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靈魔 第十九章 規則殘片
蘇曉看着禹鴻卓那一灘碎肉，愣愣地有些出神，戰後有些喘息，扶着吟風劍，面色蒼白。
這蒼白，似乎是元氣消耗過大的蒼白，又像是心理壓力的蒼白，抑或兩者都有。
這是蘇曉生平第一次殺人，上一世的蘇曉風流倜儻，謙謙君子，吟詩作畫，一切都與殺戮無關。哪怕自己的父親乃是鎮國大將軍，殺戮無數，自己也未從父親身上感受到絲毫殺氣。
哪怕今世殺過蟲類荒獸，殺過奇異生命，可是那種感覺，與殺人不同。
蘇曉暗嘆，如今我踏入武道，終究不會太平，一路生殺無數，這，也只是個開始。
「武道一路，孤獨，殺戮，實乃常事！」蠻武似乎察覺了蘇曉的異常，第一次這麼莊重，拍了拍蘇曉肩膀，安慰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放心吧，該死之人，我不會手下留情的，當殺則殺。」蘇曉一笑。
「你倆是什麼時候就適應了？」蘇曉反問，指的當然是殺人一事。
「在我們兩個剛突破第二道天的時候，爺爺帶着我倆進了一個地方，哪裏有很多被魔洗腦的瘋狂武者。」蠻玉解釋說道。
蘇曉再次看向禹鴻卓的血肉，釋然一笑，回頭對蠻武蠻玉說道，眼神真摯，發自內心。
「哪怕武道再孤獨，再無情，我還有你們！」
「大禹國麼？我等着。」蘇曉用唯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語一聲。
大禹國與太清國相臨，民風與太清國相像，因此兩國也時常有所往來，當然摩擦也是不斷。不過太清國有太清宮的原因，大禹國的綜合國力卻是略遜於太清國。
太清國居中，大禹國，紫雲國各居兩側。三國三分巫魔沙漠，能夠在巫魔沙漠見到大禹國的人也不奇怪。
……
蘇曉徑自走向禹鴻卓的方向，在一灘血腥碎肉中翻出了一枚儲物戒指，蘇曉以蠻力破去了儲物戒指上的封印，在其中翻出了不少東西。
一些瑣碎的下品元石和一堆中品元石，還有一個殘破的手套，一塊殘破的神秘銅片，除此之外，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看來這禹鴻卓之前與敵人對戰時，消耗掉了所有的丹藥神兵。」蘇曉心中說道。
手套透露着血腥的氣息，印着一隻血紅的蝴蝶花紋。蘇曉暗暗皺眉，這手套之上，竟然有魔的氣息，就好像手套是被魔所毀。
蘇曉擺弄着銅片，銅片有道韻流淌，卻不完整，無法探知虛實。蘇曉暗嘆一聲，我還真是收集各種殘破東西的命啊！殘破的竹簡，殘破的玉石碑，殘破的銅片……
「來來來，咱們開始『分贓』！」蘇曉咧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的確，禹鴻卓的私藏與剛剛在無涯閣逛了一圈的蘇曉三人來說，太少了。
「老大，我們不能要，先前我們都得到了那麼多元石和靈材了，這就歸你了。」蠻武大大咧咧地說道，蠻玉也跟着點頭。
「哼，分明就是你看不上！」
「嘿嘿，被你看透了。」蠻武撓了撓後腦勺，乾脆誠實承認。
「……」
蘇曉整理整理衣衫，再次恢復往日的樣子，那個眼神透露着純淨，全身略顯瘦弱的謙謙君子。
「走吧！」
或許是老天跟他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在三人即將離開的時候，空間裂痕再次一閃，一位老者出現在了三人視野之中。
老者同樣渾身是血，左手臂被齊肩斬斷，切口光滑如鏡，有魔氣翻湧，仿佛黑暗的鬼魂，如附骨之蛆一般層層黑線繚繞。
通過殘破的衣服可以看出，老者是大禹國國人。
「我去，該不會倒霉到直接遇到禹鴻卓他皇叔吧。」蠻武瞪着大眼睛，張着嘴巴說道。
老者幾乎一瞬間就看到了化作一灘肉泥的禹鴻卓，他從哪裏察覺到了同源的氣息。
「丫的，還真是！」蠻武大吼一聲，蘇曉三人曾經是見過禹鴻卓皇叔的。
老者不可置信怒睜眼睛，隨即化作了陰狠惡毒，充滿厲氣說道，近乎尖銳。
「是你殺了我侄兒？規則殘片在你手上？交出來，留你全屍！」
「留你妹啊！」蠻武這個氣啊，幾乎就要衝出去了。怎麼大禹國國人一個比一個囂張啊，蠻玉也是一臉陰沉，極為不悅。
蘇曉眼眸如水，波瀾不驚，緊繃的身體卻感受到了蘇曉前所未有的凝重。規則殘片？難道是那塊銅片？看來那也是一件異寶！
蘇曉能夠感受到老者身體中傳來的恐怖波動，之少不是他們現在所能對付了的。
也就在這時，空間裂痕再次閃動，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這是怎麼了，這空間裂痕怎麼跟丹爐一般，如吐出丹藥一樣時不時吧嗒一下，吐出一兩個人來！蠻武雖然意識到局面的微妙，可卻依舊沒心沒肺地心想。
「轟」
一團黑霧自空間裂痕之中噴薄而出，黑霧眩暈，不斷繚繞，一聚一散，看見其中似有鬼魂連連嘶吼，並不真切，虛實迷離。
黑霧自空間裂痕中出現的一剎那，似乎黑霧有一雙眼睛一般，直勾勾盯着老者，像是看待血食一般，不寒而慄。
「魔！」
蘇曉眼神微眯，瞳孔收縮，全身緊繃，儘可能地收斂自身氣息，元氣翻湧，將輪迴血隱藏起來，這一次若是暴露，必定不會如上次那般幸運了。
老者看到魔的時候，面色劇變，左手臂的切口也開始不斷潰爛，似乎在魔氣的滋潤下不再蟄伏，而是張開血盆大口，瘋狂嗜血。
「魔五十！如今規則殘片不在我身上，咱們好商量。規則殘片在他身上！」老者身體微微顫抖，嘴唇輕啟，指着蘇曉，像是看到了極為駭然的一幕。
「那你以為我會放過你麼，殺完你在殺他也不遲。桀桀，一個第二道天的螻蟻罷了，還不至於逃脫我的手掌心。」魔五十分不清男女的聲音自黑霧中傳了出來，冰冷得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蘇曉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雙拳緊握，這就是弱者的感覺麼？
老者見辯解無效，轉身就要要逃亡，猛然間看見蘇曉三人，眼神中佈滿陰鷙，充滿怨毒之色。右手手掌猛的向蘇曉方向虛按而下，接着身影化作青煙，轉瞬即逝。
一道聲音也從遠處悠悠傳來。
「兀那小賊，若你受我一擊而不死，那算你命大，我們日後再算賬！我大禹國耗費無數資源從魔巢中偷出來的規則殘片不是你能夠擁有的！~」
「好一個卑鄙無恥的糟老頭，臨走之時也不讓我們好過！」蠻武大吼一聲。
魔五十似乎愣了一下，他本是追擊規則殘片而來，不知道那老朽所說真假。
不過下一個瞬間，他就追擊老者而去，並沒有理會蘇曉三人，即使規則殘片在蘇曉手上，那更好完成任務了，三個螻蟻而已，還逃脫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道黑影飄過，一閃而逝。
蘇曉重重呼出一口氣，這魔五十，終於走了。原來那銅片是從魔的老巢中偷出來的，又有魔九如此緊追不捨，想必十分珍貴！
可是下一個瞬間，蘇曉面色大變，那手掌越來越近，龐大如山峰的壓力從四周擠壓而來，眼看着就要落下。
這一掌雖說是老者隨意一擊，可卻威力巨大，蘇曉仿佛一葉扁舟，隨時要在海洋中翻沉。
「老不死的！」蘇曉咒罵一聲，用盡全身潛能應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