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跡坐在後車座上閉目養神。
車馬上要駛入段家的莊園了,就在這時候,車子忽然劇震了一下,猛地停住了!
段鴻跡睜開雙眼,語氣莫名:「怎麼了?」
司機嚇得都結巴了:「半空中飛來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正好砸在車前面!」
此時已經是夜晚,段家門前雖然燈火通明,空中飛來一塊巨物也着實是不小的驚嚇。
司機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都快被嚇哭了。
段鴻跡無意為難快嚇尿的司機,自己下了車。
不一會兒,段鴻跡敲了敲車窗,對司機道:「沒事兒,風颳來的大垃圾而已。」
是垃圾嗎?
司機遲疑着,他分明感受到了那種劇烈的震顫,還聽到了一聲悶響
可是老闆又沒有理由騙他。
段鴻跡輕鬆道:「雖然很大,其實並不重,我已經清走了。你先開車進院裏吧。我在外面遛遛彎。」
司機鬆了口氣,如果真有什麼危險,老闆應該不會還有閒心在外面溜達。
司機駛進了段宅。段鴻跡目送着遠去的車燈,直到司機完全進入莊園後,才開口道:「出來吧。」
道路兩旁的灌木叢動了動,不一會兒,便鑽出了一個輕捷的人影。
那人影十分高大,亞麻色的頭髮已經變得髒兮兮灰撲撲的,琥珀色的眸子卻仍然熠熠光輝。
此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臉上還帶着一路風塵的倦色,卻依然保持着貴公子的風度。
段鴻跡打量了面前之人一番,意味深長道:「小曼斯菲爾德先生。您是來拜訪我的嗎?」
這位躲在灌木叢中的不速之客,竟然是par mansfield集團的小公子,曾經帶給段鴻跡無窮無盡的心理陰影的西奧多!
西奧多風塵僕僕,看起來十分狼狽,左胸口到腋下那裏的衣服還被不明物體劃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露出象牙一樣白的肌膚來。
當然,即使如此狼狽,西奧多先生仍然不肯委屈自己的眼睛。他貪婪地掃過段鴻跡身上的每一寸,最後舔了舔嘴唇,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瘦了。」
段鴻跡:「」
段鴻跡輕嗤道:「如果小曼斯菲爾德先生來此就是為了慰問我的身體狀況的話,至少也該提兩箱人參鹿茸來吧?」
西奧多委屈道:「能見到我還不夠嗎?」
段鴻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夠了,夠了,我已經夠夠的了。——你滿意了?滿意了就可以走了。」
「冷酷無情的男人。」西奧多湊上前,想把胳膊搭在段鴻跡身上,被段鴻跡嫌棄地躲開了。
段鴻跡顯然懶得和西奧多虛與委蛇:「西奧多,你大晚上的往我的車前砸石頭,險些砸壞我的車,原來就是想把我引下車來聊聊天?」
沒錯,剛剛飛到車前的根本不是什麼大垃圾,而是一塊大石頭!
西奧多這個人渣。如果司機開得再快一點或者再慢一點,那塊石頭就要砸進車頭了!
那塊石頭大得出奇,現在已經又被段鴻跡搬回了道邊當裝飾物。難以想像是怎樣的臂力才能把它精準地舉起,砸在段鴻跡的車前。
西奧多笑眯眯道:「親愛的,別生氣嘛~我的眼睛很好,力道也很準,有自信我能萬無一失~」
段鴻跡冷眼打量着他的笑臉,忽而嗤笑一聲。
「西奧多,你到現在還磨磨蹭蹭不肯說實話,是怕我捉了你,去跟你的哥哥們邀功領賞嗎?」
西奧多的表情倏然一變,臉上的笑意轉瞬之間盡數褪去。
「不愧是你。親愛的段」
段鴻跡不得不再次打斷他:「如果你還敢用這噁心巴拉的稱呼的話,我連你接下去的話也不會聽。」
「好吧,」西奧多聳了聳肩,「daddy。」
段鴻跡:「」
段鴻跡深吸一口氣,道:「這個也不行。」
「好吧義父。」西奧多皺了皺他那漂亮的眉頭,「這個總可以了吧?」
段鴻跡差點噴出來:「誰教你的這個?!」
西奧多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不對嗎?我聽人說,在你們國家,『乾爹』往往意味着某兩人有不正當關係。我雖然喜歡叫你爸爸,但也想和你保持不正當關係呢~」
這段話的槽點實在太多,連段鴻跡都被鎮住了。
段鴻跡好半天才找回語言邏輯:「呃,你、我是說既然這樣,那你叫乾爹不就得了?叫什麼義父啊?」
天哪!
她墮落了!
她居然忘了反駁「不正當關係」!
果然,一個槽點很容易揪出來吐槽,但是當千軍萬馬的槽點襲來,連腹誹達人趙若明也有點招架不住了。
西奧多笑了笑,趁着段鴻跡震驚的工夫,如願以償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西奧多顯然對這個解釋頗為自得,連語氣都十分輕快:「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東方人的古韻,『義父』這個稱呼更為古雅,更加適合你。」
趙若明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果然,認真求教傻比的人才是最大的傻比!
段鴻跡木然地看了西奧多一眼,連嫌棄他的髒爪子都忘了:「算了。除了這個稱呼,你隨便叫吧。」
顯然,西奧多雖然未必讀過魯迅,但已經充分掌握了破窗理論。
西奧多見段鴻跡終於不再糾結於稱呼的問題了,滿意了:「那麼,親愛的段,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段鴻跡冷冷地斜了西奧多一眼,道:「老曼斯菲爾德先生突然去世,莉娜被指控,你又這個樣子。傻子也能猜出你家出事了吧?」
「不愧是你啊。」西奧多點點頭,「聽說你們國家的奪位鬥爭比我們那邊要嚴酷多了。難怪你這麼有經驗。」
段鴻跡懶得跟他爭辯,跟西奧多打交道十分鐘,他感覺比跟海城那些老東西談判三天三夜還要累。
「所以你現在是陷入『奪位之爭』了?」段鴻跡審視着西奧多,「那麼這位庶子先生,你來找段某是想做什麼呢?借兵奪權?」
西奧多琥珀色的瞳仁狡黠地閃動了一下。
「不不不。」西奧多一笑,露出兩顆森白的虎牙,看上去像某種茹毛飲血的動物。
然而,這危險的表情轉瞬即逝。段鴻跡再度看去時,那張俊美的臉上就只剩下一派可憐巴巴的表情了。
「如您所見,閣下。」西奧多蹭到段鴻跡身前,一眨不眨地凝視着他的臉。
「我無家可歸了。你願意收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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