葉婉清接下來要怎麼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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